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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緊急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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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部長,市委組織部儘快對羅成進行考察,同時,對縣委副書記、副縣長、縣委組織部長的人選從那批後備人選中進行挑選,還要重新考察。按照一比三的比例提市委常委表決;縣委副書記、縣委常委最後由市委常委確定,而縣長和副縣長均按一比二提名讓縣人民代表大會差額選舉。

賈士貞説:“常書記,市委在非常時期討論幹部,這也是迫於無奈,我估計,肯定會引起社會上的不同議論。所以,我認為每進行一道程序,都要及時通過電視、報紙向社會公示,讓廣大羣眾進行監督。”末臾縣領導班子即將調整這一消息,成為全縣廣大羣眾,乃至市直機關議論的中心。張敬原三天兩頭找賈士貞,省通廳肖志民不斷打來電話,而在市委組織部的部務會上討論末臾縣領導班子時,韋旭直接提出解決張敬原和莊同高的問題。

就在這時,首先從西臾市直機關傳出消息,説賈士貞將要被免去市委常委、市委組織部長,調東臾縣任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裏,這個消息就刮遍了西臾城鄉。與此同時,韋旭的工作積極十分高漲,手機電話整天響個不停,只要他一進辦公室,就門庭若市。他多次提出對縣處級領導幹部“公推公選”問題,還把“公推公選”方案的打印件送給賈士貞、其他幾位副部長和市委組織部各科室。

末臾縣幾個縣領導車禍一事從此銷聲匿跡,但小道消息卻不斷,有的説省委譚書記過問了此事,還説等副縣長陳望出院後,要給予紀律處分,罷免副縣長。還有的説,邊副書記在省委常委上堅持要處分賈士貞,譚玉明只是笑笑。當然這只是小道消息。事實上,無論是邊副書記,還是其他人,都再也沒人過問此事。

這天早上一上班,賈士貞就在市委組織部全體人員大會上宣佈:市委組織裏除機關幹部科和縣區幹部科的工作由衞副部長負責外,其餘工作按原分工不作變動,遇到問題由韋副部長協調處理。

會場上,雖然市委組織部幹部們覺到了什麼,但韋副部長的“公推公選”方案沒有人提及,韋旭當時就臉大變,散會後一進辦公室就把門關起來,一個電話打了一個多小時。有人説,當天晚上,他就去了省城。

第二天中午,下班時間一到,魯曉亮連招呼也沒打,來到市委組織部,硬是把賈士貞給拖走了。賈士貞一邊接手機,一邊走向衞炳乾辦公室門口,來到門口才匆匆關掉手機,説:“炳乾,市殘聯公選領導班子的事主要由你負責。該説話的時候就説,可以代表市委組織部,不要大小事都到我這裏來。”在魯曉亮的一片苦心下,兩對夫一起吃了中飯,賈士貞態度依舊,找不出一點破綻來,玲玲也努力掩飾着沮喪的心情。魯曉亮不知道他子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了,只好等到晚上子回宿舍後才能問個明白。剛放下碗筷,賈士貞的手機又響了,接完了電話,就對魯曉亮説:“魯局長,實在抱歉,我得趕去辦公室。”魯曉亮推掉所有的公事私事,繼續準備陪着賈士貞和玲玲吃晚飯,可離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賈士貞給魯曉亮打了電話,説他晚上要參加常委會,請他和夫人無論如何陪陪玲玲。

玲玲是個愛面子的女人,任憑魯夫人用什麼辦法,她始終守口如瓶,把痛苦的淚水嚥到自己的肚子裏,臉上還裝作倖福和甜。當然,她不會相信身為市委組織部長的丈夫會把這樣見不得人的事告訴別人。其實,她對全職太太的生活一點也不習慣,在丈夫風風火火大張旗鼓進行幹部人事制度改革的時候,張志雲廳長派專車送她來西臾過探親假,那是他們夫矛盾的開始,丈夫愣是沒給張廳長面子,她沒有過完探親假就回省城了。可這一次,她之所以答應魯局長夫來西臾,是因為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她一方面是來向丈夫贖罪的,另一方面是不知道丈夫是不是會像那個被護士敲打了生殖器的病人那樣,生殖器永遠不可能起、堅硬。

吃完晚飯,魯曉亮依然讓子陪玲玲,兩個女人又説了一個晚上的話,然而魯夫人終究毫無收穫,直到晚上十點多鐘,在玲玲再三的催促下,魯夫人才走了。玲玲躺在牀上,恍恍惚惚,似夢非夢,腦子裏出現了許許多多奇怪的景象,像驚險、反特、謀殺電影裏荒唐可怕的鏡頭,嚇得她把頭緊緊地蒙了起來。

“叮鈴,叮鈴…”電話發瘋似的一直在響,玲玲覺是電影裏的鏡頭,直到她明白了是牀頭櫃上的電話一直在響時,才慌慌張張地抓起聽筒。

“喂…請問是賈部長夫人嗎?”這是十分陌生的聲音。

“你是誰?”玲玲剎那間清醒了許多,突然間警惕起來。

“賈夫人,我是市公安局,魯局長讓我給你打個電話,我們馬上派人去接你。”

“請問什麼事?”玲玲更加警惕起來了“為什麼魯局長不給我打電話?”

“賈夫人,是這樣的…”對方顯然猶豫起來了,過了片刻,又説:“魯局長到現場去了,是他讓我們給你打電話的!”

“讓我去幹什麼?”玲玲大聲説“請讓魯局長直接給我打電話!”

“賈夫人,是,是這樣的,賈部長他,他…”

“喂…他怎麼了?”玲玲急了,大聲對着話筒喊叫“怎麼不説話?”

“對不起,請你等一下,我們馬上向魯局長報告…”對方的電話掛斷了,玲玲緊緊抓住話筒,茫然不知所措地聽着電話裏傳來的一片“嘟嘟嘟”響聲。

玲玲的臉上變了,居然一時忘了給丈夫打電話,當她的意識重新回到自己身上時,才慌忙想到給丈夫打電話。她突然發覺往悉得不能再悉的丈夫的號碼竟然記不起來了,忘得一乾二淨!努力想了半天,才開始撥話機上的號碼。但是不知為何,不只是按鍵的手在顫抖,整個身體都在像篩糠似的抖動着,心臟也隨之狂跳起來。

撥了半天鍵,聽筒裏總是傳來:“您撥的號碼是空號!”正當玲玲焦急地想着丈夫的號碼時,電話響了,玲玲迫不及待地拿起電話,這是一個悉的女人聲音:“喂!是玲玲妹子嗎…”啊,怎麼會是魯夫人的聲音?她更加慌亂起來了,可是她又想,這兩個男人搞什麼鬼?

“玲玲妹子,是我…是我…”

“是魯夫人啊,我是玲玲,你怎麼啦?”玲玲有些急不可耐“不,不…是他們!魯局長和賈士貞…”

“玲玲,你等等,我馬上過來!”魯夫人顯然有些吐吐而且語無倫次。

“到底是怎麼回事,魯夫人,出了什麼事了?”這一切都讓玲玲疑竇頓生,魯局長讓別人打電話,自己…賈士貞呢…魯夫人又為什麼如此慌張?

但對方已經掛了電話,玲玲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女人的第六太強烈了,她看看錶,已經是夜裏十二點鐘了,丈夫不僅連人影也不見,而且連個電話也不打,當她大步出了卧室,向客廳走去的一瞬間,丈夫的手機號碼清清楚楚地浮現在頭腦裏,她重新奔到電話機旁邊,一下子撥完十一位數字的丈夫手機號,卻傳來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玲玲想了想,反覆在心中重複着那十一位手機號碼,於是她不停地撥打着那個號碼,然而得到的都是那句讓她失望而越來越恐慌的回答。

與此同時,玲玲的頭腦裏把剛才發生的那一連串的事聯繫起來!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頭腦裏跳出幾個可怕的字來:“他是不是出事了?”當她掙扎着坐起來時,卻怎麼也爬不起來。正在這時,外面傳來汽車喇叭響聲。玲玲一下子來了神,幾乎是從地上蹦了起來,外面接着響起的不是門鈴響聲,而是急促的敲門聲,同時伴着女人的叫聲:“玲玲妹子,開門…”玲玲一個箭步衝到門口,門開了,只見魯夫人神慌張,張了半天嘴,一邊拉着玲玲一邊説:“走,上車,上車…”魯夫人神匆匆,拉着玲玲,步履沉重地不説一句話。玲玲只覺得有一種大禍臨頭的覺,門前不遠處一輛警車正亮着兩隻探照燈樣的大眼睛,她們還沒到車跟前,一個身着制服的民警已經打開車門,魯夫人推着玲玲上了車,警車一下子衝出幾米遠。

“大姐,你…你這是?”玲玲實在忍不住了,緊緊抓住魯夫人的手“是不是士貞出事了?”魯夫人不説話,臉上嚴肅得讓人可怕,其實丈夫並沒有讓她不要和玲玲説明情況,而是她剛剛才接到丈夫的電話。這位老公安的子,一位已經上了年紀的女人,她預到問題的嚴重,在接丈夫的電話時,嚇得兩條腿止不住地抖着,此時此刻,讓她如何對另一個已經飽受創傷的女人説出事情的真相呢!

魯夫人時而瞥一眼身邊的女人,時而焦急地看看駕駛員手裏的方向盤。她只有默默地在心中祈禱,但願上蒼千萬不要再在這個女人血的傷口上撒一把鹽。

玲玲抓着魯夫人的手,如同抓着冰塊兒,魯夫人急忙用力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她想安她,可自己的喉嚨快要冒煙了。魯夫人不顧一切地把玲玲摟在懷裏,眼淚剛要出眼眶,又被她強行地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