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章悲滄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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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不知她是何時失去意識的,當她醒來她正坐在馬車上,身邊是陶香蕾和幾位姑娘。
一車車,由馬兒拉着的物資,更多的是老弱婦孺,還有其他傷勢過重不宜長途跋涉的人,其他人都是徒步行走,或跟在後,或守在馬車旁。
遭受了重創的裏城裏不可能會有馬,正奇怪這些壯實的馬從哪裏來的,惠就聽説她昏了三天三夜,連着山都要翻過臨近合州了。
他們的隊伍沿途也從百人擴大到現在的看不到首尾。
“説是利用周圍的氣,實則需要極為集中的注意力,是件非常耗神的事,而你,這個有着初生牛犢不怕虎愚笨的笨蛋,就這麼不怕死的一頭撞了進去,到最後是鼻血暈倒收場,真是狼狽呀。”月夜突然出現,夾在了惠和陶香蕾之間,還在跟跟陶香蕾講話的惠被他的突然冒出嚇了一跳,又是遇上馬車碾過石塊,馬車一蹦,惠險些掉下馬車,還是旁人好心的姑娘拉了她一把。
“沒事吧?小惠。”
“沒事,沒事,呵呵。”
“小心點了。”
“好,我會注意的。”搭着簡易棚的馬車,只是馬拉板車,馬是雨墨帶領了人到官兵那裏搶來,板車是就地取材,非常隨意拼搭的馬車,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又是走的山道,之前還下過一場雨,路上泥濘不堪,坑坑窪窪很不好走。
坐在馬車上要時刻注意,不然很容易被顛下去。
不好意思的對幫她的姑娘一笑再笑,惠瞥了眼本不該會出現的月夜,一手按在肩頭,才發現白樺給的定魂針不見了!
“不用找了,定魂針早就被雨墨那小子拔出來丟掉了。”月夜幸災樂禍的繞着惠飄着,“想困住本大爺沒門兒!哈哈哈。”沒了定魂針,不知月夜這隻鬼有沒有對她做奇怪的事,忙問陶香蕾:“我昏的時候,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舉動?”回答她的是月夜:“放心好了,你只是暈倒,又不是進入白蒙,在你不省人事的情況下,我不能自行控制你的身體。”像是要刺惠,月夜從出來,就開始在惠周邊亂晃着,好像在諷刺他,不是説想錮他嘛,不是説要報復他嘛,來呀來呀,我就等在這裏。
嚴重阻礙視覺,惠心情極差的沒加入到她們的閒聊中,獨自生起了悶氣。她上輩子絕對是欠了雨墨的,這輩子才會被他多次害成這樣!嗚嗚嗚,還她定魂針啦,這隻蒼蠅很煩人啊!
月夜變本加厲的在旁??倫牛?涑叭確恚?饈嵌源夯莞依瀆淥??e∷??氡u此?慕萄怠?p>一個上午,惠像是冬天蔫掉的菜花,僂着背,一副無打采的模樣。
等到中午停下稍作休息,月夜也累了,嘻笑着説:“我們下午繼續,我現在去睡個午覺。”何為毒舌男,何為小肚雞腸男,惠算是第一次領教到了,比三姑六婆還難纏還狠的角呀!
啃着陶香蕾遞來的乾糧,就見小鼠遠遠的跑來。
這個年紀在二十以上的大男人,卻留着兒童的髮髻,四周剪光只留下中間一簇編成了辮子用兩原本是紅繩,現在都快成黑的繩子綁着,周圍也因太久沒理髮,長出了短短的頭髮來。
因他的跑動,那辮子上下翹着很是滑稽。
很快小鼠就跑到了惠所在的馬車旁,雙手奉上道:“這是妹妹的,我給收起來了。”靜靜躺在小鼠手掌心的不是定魂針是什麼,等月夜反應過來前,惠一把搶過,想都不想將定魂針刺到了肩膀處。她不是學醫的,又不是武林高手,自然不知道道是何物,這比牙籤一點的定魂針才刺進去,惠就痛的下不了手了。
自我安道:這樣的深度夠了,只要不輕易掉出來就行。
她這一動作嚇到了車上的女人,連小鼠都被嚇呆了,不僅自殘,都覺得痛了還一臉的歡愉,莫不是中了?
“小惠姐姐,你這是幹嘛…”陶香蕾嘴裏的食物都還嚥下去,愣愣的開口道。
月夜像是真去睡午覺了,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再次被困住了,惠在心裏大笑:有機會我就去找,敢煩了我一上午,新仇加舊恨,怎麼也得多喝點,燻死你!
“咳,沒事,這個針對我很重要,別把我拔了。”預先告訴她們,以免她們看不過,跟雨墨一樣多管閒事起來。
轉頭對這小鼠説:“謝謝你啊,小鼠,這東西對我非常重要!多虧你了。”小鼠傻笑着:“不用謝,不用謝,這是應該的,那那,我先走了,妹妹再見。”傻子小鼠因惠對他笑害羞起來了,雙頰粉嘟嘟的,邊跑邊轉身看看惠,險些被石頭絆倒。
一改之前的陰鬱,惠現在想大笑幾聲來表示她此時的得意,待會兒等月夜醒來,一想到他那鬱悶的表情,惠就想笑。不是説她是註定將在他的魔爪下,永無翻身之嘛,不是説憑她的智商奈何不了他嘛,接下來倒是要看看誰比較厲害了!
滴,被吹了一早上的耳邊風,耳朵裏到現在都難受着。
怎麼看惠的神情怎麼都不對,真像是中了,車上的女人看惠的目光都帶着異樣,惠卻不自知。
“小惠姑娘,這個給你喝吧。”剛剛趴着用一條布蒙着,不知在裏面幹啥的婦人將裝着白體的碗偷偷遞了過來。
惠已經聞到了香味。
“看你沒什麼神,喝了這個會好起來的。”年輕的婦人笑的靦腆的將碗又遞了遞。
年輕的婦人或許比惠還小,但她將頭髮給盤起來了,説明她已經成婚,之前最多以為她是新婚,不曾想連孩子都有了。
此時孩子不在身邊,不用想也知道那孩子的命運。
惠接了過去,原本情緒高漲,現在又萎靡了下來,輕輕道:“謝謝。”婦人笑着説:“趁熱喝吧。”婦人面上雖然笑着,眼裏多少有些悲傷,雖然她從懂事起就見慣了死離死別,她的弟弟妹妹因營養不良早夭折,母親在勞作途中被妖獸攻擊,她從來都知道,她這條命也可能隨時會沒掉,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是現在不是她死,而是她那剛出生沒幾天的孩子,因她的營養跟不上,產不了被活活餓死,這比讓她死還難受。
明明那孩子是為了保護她斷送了命的丈夫家唯一的血脈,她也發誓一定要保住孩子,但是但是到頭來,一切都是枉然。
婦人看着惠喝下她孩子未嘗過的水,面上還是微笑着,淚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掉了下來。
沒人提醒她,她哭了,都是保持着沉默。在這裏的,誰人沒有一段傷心過往,這時能哭出來或許還好一些。
看着她如此,惠如鯁在喉,體的都差點咽不下去,胃裏一陣難受。
身邊沒有丈夫跟着,孩子又去了,以惠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她不知道這位如此年輕就喪偶的婦人該如何生存下去。
早在婦人遞過來時,月夜就聞到了讓他作嘔的腥味,就算是睡着了,都給他燻醒了,一醒來自然就發現他本出不去!他被困住了!
説到,原本他不喜歡,但也沒厭惡到聞到就想吐的程度。
“喂喂,丫頭,你又不是三歲小孩,連三歲小孩都不喝母了,你就別喝了吧。”惠將湊近鼻下時,月夜就凝神閉氣了,只祈禱着她不要喝,但是事與願違,惠還是喝了,還喝的很津津有味。
他現在可是在她的身體裏,跟她的身體吻合着,視覺,嗅覺,味覺聽覺互通呀!
月夜強忍着被燻暈的危險急道:“丫頭,都這麼大了還喝不覺得丟人嘛啊!我都替你丟人了!沒看到別人看你的眼光嗎!當你是怪物了!”惠想喝母都沒什麼機會呢,母親在生她時難產死,她一直是被餵粉養大的。當然這是聽他那白痴爸爸講的,從旁人那裏瞭解到,當爸爸聽説嬰兒還是喝母好,就咬着牙想請個媽,不過因為錢不夠,最後是好言相求,憑着他的那張臉,得到媽僱主的諒解,免費蹭上了一段時間的母。
但是都是等到僱主家的孩子吃飽了,才有她的一口吃,大部分還是要靠粉度。
這是十幾年後,再次遇到那家僱主,並被請到了家裏來做客,那家的女主人看到長大後的惠講起的以往趣事。
長大了還是撫養曉的那段時間,惠才藉機喝上了幾口粉,現在能喝到母,如果不是場合有點壓抑,惠會很高興。
惠默默喝完,一點不剩,將碗遞還給了婦人,“謝謝,很好喝。”婦人一抹淚眼,面紅,話裏有些不自然,卻故作輕快的小聲説道:“你能喜歡就好,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每天提供水,比起羊,我們女人的水更養人不是。”她説的小聲,車上才多大點的地,大家都是聽得到的。
不過一車都是女人,前頭原本牽馬的男人都走遠了,她們女人間便沒了忌諱,想講什麼就講什麼。
“生了孩子的女人,水每天都產,不擠出來墜着怪難受的,水多還會漏出來,擠出來才好,不用害臊,反正倒掉還是費,不如喝掉。”一旁年紀稍長的老婦人見她們這些年輕的姑娘家正拿怪異的目光看那名婦少,而婦少的臉因出口的話令自己陷入困境而爆紅着,忍不住出聲道。
婦人也是這麼想的,這幾天除了乾糧,還會分到少量的,營養上來了,今天部就漲得難受,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慌張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成親也有兩年多了,以前聽婆婆講過的。
在這連人都吃上了的時期,母比還有營養,怎捨得倒掉。
她是如此想的,所以鼓足勇氣將偷偷給了需要的人。
大家都懂的,之前如果沒有遇上這隊的人,她們連草都吃不上,只是女人擠這種事,有些難以啓齒。
因為老婦人的出面,年輕的姑娘眼中還是有些難接受的神情,不過氣氛好了很多。
陶香蕾偷偷的扯了扯惠的衣袖問:“好喝嗎?”
“想喝自己去討唄。”惠輕笑着敲了敲顛簸一路痠痛不已的。
對惠來説,連蟲子都成美食,像母如此珍貴的飲料可是一杯難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