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女王萬歲09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回應阿瑞斯話語的,是女王二話不説掏出的短刃。
鋒利的光芒自下而上挑起,戰神迅速收回手、退後半步。誰也沒看清娜是怎麼在一手持弓一手持匕的情況下倒騰回手的,等到阿瑞斯站穩時,女王已經把匕首收了回去,她銀的劍緊隨着神明的步伐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弧。
阿瑞斯堪堪躲過了攻擊,他狠厲的目光中閃過半分詫異。可當男人的眼神落在她那身殘留着智慧女神氣息的盔甲之時,便明白她還能自由攻擊的原因。有這套盔甲,他的威壓無法剋制住娜的行動。
又是那個賤|人。
戰神啐了一聲,待他抬手時,同樣是近戰的女王卻陡然停住了步伐。阿瑞斯準備抓住她手腕的動作落了個空,靈巧的身影在瞬間退後,與之拉開了距離。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時,那張豔麗的面龐上燦爛的笑容便映入眼簾。
隨即從他背後傳來的劍氣讓阿瑞斯一怔。
神明以極快的速度轉了個身,通體深藍的奧林匹斯之劍與洛克烏黑的大劍撞在一起,兩個男人的目光相對,那普通的人類扯起一個標誌的囂張笑容。
“嘿。”洛克烏低低笑出聲來,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滾過他褐眼睛的邊沿,順着一路向下,沒入草地之中,“我倒要看看,和真正的戰神——”那個在瑪亞尤貴大陸被傳頌為第一戰士、人間戰神的人類,不僅只憑意志力便破去了阿瑞斯的威壓。他緊握着大劍的雙手猛一發力,如同野獸般的嘶吼掃蕩了整個平原。洛克烏的大劍發出刺耳的噪音,把阿瑞斯的劍向下壓去!
“——到底有多少差距?!”這下阿瑞斯可是徹底的震驚了。
這樣可怕的力量,與他的祖先,海格力斯相比也不遜幾分。自知無法拼力氣的戰神一抖手腕,奧林匹斯劍換了一個細微的角度,把敵方的力量朝着非要害的方向化解開來。
他退後兩步,可還沒來得及站穩,神明突然彎下了,朝着左方打了個滾。
一支純金打造的箭深深|進他剛才站的位置上,阿瑞斯甚至沒有機會回頭查探娜所在的位置,因為洛克烏已經再次衝了上來。
如同黑夜般的天空驟然亮起藍的光芒,這是情況得控的標誌。
女王站在兩個人十五步遠的地方,再次將自己手中的劍換成了匕首,狠狠戳向圍過來的死靈的頭頂,再那腐朽的屍體倒地之時,娜拔出匕首,一個轉身蹲下,再次拉開了弓箭。
金閃電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了突如其來的亡靈大軍。
娜手中的黃金箭折着冰藍的光芒,在這瞬間變得死氣沉沉的大地上是如此的顯眼。她的目標瞄準了阿瑞斯,就在這麼幾個招式過後,洛克烏已經落了下風。
她深一口氣。
而就在娜要鬆手時,她握着箭的那隻手一顫。
——怎麼回事?!
手肘內側的契約之印留下的那個符號,閃過不起眼的光芒,隨即就像是烙鐵烙在了她的手臂上,劇烈的痛楚從她的身體內爆發開來,那樣突如其來的覺,差點讓娜因此鬆了緊緊拽着箭尾的手。
“怎麼了,娜。”不過是這一頓,阿瑞斯便擊退了洛克烏,他收起了武器。男人敲了敲自己的腦門,破碎沙啞的聲音傳來,那之中充斥着嘲諷,“為什麼猶豫?你再不鬆開弓弦,你那忠心耿耿的手下就要戰死在這裏了。”娜沒有回應,她已經在用全身的力氣,才能保持着拉弓的姿勢了。烈的痛讓她有種整個手臂都斷掉的錯覺,這是怎麼回事?這玩意印在身上已經有幾年了,一直沒什麼反應,怎麼現在突然痛了起來?!
她疼的兩眼發黑,女王隱約能覺到阿瑞斯再一次邁開了步伐,第一戰士不依不饒地圍了上去,可結果如同上次一樣,被擊飛好遠。
契約之印…媽的。
在模糊之間,娜想明白了安迪爾口中“繞過契約之印”的方法是什麼了。
戰神偏偏不殺死洛克烏,他一次又一次衝到神明的面前,又一次又一次地被擊飛。
原來契約之印被修改時會這麼痛苦,怪不得在修改安迪爾的印記時,他喊得跟進了屠宰場似的。娜在心底譏諷地想到,她拉滿弓弦的手漸漸放鬆下去,這樣的痛楚,她實在是支持不住——“——別鬆手。”娜渾身一靈,遊移在昏邊緣的神智被那低沉的嗓音猛然喚了回來。
她覺到有個人貼到了自己的後背上,一雙比人類温度略高的手掌覆蓋住了她的手掌,幫她重新握緊了弓弦。她想回過頭,帶着來自海洋威嚴的聲線再次從她的耳邊響了起來:“我不在這裏,你看不到我。”是安東尼。
他的手握着娜的手,男人的手臂靠着她的手臂,海的味道撲面而來,與他灼熱的體温不同地、冰涼地魔法淌進女王的身體,那上刑一般的痛楚消退了。
“你被關在魔法陣的上面。”娜壓低聲音開口,“你怎麼會用出魔法?”他不在這裏。縱然安東尼的氣息是如此強烈,只是那濃厚的魔法波動同樣徘徊在娜的身邊,她就算不回頭也知道男人本身還仍舊在遙遠的白霜。
“現在不在了。”他的語氣依舊是像往常那樣,乍一聽來平靜得毫無情,可靠得那麼近,彷彿男人的嘴就在她的耳畔,那之中壓抑着的情又是那麼的清晰。對戰爭的興奮,對自由的嚮往,還有…可能連他自己都分辨不出的憎恨與愛。
“誰放出來的你?!”
“沒有人。”他的其中一隻手略略鬆了鬆,挪到了女王的脖頸之處,這樣近乎於從背後擁抱的動作讓娜相當抗拒,然而安東尼卻從她的盔甲之中扯出來那顆藍的珍珠。
“我等了你兩年,你終於戴上了這個。”女王的眉頭一擰:“它果然不僅是個飾物。”
“是的,這上面有我的神烙印。這是個開關,能打開與深藍的鏈接。當時你傷還沒好全,我怕你有意外。”
“什——”
“你以為我會拿着這個害你對不對?”娜無言,她的確是這麼認為的。她察覺不到上面的魔法,狄麗雅也察覺不到。可是女王就是覺得這個東西沒那麼簡單。她把這個東西放了兩年,直到出征之前才想起來。
“當時我並沒有打天堂島的主意,最起碼…短時間內不會。”安東尼的語氣中難得帶上了自嘲的語氣,他笑起來,“沒想到我還沒動,你就動了。”
“那現在你為什麼來?我死了對你沒壞處。”
“我看到了。”當什麼神啊,你眼睛都沒了你看得到個鬼啊。女王被他沒頭沒尾的話搞得有些堵心,她剛想開嘲諷,安東尼的話再一次響起。
“真理之眼。我看到了過去與未來。”站在白霜地牢之外的安東尼握緊了三叉戟,他的脖子上,那藴藏着海洋力量的深藍散發着冰冷的光芒。如果他願意,整個城市會在頃刻間化為大海的一部分。
但是他沒有動。
盲眼的亡國之君,他鬆開了娜的頸飾。娜覺到男人的手重新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的手掌覆蓋住了女王手背上那殷紅的印記。
他看到了過去,幾百年前,那個身揹着血債的將軍殺死了阿瑞斯,自己坐上了戰神的位置,他並非凡人,他是以凡身,終究成為了神。
他看到那個將軍最終將奧林匹斯劍刺入自己的膛,將深埋於身體中的希望擴散到了人間。雅典娜憤恨地拔出了劍,將之藏在了海的低端;他看到轉生的阿瑞斯的睜開了眼,懷着仇恨與絕望的他在夜夜重複的拷打與責罵之中發了狂,那千錘百煉的身軀每添一道傷痕,他眼中的理智便消退一分。
他還看到了未來。
赫拉將潔白的嬰兒放到了尤妮絲的懷中,那未來的路邊分為了兩條。其中一條是如此的陌生,那路上的娜不會輕易展笑容,蔚藍的眼中也沒有偶爾閃爍的明。這條路上他的母親早已死在貴族的亂之下,安迪爾與他也未曾相識,這條路上那套着金盔甲的身軀上再無陸地的氣息,他對於大陸,只有無盡的痛楚與絕望。
他答應了與天堂島未來王者的婚約,卻在之前娶了貴族之女柯拉。他親眼看到那預言之中的少女為他發了狂,手刃他的子,任由她仇恨纏身,將滿腔的怒火發到了大陸的生靈之上。
娜失敗了,她死在了自己的步步經營之下。而隨後神明再次來到了世上,以仁慈的名義,再一次對那陷入恐慌與黑暗的文明進行無情的壓榨。
這樣的自己讓他心驚,不…這本不是他。他並不是那條路上的人。
而自己身處的這條路——“未來?什麼未來?!”黃金弓重新對準了阿瑞斯的頭顱。安東尼的思路戛然而止,無窮無盡的力量隨着温熱的手掌傳到娜的手上,那是海洋的力量。
安東尼沒有回答亞馬遜女王的話,他也不過只是看到了一個結局,一句話,一個畫面。關乎於他的畫面。
“你要是死在這裏,阿瑞斯就會統治大陸。”他的語氣中帶着調笑的意味,娜心中一驚,安東尼從來沒有把情緒表達的這麼清楚過,“你的人選中了我,如果我不做這件事,罵名就會擔在我頭上。”
“等等,你——”
“冷酷暴的名聲,還是留給你吧,天堂島的王者。”
“——安東尼,你給我停下!”含着整個海洋力量的黃金箭離弦而去。
娜手肘內側的印記在剎那間消失,如同幻覺一般消失不見。
作者有話要説:/(:з√∠)_保羅讓我替它説一聲,你們這羣磨人的小妖,它要是上了岸,不就成章魚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