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搗亂之行始於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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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阮夫人看着我，無語，但手上的力氣卻是漸漸地鬆了下來。

我靠着牆站着，脖子上冰涼涼的，伴着隱約的刺痛，我都不敢伸手去摸，只着眼睛“嗚嗚”地哭得好不傷心。

阮夫人忽然輕嘆一聲，收回匕首，牽起我進到屋子裏。取了藥箱出來給我的傷口上了藥，然後用紗布裹了兩圈，柔聲叮囑説:“這幾天別沾水。”

“謝謝夫人。”我嗚嗚咽咽地應了。

阮夫人坐到我對面，瞅着我看了好一陣，幽幽地問:“還疼嗎？”

“嗯。”我委屈地點點頭，哽咽着説。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生嬌嬌的氣了。小魚公子喜歡阮姐姐這件事情，不是我告訴小鳥哥哥的，我真不知道小鳥哥哥為什麼會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把劍會讓阮姐姐給拔出來了，明明我之前拔了好多次都拔不出來。我更加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抓走阮姐姐，嗚嗚，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越哭越傷心，哭得肝腸寸斷。

“你説的小魚公子，指的是，慕容魚躍？”阮夫人顯然是對此到很吃驚。

“他…也喜歡清語？”

“嗯。”我點點頭。

“小鳥哥哥知道了，就跟阮姐姐説要退婚。阮姐姐一生氣，就拔劍以死要脅小鳥哥哥，沒想到就給拔出來了…事情的所有經過就是這樣的，我真的一句謊話都沒説，夫人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阮夫人看着我，輕嘆一口氣:“剛才是我太沖動了。有沒有嚇到你？”

“沒有，因為我知道夫人是不會真的對我下手地。”我兩淚汪汪地看着她。

“夫人，明天我也去雁南。就算拼了這條小命不要，也一定把阮姐姐完好無傷地救回來！”

“真懂事。”阮夫人摸摸我的頭。看我的目光又恢復了以往地温柔和藹。見她不生我的氣了，於是就得寸近尺地問:“夫人，我能不能再有個小小地請求？阮夫人起身拿了些水果和糕點放到我面前給我吃，淡淡地説:“説吧，看我能不能答應。”

“夫人能不能答應讓阮姐姐嫁給我家小魚公子？”阮夫人削梨子的動作忽然停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這是清語的終生大事，由她自己決定。如果她不喜歡，即使我再同意也沒有用。”呃，言下之意，應該就是她這裏沒問題的意思吧？

“對了，嬌嬌，你家裏除了你爹爹，還有些什麼人？”接過阮夫人遞過來的梨子，咬了一口。又脆又甜，好吃。

“還有小魚公子呀，還有我師父。高賤男，青蘿。唐護法。和聚沙幫地大家！”人很多滴説，少説也有好幾百吧。就不一一數了！

阮夫人輕聲笑笑:“問你家呢，怎麼把幫裏的人都算上了？對了，你孃親呢？”

“我沒有孃親啊，也不想要，我有爹爹就夠了！”笑話，誰要跟我搶爹爹，我可要跟她沒完的！

“爹爹對我可好了，我穿的衣裳都是爹爹買給我的！”

“是啊，真好。”阮夫人温柔地笑着，過了一會，又問。

“你的武功，也都是你爹爹教的麼？”

“武功啊，那是我師父那個臭和尚教我的！”

“你師父是個和尚？”阮夫人的聲音驀地一揚，接着抬手比了個高度，問我。

“那你師父是不是這麼高地個子，瘦瘦的，眉梢有顆痣，右邊耳朵缺了半隻？”我愣了下，聽她的描述地特徵，居然跟我師父完全吻合！不由驚呼一聲:“啊，阮夫人，你認識我師父呀？！”對了，她之前説我長得像她的一位故人，難道指地就是臭和尚？！啊，不要啊，臭和尚那麼醜，我才不要像他，我要像爹爹那樣地！

動了好一會，才察覺阮夫人不僅沒有回答我，反而像是呆住了似地一味地盯着我看。

“夫人？”我叫到第三聲的時候，她才像是恍然地回過神，淡淡笑笑。

“可能認識，不過，要親眼見到才敢確定。”我立馬説:“那等救回阮姐姐之後，我帶夫人去見師父，好不好？！”阮夫人拉過我地手，温聲説:“眼下救清語要緊，你的衣裳被血髒了，快換下來，我拿去洗。今晚，你就睡這吧，明早一起啓程趕去雁南。”

“好！能不能帶上小魚公子一起去？”阮夫人淡淡笑笑:“我派人去通知就行了，你別亂動。傷不趕緊好的話，救人會沒力氣的。”

“嗯，知道了，夫人！”阮夫人帶我去了阮清語的房間，命人送熱水過來，親自幫我洗了澡，拿阮清語的睡衣給我換上。又換了一次藥，看着我乖乖地上牀睡覺，才點起安神的薰香，掩上門出去了。

我躺在牀上，看着繡工緻的粉牀簾，在窗口徐徐吹來的風的帶動下，漾起夢幻般的微瀾，口有一股潺潺的異動湧過，起一種別樣的情懷。

“清語回來了？！”門外忽然響起一個淳厚的男聲，隱約帶着不可抑止的動。

阮夫人輕輕地噓了一聲，壓低聲音説:“是上次來過的小姑娘…”下面的話，消失在他們遠去的掩門聲中“原來阮清語一直過的，是這樣的生活。”側個身，將臉貼在柔軟的枕巾上，一股淡淡的花香鑽進鼻子，沁到心裏頭。

“真好啊。”第二天大早，被一陣細細的敲門聲敲醒，門外傳來阮夫人柔柔的問話聲:“醒了嗎，嬌嬌？”我睜開眼睛，盯着鏤花的牀頂怔了半晌，驀的回過神，連忙應了聲“醒了”翻身坐了起來。

“那我進來了。”阮夫人捧了一套衣服推門進來，身後還跟了一個端着水盆的小丫頭。

下牀接的時候，忽的看到被我睡覺的時候踹落到地上的薄被，倏地臉紅了下，趕緊跳過去，快速地抱起被子竄了回來，在牀上傻呵呵地坐着。

“你這孩子。”阮夫人寵溺地笑笑，將手上捧的衣服放到旁邊桌上，就過來拉了我去洗漱，換藥，換衣服。

“這趟來，帶的衣裳少。我找了半天，才找到這麼件高領子的，可以遮下傷口。不過，可能有點熱，別嫌棄。”我連忙將頭搖得像撥鼓一樣:“不會，不會，我不怕熱。”衣服是淺葱的，像是剛長出來的新葉一樣鮮。身束得很高，長長的裙襬，還帶着半透明的輕紗。阮夫人領着我從迴廊走過的時候，面微風吹來，輕紗飄浮而起，像是輕煙一樣縹緲。我高興地在後面直打着轉，追逐着自己的裙角玩。阮夫人只是看着我，淡淡地笑。

“清語？”身後忽然有人喚了一聲。

我怔了下，阮清語回來了？連忙回頭一看，卻赫然對上慕容小鳥愕然的臉龐。他怔了怔:“是你？”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説:“就是我，怎麼了？！”看來他是把我錯認成阮清語了，她的個子比我可要高半個頭呢，這都會認錯，真渣！

阮夫人的臉微微一滯，眉眼前又籠上了擔憂之，問隨後過來的阮若閒:“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阮若閒説:“都好了，就等你們上車了。”阮夫人拉起我的手説:“那就立刻出發吧，邊走邊説。”

“好！”脆脆地應了聲，跟在他們身後走了一段路，忽然想起來。

“對了，小魚公子呢？”

“昨晚派人去通知的時候，已經不見魚躍了。聽你們幫裏的人説，他應該也是往雁南去了。”

“喔，是這樣。”那就好，小魚公子趕在我們前面，那當然最好不過了！高賤男應該同他一起吧，高賤男那麼聰明，一定能順利地把阮清語救出來！這樣大好的表現機會，絕對不能留給慕容小鳥！

哈，對了，慕容小鳥現在不是要跟我一起走嘛！嘿哈嘿哈！拖後腿的時機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