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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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影影綽綽的推開身後巷子裏的一道門,躲避了進去…這是今天第二次自己遇到行刺事件,看來這是早有組織預謀的暗殺,儘管中村對他下令處決戰俘必然會遭到中國國民政府的特務的瘋狂報復。
但他絕沒想到,以他為目標的行動會來的如此迅捷猛烈。深夜的槍聲和警笛聲招來了巡邏的曰軍駐防戒嚴小隊,很快從憲兵隊方向又開來了兩卡車荷槍實彈的士兵。
看到源源不斷的援軍,中村一顆緊張到嗓子的心才算放了下來…再次確認了,環境絕對安全之後,中村滿臉殺氣的走下吉普車,有人通告他,大野中尉和第一輛吉普里的兩名軍官都中了七八顆子彈,已經光榮殉職。
想到自己,也只是差了一念之間…雖然他並不怕死,但是死於這種窩窩囊囊的暗殺,和光榮的戰死沙場完全是兩個概念。中村抑制着心中的後怕,活動着冰冷的手腳,強作鎮定的下達命令,把這個街區全部包圍起來,一家一户的搜查,遇到可疑分子,立即逮捕。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沒有平民百姓的掩護,這些行動的刺客是不可能如此來無影去無蹤的。半個小時以後,陸續的從城防又開來了幾輛滿載士兵的卡車,車上的探照燈把夜空都照得如白晝一般。
這個街區的四周全部由軍隊包圍的水不通,所有的軍車上都架起了機槍…這一片街道屬於貧民街區,內裏小路巷子錯綜複雜,要説藏匿幾個人簡直是易如反掌,此時的街道已經是雞飛狗跳,憲兵隊的狼狗和軍警框框的砸着房門,從裏到外嚴密的排查。
即便沒有可疑的分子的家庭也都被曰本兵驅趕着從住宅中走到了街道上,他們男女老幼,劈頭散發、低着頭走得緩慢,有的甚至還只穿了件褲頭,想是在睡夢中被迫着出來…
不久,這片街區的百餘户平民就都被排查遍了,依然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從軍用大喇叭裏,憲兵隊的漢語翻譯正在反覆宣講着皇軍“舉報有賞,包庇連坐”的政策…可惜除了偶爾傳出孩子的啼哭聲,看門狗的吠叫聲。
就再沒有任何動靜傳來…看着被士兵們趕到大街上的四百多名男女老幼,彷彿木雕似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們好似早就在近期的屠殺浩劫中麻木了。田中廣義正氣急敗壞的大聲喝罵着,詢問着,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提供哪怕一條微不足道的線索。
這就是中國人所謂的“沉默的反抗”?中村伸着被擊傷的手臂,現場被醫務人員簡單處理包紮着,獰笑着看着這羣猥瑣的中國人,這一刻他覺到他們是那麼的可惡和卑劣。
他招了招手,田中跑步過來,中村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很快,七個前排的中國人從人羣中被驅趕了出來。
他們好像是出自兩個家庭的人,田中手持戰刀,氣勢洶洶的用中文喝問他們是否知道或者看到反曰行刺分子的蹤跡…當然沒有人回答,他們都低着頭,偶爾抬頭看了一眼,目光中都充滿了呆滯。
田中惡狠狠的揮舞了下戰刀“噠噠噠…”的機槍聲響了,七個中國人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中。中村看到遠處鄰近街區的住宅裏好幾處燈光馬上就隨着槍聲熄滅了…膽小猥瑣的中國人,他鄙視的想着。
“你們…你們憑什麼亂開槍…”
“憑什麼亂殺人!”
“小鬼子你們不得好死啊!”
“跟小鬼子拼了!”
…
屠殺的槍聲讓人羣裏瞬間像炸了鍋,很多年輕人都高聲喊喝,一幅暴跳如雷的樣子。
幾個人已經衝出了人羣,向周邊的士兵撲了過去…可惜他們畢竟手無寸鐵,機槍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在夜空裏傳出很遠。很快。
那些個衝上來的人都麥稈一樣的倒了下去,後面跟着衝出來的人被嚇得又躲回隊伍裏去了…“就憑你們掩護反曰分子…如果誰通告他們的消息,皇軍保證立刻釋放你們,還會有大大的獎賞。”一名漢語翻譯拿着喇叭,高聲的喊喝着…不知道從人羣哪裏飛來一塊石頭“叭”的打破了他的頭,翻譯囂張的聲音立即啞了下去。
“你們這些混蛋…”田中氣急敗壞的一揮手,士兵們惡狼般的撲向人羣,又拖拽出七名中國人,其中還有一名中年婦女拉着一名小孩…“只要供出反曰分子的信息。
他們就不用死了…有沒有願意作皇軍良民的?!”翻譯反覆問了三遍之後,還是靜悄悄的沉默,機槍聲再次響起…同樣的一幕接連不斷反覆的上演着,被拖拉上來的女人開始哭號求饒。
然而更多的是慢慢起膛的男人,他們一個個看向中村大佐和曰本軍人的眼神中像冒着火,吐出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刻骨仇恨。當第五批七個中國人被押解上來的時候,人羣中很多人已經蠢蠢動了,如果不是旁邊黑的槍口。
他們恐怕早就一鬨而散了…就在田中副官准備下令處決這批人時,在小區西北角的一片矮牆後,轟的一聲巨響,不知道什麼人突然投擲了手雷,將一輛小型軍車引爆了。
然後就聽見密集得像爆豆一樣的槍聲…過了大約三分鐘,一名駐防部隊小隊長跑來報告,發現四名武裝抵抗人員,引爆了汽車後企圖趁亂逃走,現在已經都被擊斃,身份有待確認。
中村聽完揮了揮手,示意收隊,後續的收尾工作代給下屬,並吩咐田中説:“叫警察治安局的人來收屍。”在迴歸憲兵隊的路上,中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看慣戰場廝殺的他並不是因為殺幾十個中國平民有什麼忌憚。
而是他從那些被打死的中國人眼中亙古銘刻般的仇恨,像尖刀一樣時刻會浮現在他眼前。中村正雄自入侵中土大陸以來,心目中第一次產生一個懷疑:這真的是一個靠恐怖殺戮就可以征服的民族嗎?***“砰…”中村正雄平靜的看着田中廣義把一份軍部的命令通知砸在他的辦公桌上。
“這羣狗孃養的混蛋駐軍和長谷川這幫傢伙,竟然以昨天憲兵部的遇刺事件為藉口,接管了淞紅公園舉辦天長節的一切外事活動。這不是把我們憲兵隊隔離在整件事情之外了嗎?
這可是我們慶祝勝利、祝福天皇陛下的至上榮耀,他們説剝奪就剝奪了?就算我們在治安維持方面做得有所欠缺。
但是他們駐防軍每天被襲擊暗殺的傷亡統計,不是從來都不敢拿到桌面上來…我,我要向東條將軍向松井司令提出抗訴。”田中廣義氣得臉上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出來,他這名副官的義憤表現,跟中村剛剛接到這份上級命令時一樣,很讓他懊惱並暴跳如雷。但是經過十幾分鐘的冷靜和分析,中村已經完全的放棄了對這次“天長節”任務的爭取。
“你不要這樣動嘛,田中君。”中村輕輕拿起那份命令書,又重新審視了一遍,穩重的説:“長谷川他們這樣做是不甘心聽從我們的調遣。就像我們舉辦昨晚的這種親善共榮酒會的功勞,如此輕而易舉,也實在讓他們眼饞啊…你覺得這羣再也無法獲得戰功的傢伙,會輕易放棄如此重要活動的光榮嗎?是你,恐怕也會這樣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