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章無奸不成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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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中,惠和小丫小芽一起,有説有笑的繡着花。
這幕完整的落入了在台閣之上的楓葉的眼。
琴娘走了過來,笑問:“大人這般中意小惠,何不要了她呢?大人以過弱冠之年數載,該是要成家,開枝散葉了。”楓葉轉過身,瞧着琴娘説:“你該知我會注意她,是在意她的來歷,你卻三番兩次不讓我見她,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嗎?”琴娘來到雕欄前坐下,遠觀亭台裏坐着的那三丫頭,笑道:“年輕就是好啊,如此妙齡姑娘,又是個絕,大人就不心動嗎?哪怕是收了當個填房也不錯啊。”
“琴娘!”
“不要生氣嘛。”琴娘起來,依偎在了楓葉懷裏,玩着他前的垂帶,“我有意為之你不還是讓人去查過了嘛,不過大人,這花街有來歷的人多得是,你卻偏偏對小惠一人興趣,這很讓人耐人尋味不是。”楓葉抬起了琴孃的下巴,視着她的雙眼,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你這是在吃醋?”琴娘拉過他的手,輕啄了一下,“大人以為呢?”楓葉順勢撫上了她的臉,大拇指着她的,話裏滿是蠱惑的低語:“我倒希望你是因我而吃醋。”琴娘面上笑着,輕輕推開了他,話一開口,就把這份曖昧打得煙消雲散,“當然只是好奇大人放着強盜土匪不查,卻對一個只是有些本事的姑娘窮追不捨,是假公濟私的另有所圖呢,還是——”琴娘笑得別有深意的看着楓葉。
又是被推開,楓葉嘆了口氣,説道:“國有一珍寶,名為枯木劍,劍身如鏡,劍刃鋒利能削鐵如泥,另有暗香能惑敵手使之產生幻覺,是把世間絕有的仙器。歷來只有國君主能使用,他人使之,必將隱去光彩,成為一把無用之劍,別説斬妖除魔,連雜草都斬不斷,也因此有枯木逢這一説。”
“你是説…”琴娘面上閃過驚訝,很快又轉變成了疑惑,“歷來君王都是男兒,從未有過女皇啊?”
“這也是我疑惑的,所以才想查查她的來歷。”
“那…”楓葉搖頭,“我已派人探過她的口風,沒什麼重要的信息。至於枯木劍,有傳言在父失蹤後,在宮中保存的枯木劍也一同消失了,不知是不是被父帶走了。”
“如果不是國,也不會令秋父昏不醒,真希望能儘快找到王,不管是父,還是娘,能坐鎮東方就好。”提到秋父,楓葉的閒情不在,他遙望着東方,雙手成拳握得死緊。
——東方國。
赤豹降落在宮的藏青殿前,角音先下來,而後伸手扶着位姑娘下了地。
此女不安的依偎在角音身旁。
角音安道:“主上,沒事了,來到這裏就安全了。”一身破舊的麻衣裙,一頭雜亂糙的如同稻草的頭髮披在肩上,面消瘦,膚蠟黃,如難民一般的姑娘站在器宇軒昂的角音身旁,如一塊美玉旁放了一坨屎,尤為的不和諧。
加之她左眼上拳頭大的黑胎記,就像是褐的屎上多了那麼一塊黑,看着更是噁心。
沒錯,此女就是子家兒媳,被何氏喚為阿寶的藍寶。
妙珠從房裏出來看到的就是如此場景,他愣了幾秒,手上拿着的已經被啃掉大半的蘋果是怎麼也咬不下去了。
鬆了手,蘋果滾落在地,他對身旁的內監舒慈説:“你先帶那女的去偏殿。”而後高喊:“角音角大將軍你跟我進來!”藍寶拉着角音的手臂沒放,還是角音一再安,她才跟着舒慈離開,走的還是一步三回頭。
妙珠看不下去,打了個冷戰,一頭鑽進了藏青殿。
藏青殿內室的門窗常年有厚重的簾子垂着,一點光亮都跑不進來,漆黑的房間,角音和往常一樣在門關上後,在門口站了會兒,等到適應了黑暗,才步入內室。
就聽到妙珠在和人説:“我都派包子跟着他了,那個呆子居然還能找錯了人!”角音撥開了珠簾,一盞孤燈映照着,半張臉被頭髮遮住的妙珠蹲在椅子上,正和隔桌的當朝太師抱怨。
“我們的國君怎會是那樣的村婦?他都不想想!”
“木太師。”角音畢恭畢敬的抱拳行了禮。
包子跳了下來,跳到茶几上,“果然還是搞錯了嗎?就説在路上會覺得怪怪的。”
“説説經過吧,角音。”木太師順着他那條白花長鬍子説道。
“是。”角音組織了下語言,説:“下官照妙國師吩咐,前去異界尋到了妙國師給下官畫像上的女子,並且順利帶她穿過秘鏡,不曾想回來落到的是秋國雲海之上,下官一時疏忽,讓女子掉落到了秋河裏,好在,在下游的村莊附近找到了她,把她帶了回來。”對可能搞錯了人,角音改了對惠的稱呼。
包子補充道:“在掉落到秋河前,還是好好的,再次找到她的時候,我就覺得怪怪的,現在想起來,她後來好像看不到我了。”妙珠哼哼道:“正主讓你落在了秋河裏也就罷了,竟找了個這麼個污染眼睛的醜女回來,把畫像拿出來看看,那醜陋的村婦哪裏像我畫裏的人啊!”角音拿出畫像展開,畫中女子落入了木太師的眼,他笑道:“不愧是我們的王,這容貌可謂是絕啊。”畫中女子是惠,但又不是她。畫中女身穿華服,頭戴鳳冠,神情端莊,王者之氣渾然天成。暫且不説這套衣服,惠不可能有穿過,她也不可能會有這強勢的氣場。
瞧着自己畫出來的王,有人居然還能搞錯了人,妙珠氣不過,陰陽怪氣的説:“我説角音,你是瞎了眼,還是有意想報復我上次設計讓你掉到水裏,才帶那種女人來污我的眼啊。”角音不滿被人一貶再貶,“妙國師,妙大人,請你注意場合。何況您認為我角音是會為了這種小事,不顧及大局的人嗎?我是按照畫像找的人,藍姑娘的相貌明明也跟畫像中的一樣。”妙珠當然知道死板的他,不可能會這麼做,正撇嘴,聽到他的後一句,氣的拍桌而起:“放!就那屎一樣的胎記,哪裏像了?別和我説那是被人揍的!哪有那麼黑,那麼均勻的淤青?還有她那讓人無法忽視的村姑氣質,可能會是一國之君嗎?”居然説他畫的有村姑氣質!他明明把秘鏡中所看到的娘形象完完本本呈現出來了!他居然敢污衊他的畫工!
角音一時失言,他還真以為那是淤青,就當時情況而言,藍姑娘確實是被人打了。
木太師呵呵笑着,緩和了氣氛,問:“除了眼上的胎記,在容貌上真的一樣嗎?”包子説:“這個我可以作證,這件事也不是角音大人的錯,我也有責任,她們長的實在太像了。”
“那事情就好辦了,就先讓那藍姑娘留在宮裏,我們對外宣稱王已找到,先安了眾人的心,等秘鏡再次能用時,我們再去接了娘回來。”妙珠敲着案面,看着木太師説:“就這麼簡單?”木太師笑得高深莫測,“自然不是那麼簡單,你們也知道歷來君王都為男,我國有過九代的王,均為父,有哪朝出過孃的?放眼他國,史上也都是均無一代女皇。為了讓新王住的舒坦,先讓宮裏人習慣一下如何伺候女皇,讓朝中大臣有個心理準備適應女皇,宮中準備女皇禮服,各飾品用品,這偽女皇顯得就很重要了。”角音不贊同道:“若讓人誤認為君王無能理朝政,其不是更不能接受娘?”木太師端起了案上的茶杯,慢條斯理道:“老夫有説不讓她上朝嗎?”妙珠突然咯咯的笑了數聲:“你這隻狡猾的老狐狸,你想讓那村婦當炮灰,你就知道人家肯了?”
“我們就把她當真娘捧着,何來肯不肯?在朝政上由我們照應着,量那些小兔崽子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不愧是詐的老狐狸,敢拿王位開玩笑的也只有你了。”
“無不成官,老夫一路爬到這個太師的位置,在這太師之位一坐就是幾十年,可不單單是靠的家族。”聽着他們的對話,角音兩條劍眉皺了起來。他不排斥這個決定,但是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覺會有不好的事將要發生。
舒慈中途回來,只聽到這後半段,他見角音如此,開導道:“角將軍你莫想多了,有木太師照顧着,那自是沒問題。”話題一轉:“不過讓娘隻身落在外,安全嗎?”舒慈是沒有聽到角音説他是從秋國雲海漂洋過海回來,更不知道惠是掉落到了秋河之中,這世人誰人不知,秋國雲海,那是妖獸怪物的聚集地,是妖獸怪物的發祥地。他若知道娘是掉落到雲海段的秋河,他現在該擔心不是不安全,而是該擔心娘是不是已經死的屍骨無存了。
妙珠笑的很誇張,他咯咯地笑着:“小慈子,我體諒你進宮時,父正好失蹤,我體諒你大字不識一個,不知道這些也情有可原,不過今後你是要照顧娘地,最好一些常識向人打聽好了。”
“什麼意思?”在場人好像只有他一個不知道什麼。
還是木太師可憐他,為他解了答:“乃四季之首,作為季代表的王尤為受上天眷顧,不會那麼輕易有意外地。”
“不是,讓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外,若遇到歹人。”木太師一笑:“每任父讓見過他的女子皆為他瘋狂,連命都可以不要,連男子見了他都是臉紅心跳,娘在外,自然也會遇到肯為她擋刀劍的人。”舒慈不懂,“我見過父的畫像,每位都是很有特的美,但是這也太誇張了些。”
“王身上的魅力,若沒見到本人你是不懂的,這是他們與生俱來的能力,令世人愛慕之心覺醒的能力。在這男人掌控的世界,倘若一個女人擁有這種力量,周圍的男人一旦對她上了心,想身,除非是死,都將逃不了被困心的命運。”木太師輕觸着畫中女子的臉龐,這麼説道。
妙珠支着頭,鑲嵌在椅子裏,瞧着木太師問:“令夫人是不是看到了些什麼?”木太師收回了手,掃視過三人,站了起來:“天機不可,嘿嘿,好了,帶我去會會那個藍姑娘吧,娘在外的事,我們在這裏擔心也沒用,一邊私下派人去尋找,一邊也只能等秘鏡再次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