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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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果然是太好不過了，駱霽如此肯定。

經過兩人詳談後的一個月時間，他看着利瓦伊寧盡責的做好自己的工作，照顧好恩徹，照顧好家裏，除此之外，她對待他一貫的不假辭，面對他和恩徹的態度相差十萬八千里，讓他覺得自己不受她歡。

當然，他只是這?懷疑、這?推測而已，事實上，除了她與他之間的互動冷淡有禮之外，她倒是沒有説出任何不歡他回家的話。

畢竟這棟屋子是他的，不是她的，再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讓他確定她並不是討厭他回家，相反的，她非常不滿意他來來回回在分公司出差的情況，尤其是在他必須離開家超過三天以上的時間，她那不滿的態度更加明顯了。

“老闆，你上個星期才剛從南部回來，與恩徹相處三天，這次你又要到美國兩週？那…恩徹怎?辦？”一得知他又要出差的消息，當天晚上利瓦伊寧來到客廳，站在坐在沙發上審視檔的駱霽面前。

“你在家，不是嗎？你照顧他，我很放心。”駱霽説得理所當然，現在非常肯定她是個足以信任的保母。

雖然恩徹仍然排斥她，但是至少已經沒有像先前那樣烈的態度。

因為就算討厭她，不可否認的，連恩徹都覺得到，她對他的照顧可説是盡心盡力，而且她在課業上的教導方式非常靈活，任何他不懂的地方，經過她的簡單指點，一教就懂，她的教導和教育方式，真的和他離開人世的媽咪很像。

聽！多?不負責任的理由。利瓦伊寧努力平息怒氣。

“再怎?説，我都不是恩徹最親愛的家人，孩子心中最渴望的還是自己的父親待在身邊陪伴他。”他已經失去母親，怎?可以讓他對父親到生疏？

“他告訴你的？”駱霽頭也不?，語氣平板，似乎不太在意這個問題。

“不，他沒有説，但是孩子的想法就是這?單純，用猜的也能知道。”

“平時我都準時下班，不是嗎？出差的事不是我能決定的，而是工作，既然是工作。那?該如何取捨，我想恩徹能夠理解。”他和兒子之間有很深的疙瘩存在，兩人相處時少有談，就算他沒有出差，待在家中，兩人也像陌生人，各做各的事，毫無集。

“你不能要求一個只有十歲大的孩子瞭解你有多忙碌，更別妄想他能接受你工作上的無可奈何，孩子的成長過程，身為父母本來就有責任陪伴他，就算再忙，但你是公司的經理，難道不能做一些改變？不是要你把職責推給別人，而是希望你能善用員工，有些事情並不是非要你親力親為。”利瓦伊寧試着理的面對他，希望他能多陪陪孩子。

駱霽怔楞，緩緩的?起頭。

面對他充滿質疑的目光，她發現自己又管起不該是由她做主的事了，有些荒張的低下頭，“抱…抱歉，我又逾矩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看看自己的兒子，他很寂寞，雖然我陪着他，但是他並不會對我敞開心房，他需要的是自己的父親。”她的長時間陪伴比不過他的一個簡單擁抱。

曾經“她”説過的話，直到再次聽到別人這?説，駱霽才發現原來自己真的很想念有個人能夠毫不猶豫的指責他、要求他。

他有多久沒有聽到這些責備、要求的話語？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糾結他的心情，令他到喜怒哀樂，令他有了活着覺的人，早已不在…他以為再也不會有人對他兇，對他的做事態度到不認同而責備他…

老天！他真的好想念他的子…他的薇妮。

手上的檔變得沈甸甸的，駱霽合起檔，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然後站起身，確定已經掩飾好眼底的沉重憂鬱，緩緩的開口，“你説的話，我會好好的想一想。

我知道這些子以來，你看到的是我和兒子之間的生疏與距離，我很想要試着打破和他之間的隔閡，但是…”他和兒子之間有着解不開的死結，每每見到彼此，口浮現的疼痛，總是讓兩人開不了口。

“我把檔收一收，等一下…我會去找恩徹聊一聊。”打破兩人之間的冰冷關係，就算那道深刻的隔閡依然存在。

“你的決定，我相信恩徹會非常高興。”利瓦伊寧忍不住出安心的微笑，充滿複雜又喜悦的情緒，第一次毫不保留的顯現在他的眼前。

看着她温柔的微笑，微微瞇起卻充滿濃情的眸子，偏着頭，展現出他悉不已的姿勢，駱霽再次瞪大眼，以為自己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一模一樣的影子，一模一樣的姿態，好像眼前的女人是他所悉的…

他急急的轉身，朝樓梯方向快速移動，慌亂的想要逃離，似乎對現在所待的空間到恐懼。

他在想什?？他以為自己看到了什?？

因為他太想念子了，所以才會從別的女人身上看到子的影子嗎？

不！這個女人本不是他的子，她只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女人，本就不是他的子，不是他的薇妮，不是！

利瓦伊寧一臉疑惑，看着他匆忙離去的身影，舉動怪異。

雖然想要詢問他，但是她有什?資格？她和他之間，只是僱主與受僱者的關係。

突然，駱霽想到了什?，勉強停下腳步，站在樓梯口，緩緩的轉動僵硬的身子。

“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他迴避目光，拒絕看向站在樓下的利瓦伊寧。

“我有一隻藍的皮箱，不知道放在哪裏…那是我子買來送給我的，我以為她會放在衣櫃裏，可是裏頭沒有。”

“皮箱，藍的？”利瓦伊寧皺起眉頭。她記得…“你不是都用棕黃那一隻嗎？”只要他出遠門，必定都使用那隻棕黃的皮箱，而且她記得他一點也不喜歡那隻藍的皮箱。

“棕黃？”駱霽不確定她為什?會知道他習慣在出差時用棕黃的皮箱，至少最近他都是用另一隻小皮箱。

“那隻皮箱出了點問題…也許你可以到閣樓幫我找藍皮箱。”那隻棕黃的皮箱在他的子出事時搞丟了，當時他已經抵達美國，下飛機了，卻在接到子罹難的消息後，連行李都沒有領，又馬不停蹄的飛回來，當然，事後也沒有辦法再將那隻皮箱找回來。

“那隻藍的皮箱不在閣樓，在書房大書櫃下的櫃子裏，我等一下幫你把它拿出來。”利瓦伊寧想也不想的笑着回答。

“書房？”

“是啊！在書房，那裏是最好藏東西的地方，每次只要買新的禮物準備要送你們時，藏在那裏絕對不會被發現。”她想到了什?，嘴角愈來愈高揚。

“新的禮物？”駱霽的眼底染上深切的疑惑。

“嗯，有很多，像是小徹最喜歡的那輛遙控車，早就已經買好了，準備在他生時送給他，不過他不知道，那時還不斷的哀求…”她的神突然一凜，趕緊閉上嘴。

“李小姐？”他的眉頭緊緊皺起。自己剛才到底聽到了些什?？總覺得…不，不是總覺得，而是他發現眼前的利瓦伊寧真的非常不對勁。

從她出現在這裏，工作至今兩個月，雖然平時看起來冷漠，習慣與人保持距離，但是更多的時候，她不經意做出的行為舉動，突兀得充滿謎團。

“呃…我是説，前些子在整理書房時，在大書櫃下的櫃子裏，我有發現一隻藍皮箱，也許就是你需要的東西。”利瓦伊寧企圖掩飾方才的異常行徑，故作冷淡的開口。

駱霽的目光十分鋭利，打量着她，想從她的身上找到一些奇異的蛛絲馬跡。

半晌，他斂下疑惑的眸子，“我知道了，那?就請你幫我將行李準備好。”

“好的。”利瓦伊寧平靜的點點頭，儘量不與他的視線接觸。

他瞅着她，眼底閃過濃濃的疑惑，然後轉身，踏上二樓。?起頭，看着他離去的方向，她不鬆了一口氣，無力似的跌坐在沙發上，伸手拍撫發慌的口，心跳快得差點休克。

“真是糟糕，為什?老是忘了？”她低聲抱怨，用力拍了下額頭。

差那?一點，真的就差那?一點，她就要出馬腳了。

因為她實在太興奮了，聽到他要使用那隻藍的皮箱，忍不住靶到喜悦。

駱霽總是認為堂堂大男人使用天空藍的皮箱過於女化，會讓人嘲笑，所以雖然她送了他許久，他卻一直不願意使用。

如今他竟然要她找出來…一想到此，她覺得好高興。

“對了，皮箱還得擦拭一下。”雖然它是新的，但還是得清潔一下比較好。

利瓦伊寧咧開嘴角，站起身，迅速走進書房，關上門。

這時，駱霽又緩緩的自樓上走下來，那雙沈深疑惑的眸子緊盯着門扉，無法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