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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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先生，人我帶來了。”保圭人員説完即退出去。

司馬煌瞭然一笑，暗歎禹宴龍心思細膩，凡事都考慮得非常周詳。

“葉太太請坐。”禹宴龍蹲在小男孩的面前“小弟弟，你和叔叔去看一位姐姐好嗎？”小男孩點點頭，記得在來這裏的路上，媽媽代過要向恩人的妹妹道謝。

“煌叔，你陪葉太太坐。”禹宴龍代司馬煌。

他牽着小男孩上二樓來到琴室，此時安魂曲最後音符正好彈完，沈蝶衣坐在琴前淚發呆。

“蝶衣。”他把手搭放在她的肩胛，柔聲道“怎又哭了呢？看看是誰來呢？”他細心地為她拭掉淚水。

沈蝶衣轉頭一看，訝然道:“阿姨，對不起。”小男孩有禮地道歉。

沈蝶衣離開鋼琴，走近小男孩，蹲下身和他的眼睛平視“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我叫葉啓模，六歲。”她摸摸他的頭，心中百集“你家中有什麼人妮？”

“爸媽、爺爺、叔叔…好多、好多。”葉啓模扳書小指頭猛數，臉上的表情淨是天真、可愛。

“你要用功讀書，做個乖小孩，這樣你的家人才會快樂，知道嗎？”她的畔泛起柔美的笑容，眉問不再鎖滿悲愴、愁鬱。

“嗯。”他地懂非懂地點着頭。

禹宴龍彎着，兩手支着膝蓋，微笑着説:“啓模，你自己下樓去找媽媽，好嗎？”

“好！叔叔、阿姨再見。”葉啓模活潑地點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禹宴龍站直身，含笑地張開雙臂，沈蝶衣走進他敞開的雙臂間。

他摟着她“見到小男孩覺如何？”

“既傷又夾雜些詩安。畢竟我是姐姐惟一的妹妹，而男孩卻有一大羣親屬，一個人痛苦總比一大羣人哭泣來得好。”她淡淡地説道。

他攬着她，來到窗旁眺望天空“小男孩的生命是由你姐姐的犧牲而延續，採樺並沒有死亡，將由小男孩為她而活，你瞭解嗎？”他要徹底抹掉她的憂傷。

沈蝶衣伸手按住玻璃窗，俯視變小的街道“姐姐曾失胎兒，為此她深深自責；這次，她救了這位小孩彷彿是冥冥中的安排，宛如為了救贖她的心靈，讓她受到桂梏的心靈完全解，含笑地奔向另一世界。”她這時才覺得或許自己太自私了，執意留住姐姐在紅塵裏試悽，她想死亡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

“每件事都可以用各個角度去衡量、琢磨，這樣所顯的層面就會有所不同，包括死亡也亦然。”

“嗯。”她回想那句“一粒麥子是死也是生。”麥子成後落地，再隨季節伺機發芽成長，它沒有真正的‘死亡’。姐姐也是，還有新的生命等着她。

“唉！想的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有姐姐的影子，教我如何不思念她？”

“我要帶你回法國。嫁雞隨雞，法國是我出生、長大的故鄉，所以你一輩子都要和我住在那裏。直到有一天，你能淡忘悲傷，我才允許你回台灣。”他深情地説。

沈蝶衣轉身抱着他的，把臉膩在他口磨蹭着“你走到哪，我跟到哪，你是我惟一的故鄉。”禹宴龍環着她的纖，吻着她的秀髮，出全然幸福的笑容。

鄭曲伶在總經理室踱方步，等待禹世儒開完會。她本想衝進會議室，但怕他發火，他兇起來不遜於禹宴龍，一向文質彬彬的他，一旦生氣，比平常的男子還可怕。

斑層會議結束，禹世儒和禹世嶽討論着公事走進辦公室。

“大嫂，你怎麼又來了呢？”禹世嶽並不喜歡這位美豔、狐媚的大嫂，若不是因特殊原因，全家人是不會接受她進人禹家大門。

“世嶽，你先回辦公室。”禹世儒見小弟出去後，睿智的眼眸凝睇着她“有急事？”鄭曲伶按住猛跳的心臟，惶惶不安地説:“我家的公司發生大危機，需要一筆週轉金，我想向你借調。”她每次見他淡然卻暗藏狡猾的眼眸就心驚跳，原想利用他，反而被他所控。他凝睇她時，她就有種被他看穿的心虛，姓禹的男人都不好惹，她終於體會被玩的滋味。

若説禹宴龍是獅子，兇猛、狂暴，那禹世儒就是隻狐狸，聰明、狡詐，是典型的笑面虎。

禹世儒按下內線“林秘書，我的訪客一律延後，暫不接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