第四卷第二十章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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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二十章李代桃僵第四招了！只是看甘寧的眼神，就知這一招他定會出盡全力，可站在他對面，看似還臨風玉立狀的六隻手，實則肚裏卻翻江倒海亂作一團。實實在在接了甘寧三招而毫髮無傷，説實話還真沒多少人辦得到，雖説喉口堵着口血躍躍出，但畢竟咱六大高人使勁憋住了對不對？

只是別人看得神振奮，六隻手卻是自家有事自家知，別説甘寧會出全力，就算是普普通通來上一記，包管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腦中急轉，看看甘寧作勢之下，大招將出，忙不迭擺手道:“等等，等等，有事！有事！”甘寧微微一愣，停手道:“六兄有何事？”六隻手狠了一口氣，搖頭晃腦道:“也沒多大事，就想問下，你這半水，是個什麼意思？”關羽是風，典韋是地，人家都是一整個，幹嘛偏偏甘寧就是半個？

甘寧笑道:“這都是戲言，六兄不必在意，若是準備妥當，甘寧出招了！”六隻手本意，自然是要長篇大論聊上一段，不扯個天南地北不罷休的，怎知甘寧居然還急，雙手再度虛虛提起，神情立即變得凝重肅穆，那種令人如處汪洋之中，只得一葉扁舟的孤獨無助之，強烈襲來！六隻手靈靈打了個寒戰，正要再叫一嗓子，得一時是一時，劉表身邊陳翔突然伸手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不屑道:“無趣，這六隻手怎是這等貨？”孔昱扼腕道:“看錯他了！枉主公還當他是個人物！”六隻手臉頓時就一變，後面可是站着一大堆人呢，就算沒這一大堆，光衝着一個妖魅，也就不能給人家這樣寒磣！奮然喝道:“準備好了！來吧！”終於將目光集中到甘寧臉上，兩隻小眼神光炯炯，直直就與甘寧的雙眼對上，眼珠再也不轉動一下。自然就看不見陳翔孔昱二人偷偷對望一眼，會心而笑，人家簡簡單單一個將法，不爭氣的六太傅立即中招。

甘寧朗聲道:“來了！”雙手越提越高，六隻手雙眼望去，甘寧眼中清澈一片，深湛到無邊無際的眼神深處，使得身邊的空無一物的空氣之中，似乎都充滿了奔騰不息的巨，一波接一波，令人不過氣來！

壓力之下，六隻手再次陷入連手指頭也休想動彈一下的境界中去，心中一氣，索就放鬆身體，所有意念，全都投到眼神中去，兩隻小眼瞪得溜圓，死死盯着甘寧，眨也不肯眨下。隨着甘寧雙手漸高，六隻手竟忽然就有了種錯覺，似是甘寧身邊那些無邊巨，竟在一絲一毫的退去，翻騰洶湧的大海，正在歸於平息，盤旋逆轉的孤舟，終於得到了寧靜，心曠神怡的覺傳來，六隻手情不自就哼了一聲，一直瞪得大大的雙眼，緩緩閉上，上下眼皮一碰的同時，六隻手心中猛的一驚，暗叫一聲不好，立即再睜開眼時，鉅變已生！

甘寧身上那件錦袍，竟是漸漸起了波瀾，波動越來越急，幾乎就在六隻手從睜開眼至目光投到他錦袍上這短短一瞬間，好不容易才風平靜的大海，波濤再次掀起！甘寧整個人，都似與波融為了一體，對着六隻手直捲過來！這一下厲害之處，在於六隻手幾乎已完全放鬆下來，就如瞪着雙眼看海景一般，哪裏還記得正在打架？

妖魅急道:“動起來啊！”兩隻媚眼中，幾乎要急出紅線，六隻手肚裏暗罵，會動難道不知道動？你倒是換過來動動看？凌厲的氣勢幾乎已到眼前，雖説若是拼了小命再咬下舌頭，可能會爭取到手指彈一彈，但只得這彈下手指的時間，又能有什麼作為？

滿耳海嘯般的大聲之中，陳翔與孔昱兩人尖酸的笑聲竟也傳了進來，六隻手心中恨意大起，死就死了，敗就敗了，落得這兩個王八蛋來嘲笑，才是最不之處。想得憤悶，兩隻眼睛衝着甘寧拼命一瞪，竟是一下將眼眶瞪裂，兩滴鮮血，滲進了眼中去！

所有緊張無比，注視戰局的下注者，在那一瞬，全都看到了六隻手那兩隻小眼，有如突然通電的燈泡一般，帶着滋滋之聲，放出兩道赤紅的電光來！伊籍的尖叫聲第一個響起:“仁者之眼！這是仁者的怒火！”總是在關鍵時刻，能將六隻手的小命自閻老五處撈回的仁者之體，終於發作，仁者之眼中的赤光，如探照燈般，將甘寧照個正着。甘寧一直沒與六隻手雙眼分開過的眼神，在赤光一照之下，突然就黯淡下去，滿天影，一下消失個無影無蹤，傻立當場，竟是一句話也説不出來，眼中全餘了驚愕之！

哎喲一聲，卻是六隻手完全力，甘寧那沉重的壓力，雖是迫得他難受無比，卻也支撐着他不至倒下，此時甘寧的大力消失殆盡，他居然就站立不穩，軟軟倒地，坐了個股圓。卻還好他股顯然特別之重，居然就坐在地上擺了兩擺，如一隻不倒翁般搖頭晃腦，倒是沒摔個四腳朝天。

後面妖魅尖叫一聲，急掠過來，六隻手雖是背對着他，卻如背後也長了眼睛，反手衝他一揮，咳道:“咳…退下！”聲音憔悴，但語意卻令人無可抗拒，比任何時候，都更有男兒本！妖魅愣了一愣，真就停步不前，伊籍抬眼看天，喃喃道:“好傢伙！真有超人氣慨，絕似我年輕之時…”比年紀，怕六隻手也就小他個三兩歲而已，但論口氣，六隻手雖是從不服人，卻定是要讓他三分的。

甘寧眼中的愕，一晃即逝，點頭道:“六兄手段，的確了得，今天甘寧大開眼界，不過，你已油幹燈枯，甘寧要再出第五招，你必無可擋，可是如此？”雖説與這姓甘的大是相惜，給他這一説，肚裏罵還是要罵的，罵了幾聲，終覺還是沒有那種破口大罵的漏*點，嘆氣道:“眼睛真毒，怎麼看出來的？”陳翔冷笑道:“是人都看出來了，你軟坐地上，卻不爬起，難道你要説你天無賴，偏愛賴在地上不成？”這傢伙説話真是酸得過份，六隻手沒好氣道:“你管？我就是動不了了，你還咋的我？”就算坐在地上，像陳翔這樣的貨，使其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斃一雙的本領，倒是綽綽有餘。

甘寧回過去，雙眼往陳翔身上只一掃，陳翔頓時閉嘴，這傢伙嘴臭歸嘴臭，卻也識得時務。甘寧轉回頭來，擺擺手，凝神看了六隻手幾眼，忽地嘆道:“六兄，你我若無這五招之約，今天之戰，定是就此停手，但既是有約在先，我此時休戰，豈非陷兄於無信無義？”六隻手呆道:“是…是啊…”剛剛仁了一把，得大難，正在暗叫僥倖，還真有些指望甘寧念念情，轉身而去呢，他卻突然似極體諒般的來這麼一句，這是硬要了他的小命了…苦悶道:“我…我六隻手光明磊落，我…説過打五招，自然要打完的！”意不切言不衷，這才叫是人都聽得出來。

甘寧皺眉道:“六兄！男兒生於天地之間，死則死矣，無信不立之重，兄需謹記！”幾句話擲地有聲，六隻手立即滿頭大汗，肚中中罵了個連綿不絕。什麼什麼之重啊，當然是小命最重，這太傅什麼的身份雖不稀奇，但要沒了這個官，後再與老曹開掐時，還真是不方便…嘟喃道:“你説的好聽，我也想做個牛的啊，現在手足提都提不動，你要我咋和你打法？”身後人羣中嘆氣聲咒罵響成一片，胖子卧蟲眉花眼笑，若是六隻手這就敗了，他還真是賺的不少，嚷道:“老六啊，算啦，輸就輸了，我分兩塊錢給你就是…嫌少？兩塊的意思，是虛指，不是説兩塊硬幣，算術課上有教的啊…”那一男一女索各自將布袋都進間去，也就是食這設計，皮帶中大把大把好裝東西，懷裏卻放不了許多，像六隻手這樣遍身有口袋的，那可是少了去了。

六隻手牙癢癢的不知罵了兩句什麼惡毒詞語，只見甘寧搖了搖頭，顯是對其用詞之狠大不以為然，卻彎下來，偷偷在六隻手耳邊道:“放心罷，你之機變，天下無雙，我賭你不會輸！”肢稍稍一直，又道:“自然，不要指望我會手下留情！第五招！”説到最後一字，那沖天水氣，再度掀起，水波重重疊疊，無邊無際，卻在水勢最濃處，咣的一聲異響，甘寧身體邊緣竟似隱隱有些異化，六隻手眼中，分明是一隻巨甲猙獰的玄龜，若隱若現，藏在甘寧身形之中，狠狠的頂了過來！

這一股力量，是一種絕不可抵擋的霸道力量！在場所有人，都將這異變悉收眼底，眾玩家顧不得再罵，紛紛退後，劉表蔡瑁等人，也各自避開，這就是甘寧的半水之力！半水半水，是不是就説的是這玄武之力，甘寧只得其一半？六隻手罵都來不及再罵，卻有心思仍在亂想，只是再想得多，實在也沒想到甘寧這最後一擊，來得如此之快。全身疲軟無力，卻要面對甘寧的最後也是最強一招，可算是必死無疑。

最後再嘆了口氣，腦中幾股異念此起彼伏，又似是同時浮現，又想就此放棄，掛了就掛了；又想起膛，盡力博他一博，撈着就撈着了；還想運足真氣，衝陳翔與孔昱得意忘形的臉上，狠狠吐口唾沫。後面妖魅這一次居然沒有發生任何聲音，六隻手心中一寒，知道這小丫頭倔驢般的個，自然是立即就刀抹脖子，陪自己一塊去廣場的，頓時又有悲意升起，總覺自己欠這女娃兒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突然又有了求生之念，腦中將自生所學，飛快的過了一遍。對決甘寧，恐怕唯一有用的，就是那三十六技與誤打誤撞使出來的那不正宗的心之力量了，可在現在腹中沉沉一片，站也站不直的狀態下，又哪裏使得出來？連提真氣，毫無反應，空自將三十六技的法門使了一遍又一遍，卻是沒半點效果，連安獎也無。

暗暗嘆了一聲，放棄提氣努力，轉頭看看笑呵呵的陳翔孔昱二人，一時間腦中所有念頭，都散個一乾二淨，必要吐這二人一口，才可甘心，居然就鼓起所有力量，盡力將一口唾沫，遠遠的衝陳翔孔昱噴了過去！説來話長，其實在眾人眼中，甘寧與六隻手二人動作幾乎就簡明到了極點，再不似先前四招那千變萬化。只是見甘寧縱身撲至，六隻手大頭一搖，咯的一聲，轉頭吐了一口，甘寧人影已至，噗的一聲悶響，血光大起，甘寧所撞之處，一條人影軟手軟腳的飛起，只在飛過之處，濺得滿地都是鮮血！

膽小者已不敢再看，傲天四將齊聲厲吼，身撲上，居然天下那混帳小子，也舞着那黑子，氣急敗壞要和甘寧拼命。伊籍韓嵩等人低頭不語，若彎去看，當可見兩人眼中，均是淚痕點點，天風趣如伊籍，兩片嘴只是抖，再也説不出半個字來。另一邊妖魅芳之上，早已咬得血模糊，真如六隻手所想的那樣，嗆的亮出一柄彎彎的小刀，抬手就往頸上拉去。

在場早亂作了一團，誰還有空來理她死活？傲天四將撲近甘寧身邊，四兵器一起遞出，出手之狠，幾乎已超出了各人的最強狀態。可惜怒火雖能使人力量倍增，卻往往也更蒙了人的雙眼，甘寧輕輕一嘆，一個旋身閃開四人合擊，曲指一彈，同時搖頭嘆道:“佩服，這是何技？”傲天達怒道:“你管！能殺你就是好技！”翻身再上，出招已近歇斯底里，卻有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嘆道:“不要死，想殉情不成？”嗆的一聲，妖魅手腕一麻，卻是甘寧那一彈，彈出小小一朵水花，正將她那柄彎刀擊落。妖魅彎刀手，居然也不去拾，縱身就往那懶洋洋的聲邊衝去，一把將那人摟住，又跳又叫，又哭又笑，那人怪手一揮，得意道:“對我好…嘿嘿，不好意思了啊，沒死成…哈哈！”眾人愕然看去，孔昱雙眼瞪得有鵝蛋大，渾身如篩糠般抖個不停，這就罷了，施施然站在他身邊，那頭大身短的傢伙，加上這要死不活的語氣，除了六太傅六大人，還能有誰？

這倒是怪了，死的不是這早就該死的傢伙麼？眾人眼往剛剛那人影飛落處看去，卻是早就白光閃過，無影無蹤了。六隻手輕輕撫撫妖魅後背，居然厚着臉皮不將她推開，還有空騰出一隻手來摸摸下巴，開心道:“不用看啦，死的那倒黴蛋是陳翔，哈哈，活該啊，老甘吶，我那一招嘛，就叫李代桃僵，牛不牛的？”甘寧嘆道:“又是三十六技？”六隻手拼命點頭道:“當然，當然！除了這東西，拿什麼和你拼？哎，説來這三十六技嘛，有多有多難學，怎知我隨口吐口唾沫都能領會一招，天下人吶，太笨啊太笨…”後面眾人卻不計較他説話狂妄，一來是大多知道這位太傅大人沒事喜歡吹吹小牛的秉，另一方面，十分力之中，狠不得拿出十一分來往胖子卧蟲身邊擠去，嘴裏紛紛叫個不停:“給錢了！給錢！”卧蟲腦門子上頓時就冒出汗來，那瘦高個捅捅他間，卧蟲居然還咯咯笑了兩聲，伸出一隻胖手推他道:“不要呵我癢癢，沒心思和你玩…”瘦高個那個氣，劈手在他頭上敲了一記，怒道:“誰有那閒功夫！怎麼辦，這錢怎麼賠？回去要給老大罵死了！”卧蟲汗也顧不上擦，瞪眼道:“明明穩賺不賠的嘛，的，誰知六隻手這傢伙厲害成這樣，甘寧也不下他…”六隻手居然就把他這句聽到，笑眯眯道:“那是自然，想下我嘛，還是比較不容易的！”説得口水四濺，看看甘寧極不自然的表情，立即就改口道:“當然啦，我想下甘寧呢，也是沒門兒的，這就是咱哥倆好，不分勝負！不分勝負！”輕輕將妖魅推開，衝甘寧做個鬼臉道:“要再來第六招，我就不知東西南北啦，老甘，嗯，厲害！”大拇指一挑，甘寧笑道:“説的是，六兄，你且稍候。”衝六隻手擺擺手，徑自走到劉表面前，拱手道:“主公，甘寧已盡力，就此別去！”劉表正拍着口大叫過癮，甘寧冷不丁來這麼一句，把他嚇了一跳，一下自椅子上蹦起叫道:“什麼什麼？你哪裏去？”甘寧低頭道:“六隻手定不會再與主公為難，甘寧終於有功於主公，心願已了，自回長江之中，裏波間去。”虎的抬起頭來，與劉表對視了一眼，沉聲道:“主公休要留我，我自與太傅大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