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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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難説。”劉太太臉孔扭曲，比趙鵬程發飆的樣子還恐怖。

“我正好要問你，海憶好端端地怎麼會從樓梯上滾下來？是不是你推她的？”

“伯母！”趙雲翔怒極“我看在你是長輩，才尊重你三分，你再血口噴人，我就不客氣了！”雖説海憶受傷他的確有責任，但也不該隨便往他頭上安罪名啊！

“你還敢狡辯！我看明明就是你對海憶不規矩，她不從你就把她推下手扶梯。你要不是不安好心，幹麼沒事接近我女兒？”他氣到血壓差點破錶。

“伯母，是令千金自己來接近我的！”

“胡説八道！我們家海憶規矩最好，從來不跟臭男人打道，怎麼可能去接近你？”君虹見情勢不妙，連忙開口解釋“伯母，是真的。海憶説過，她跟趙先生是朋友介紹才認識，趙先生對她一直很照顧，您千萬別誤會。”

“對呀，伯母，趙先生還幫過海憶很多忙，他絕對不會傷害海憶的。”

“不信等海憶清醒，您再問她就知道了。”劉太太早已失去理智，什麼都聽不下去。

“海憶太天真，才會被這個花言巧語的男人給騙了，我才不上這個當！你們讓開，我要扭送這個狼去警局！”趙雲翔再也忍不下去了，高聲説:“去警局是吧？好啊！我正好告你待兒童！就是你給她灌輸那種變態觀念，海憶才活得那麼辛苦，活像個囚犯！你本就不是為海憶着想，只是想把她綁在你身邊做你的傀儡而已，你沒資格做海憶的媽！”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君儀急得快哭出來“你們不要吵嘛，這裏是急診室耶！”這時兩名護士衝了進來，開始推海憶的病牀。

“讓開讓開，病人要進手術室了！”眾人全都跟在病牀後走往手術室，不過劉太太卻伸手擋住趙雲翔。

“你走開，我女兒的傷勢不要你管。”

“你…”他破口大罵“你這瘋老太婆！簡直無葯可救！”

“你再説一句我就叫警察！”君苓擋在對峙的兩人中間，對趙雲翔苦勸道:“趙先生，拜託你先回去吧。現在伯母很動，再吵也不會有結果的。你先回家，等手術結束我們再通知你。”

“不用通知了！我絕對不准他再跟我女兒來往，也不准他探病！總之我不要再見到他！”劉太太發瘋似地怒吼着。

趙雲翔咬牙切齒，劉太太若不是女人，他早就一拳揮下去了。但看見三姐妹焦急的表情，想想自己留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只得讓步。

“好，我先回去。不過我告訴你們，沒有人可以阻止我見海憶，大家走着瞧吧！”劉太太怒叫“你們聽聽，他還威脅我！快叫警察呀！”然而他已經走遠了。

三姐妹面面相覷，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這麼關心海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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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憶，你在幹什麼？”海憶的雙腳剛從病牀上放到地板，睡在旁邊的劉太太馬上驚醒。

“沒事，我想出去透透氣。”她緊張地回答。

整天躺在牀上，實在悶得好難受。

“不行！你傷得這麼重，怎麼可以一個人走動？媽陪你去。”

“媽，不用了，你一晚沒睡，好好休息吧。”

“開什麼玩笑，你是我唯一的女兒，媽當然要跟着你。”劉太太氣勢洶洶地説:“你為什麼一直想擺我？是不是打算去跟那個男人聯絡？”海憶最怕她這句話，連忙否認“沒有啦，媽，我真的只想去外面坐坐而已，病房裏空氣很差。”劉太太臉凝重“不是媽不相信你，是你太讓媽失望了。我已經跟你説過幾百次叫你小心男人，你還是不聽，結果又去惹到壞男人，受這種重傷，你説叫媽以後怎麼相信你？”

“媽，我説過很多遍了，我受傷跟二少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自己跌倒，你不要錯怪人家好不好？”她氣憤不已“你當真執不悟到這種地步，現在還在替他説話？海憶，你為什麼這麼傻？你平常一直很聽話，為什麼只要一看到男人，就把媽的吩咐當成耳邊風，還對媽説謊？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居然還學不乖，要是你真出了什麼事，叫媽要怎麼活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説着就噎地哭了起來。

海憶當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只得好言安“好了啦，媽，我不出去就是，您彆氣了。”手術後，海憶必須住院觀察兩個月。住院期間，劉太太始終守在女兒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同時也監視着她。

由於海憶重傷，對於她瞞着母親和趙雲翔來往的事，劉太太並沒有嚴厲地斥責，而是採眼淚攻勢，每次一提起這件事就聲淚俱下，搞得海憶神經緊張，連個“趙”字都不敢提。

在劉太太的嚴密監視下，趙雲翔一次也沒有來探病，海憶也不敢打電話給他，完全沒辦法得到他的消息。

他應該回加拿大去了吧？現在過得好嗎？是不是還在氣她？以後大概再也見不到他了。那段既緊張又痛苦，卻又無比快樂的相處時，只能就此寫下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