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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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在璀璨晶亮的星子點綴下，令人驚豔。

觀賞夜景的知名地點，每當夜晚到來時，總是會出現雙雙對對的情侶，互相擁抱，訴説甜愛語，宣揚着屬於自己的幸福愛情。

“所以…你今天帶我出來，不是為了共度難得的兩人時光，不是因為今天是…而是為了教訓我，教我如何做一個好母親、好子？”坐在車子的副駕駛座上，俯視着車窗外燦爛奪目的城市夜景，女人的口吻充滿冰冷和苦澀。

“小徹已經被你得快要崩潰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神情同樣冷漠，不滿的指責，不同的是，他的視線停留他的子身上，即便她完全不看他，也毫不在意。

“我是他的媽媽，知道應該如何做，自己的孩子可以承受到什?地步，我會不清楚嗎？”

“也許你知道應該如何做，可是你的做法太嚴厲了。”

“你每天早出晚歸，回到家幾乎都是睡眠時間，你對小徹的能力不清楚，怎?可以看到他今天的態度就覺得我在他？”是她這個做媽媽的瞭解兒子，還是他這個每天以工作為成就的忙碌爸爸瞭解兒子？

她的話語中沒有任何抱怨，但是聽在男人的耳裏，就像是犀利的指責，意指他對家庭的不聞不問。

“因為他的模樣。你沒有發現他失去笑容了嗎？他的個和我一樣，就算再難過、再無法忍受，也會將痛苦和無奈藏在心底，即使對你有許多不滿，對你的行為有諸多抱怨，為了讓你高興，為了令你滿意，為了成為你心目中的最好，他也會選擇下所有的壓力。”男人的目光深沈複雜，苦笑一聲，“這個家裏的男全是以你為中心在生活，你高興，我們就高興，你生氣，我們只能想盡辦法逗你笑，無論做錯事的人是誰，我們都會選擇概括承受。”就算有再多的委屈，也會忍耐。

似乎承受不住她鋭利的言語，所有情緒上的怒火與不滿，他無法壓抑的爆發。

女人瞠大眼，眼底浮現一絲受傷，但是努力維持着堅毅、冷漠的神，瞪着丈夫，冷冷的開口，“你的意思是説…我不可理喻，我太霸道，我…讓這個家的男到痛苦？”

“難道不是？”既然痛苦再也無法壓抑，忍耐的情緒早已崩潰，男人決定將心中的話全盤托出，“早餐該吃什?，今天該穿哪一件衣服，説什?話才是正確的，昨天穿過的衣服今天不準再穿，鞋子沒有擦亮就不能穿，時間到了就該休息，洗完澡要擦乾頭髮…任何雞蒜皮的小事，你都要管。”她驚愕不已，眼睛睜得更大。

男人嘲諷的冷笑，“小小的冒沒什?大不了，你卻一味的乾着急，還要大家陪你一塊窮緊張。兒子還小，行為總是幼稚，你卻要嚴加糾正，他裝作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你不只奪去他的歡樂童年，還想把他訓練成和你一樣的一板一眼，你在限制他的人格發展。”女人的面僵硬，瓣因為情緒動而顫抖，沒想到他會對她有這?多的怨言，她以為…她只是…

“我面對你，覺得自己好像在和母親相處，而不是子，工作了一整天，疲倦的下班後，還得承受你的吹求疵。孩子面對你，以為自己面對的不是愛他的母親，而是學校裏的老師，一整天的課業結束後，還得接受你的嚴加管教…你到底把我們當成什?？”他辛苦的工作，為的是什?？是她這種無禮的要求行徑？還是這些令人難以忍受、幾乎要窒息的生活方式？

“我並沒有你説的這?專制，只是希望你們可以…”女人的眼睛泛紅、發熱，覺口隱隱作痛。

“你為什?不能像個正常的子、正常的母親？別人家的母親寵愛自己的孩子到無法無天的地步，就算孩子做錯事，也會關起門來教導、長談，不會像你一樣，當着眾人的面嚴厲指責。你專注於是非分明，什?叫做事情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他只是個十歲的孩子，懂什?叫做正確？”他已經快要不認識這個專制獨裁的子了。

“你閉嘴，你本不懂。就是因為孩子不懂是非，所以我們做父母的有責任，必須要教導他，孩子的記憶力本來就有時間的問題，如果不能在錯誤的時候馬上糾正，回到家後，他哪還會記得自己犯了什?錯？”這些教育方法都是她從書上、從有經驗的媽媽口中得到的，憑什?因為他的認定，所以她就是錯？

難道她做這些，不是為了孩子好？她做這些有錯？

“是，我們有義務教導他正確的觀念，但是沒有必要用強硬的態度，就算偶爾做錯一些事，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會自己理解，而不是每件事情你都要手管。”男人冷冷的諷刺。

“我…”女人咬着，用力了一口氣，不讓他發現自己因為他説的話而受傷。

“你為什?不能像別人的子一樣，在丈夫覺得疲累的時候，給他温柔的微笑？為什?不能温柔的陪在我的身旁？為什?我一回到家，看到的只是你的專制和嚴厲？為什?不能讓我覺得回家是一種期待，而不是折磨？你知道嗎？每天只要一下班，我的心情就會變得好糟，因為不知道今天到底又要面對你什?樣的嚴厲態度，你讓我覺得好痛苦、好疲倦、好…”

“閉嘴，閉嘴，閉嘴…”她受到極大的震撼和傷害，大聲尖叫，眼底盈滿傷心的熱淚，雙手緊握成拳，呼急促，“把你的話…全收回去。”不要這?傷害她。

“我為什?要收回這些話？這是我心底的想法，忍耐很久的想法，難道連這?一點點的抱怨都不能説？我也需要可以吐心情的發窗口。”他不後悔説出這些責備的話語，雖然看到子眼中的震驚和受傷，看到她眼中的哀傷淚水，但是他一點也不內疚，反而覺得有些快活，有些心情舒坦，還有一些連他都不太理解的…不安。

“我叫你…把剛才説的那些話全收回去。”女人大吼，眼中的堅強完全瓦解，淚水不斷的滑落臉頰。

“我不會把這些話收回去，因為我真的是這?想，如果…如果早知道你這?可怕，當初我不會娶你。”當充滿壓力的第一句話傾而出後，他再也無法控制，彷佛一切全都成了不理智的衝動情緒。

腦袋沸騰到幾乎炸開，口冰冷得只剩下孤寂和空白，她再也無法忍受，再也無法壓抑洶湧的失落，拿起皮包，打開車門，衝到車外。

“你要去哪裏？”男人跟着下車，攢起眉頭，態度有些不耐煩。

深幾口沁涼的空氣，站在漆黑的空間，她背對着他，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冷漠的開口，“你不必管我要去哪裏，這是我自己的事。”他的話，讓她心痛，無法在受到這?大的傷害後，繼續佯裝堅強的面對他。

“現在是深夜，我們又在山上，我不管你，誰要管你？”男人知道自己最後説的話有些過分，儘管覺得內疚，不過只是希望她能有所改變，不要總是把家裏搞得烏煙瘴氣。

“我…不要你管，我現在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面對你…你走！”女人不願淚滿面的面對丈夫，不想將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他的面前。

“別鬧了，就算我剛才説的話有些過分，但都是事實，難道我們連事實都不能談？我們是夫，如果沒有溝通，要如何相處一輩子？”就事論事，這是夫本來就會有的爭吵行為，因為思想模式不同，所以為了融合一個家，兩人的磨合和討論是必要的。

“如果你早知道我這?可怕，就不會娶我了…”好傷人的話啊！

結婚這?多年，即便他的生活重心全在工作上，將家中的一切都給她一個人打理，她也不曾喊過苦。

孩子生病，家中出了事，她總是為了體恤忙碌的他，獨自攬下所有的工作，連當年恩徹意外臨盆，她大量出血，也是一個人打理一切，獨自到醫院…她讓他困擾了什?？

為什?他可以輕易的説出這句話？為什?要對她説出這種傷人的話？

再如何的痛苦，她也從不後悔選擇他啊！

“你説什?？”

“我説…走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他現在的態度，他面對她的神情，是這?的無奈，好像她令他困擾、令他厭惡，好像她對他來説，是個多餘的麻煩。

她不是，她從來不認為自己這?做有什?錯。

是她想讓小徹痛苦嗎？他以為她心甘情願令孩子難過嗎？她有責任教導孩子，她有責任教育孩子，他以為她喜歡這?做？

“我説了，這裏本沒有車子，如果我走了，你要怎?辦？”沉重的嘆了口氣，男人只是把她説的話當作無理取鬧。

那種不順她的心意就蠻橫不講理，那種只有她的話才是命令，她的決定才是決策…他已經不知道到底該怎?解決和她之間的隔閡關係了。

“不要理我，不用管我，我會自己想辦法回去。”拜託，他先離開吧！

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現出軟弱，不想讓他知道只要他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輕易的毀壞她維持堅強的假面具，不想讓他看穿她其實有多?的脆弱，難道他不懂？

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心情，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唯獨他，她最愛的丈夫，她最愛的男人，她無法不在意他對她説的任何一項批評和指責。

“你不要這?任。”男人不耐煩的生氣了。她在故意刁難他，以為他不敢直接離開，將她丟在這裏嗎？

他也有脾氣，也會疲倦，也會心煩，只是想和她好好的談一談，只是想把心中的想法告訴她，希望這個家的沉重能改善，但是她呢？

一個不高興，因為他説的話讓她聽得不順耳，所以給他找麻煩？

難道她忘了？剛才他就説了，今天有事想和她談，所以才會出門。

他得儘快回公司，準備兩個小時後就要出發到美國的會議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