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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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王一身素白,面容雖然難掩蒼老,可目光卻是灼灼,像是即便生命將會在下一刻結束,也要在結束之前綻放燦爛。
她手中握着一直酒杯,嘲且玩味地看着門口處境的司慕涵,“沒想到你真的敢一個人來。”司慕涵雙手負在了身後,握成了拳頭,然後,凝着面容緩步踏進了廂房,走到了她的對面,然後,端坐下來,“姨母相請,朕豈敢不應約?”貴王看着她半晌,隨後大笑出聲,“哈哈…有有意思,真的有意思!沒想到兩前還在大街上發瘋要將我碎屍萬段的人如今居然會如此心平氣和自坐在我面前!看來惜兒在你的心裏也不過如此!”
“母皇在世之時曾經不止一次跟朕説,有些人註定了沒有任的權力,尤其是皇帝。”司慕涵淡淡説道,隨即端起了面前放置的拿杯酒,一飲而盡。
貴王聽到了母皇兩個字,面上泛起了一絲猙獰,隨後,便有笑道:“這酒如何?”
“馬馬虎虎。”司慕涵回道。
貴王嗤笑:“也是,這些民間劣酒如何進得了皇帝陛下的眼?”
“民間也有不少好酒,只是朕無福品嚐罷了。”司慕涵回道,神還是淡淡。
若是有外人在,定然被兩人如此的見面情形給驚呆了,相對而坐的兩人明明都是恨不得將對方給直接生活剝了,可卻這般悠閒聊着,像是久未見面的朋友一般。
不過,若是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發現一些痕跡,比如説貴王的笑容即便在燦爛但眼底時總是冰冷的,而司慕涵的態度再淡然,握着酒杯的手指始終有些發白。
兩人不過都在隱忍,靜待對方先一步發作。
誰先失控,那誰便是輸家!
“嗯。”貴王對於司慕涵的話點頭表示贊同,“當初我在京城的時候,一直不認為民間的東西會比皇宮好,直到後來遠走漠北,再後來東南西北到處,用了五十年的時間,方才領略到了原來最好的始終是藏在民間。”
“古人云,藏富於民,許也是這個道理。”司慕涵回道。
貴王又朗聲大笑,隨即,抬手將手中一直握着的酒杯中的酒一口飲進,然後話鋒一轉,“你敢一個人前來便不怕我讓你有去無回?!”司慕涵嘴邊泛起了淡淡的弧度,卻不語,而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貴王一直佔據上風的很大原因便是她能夠隨意地控她的情緒,可如今,她卻失去了這個能力,因而,也似乎開始有些看不透司慕涵,“不,我錯了,先前我説惜兒在你心中的分量不過如此,如今,我該説是,惜兒在你心裏的分量着實不輕,重到了讓你連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
“你以為你真的能夠殺了我嗎?”司慕涵勾着嘴角笑道。
貴王嗤笑:“雖然你在湖邊佈下了重兵,但是湖中心離湖邊還有一段距離,這足夠時間讓我取你的命!”
“好。”司慕涵仍是輕鬆,“即便你真的能夠殺了我,你以為你能逃掉嗎?”
“逃?”貴王譏誚不已,“你認為我到了這把年紀還會怕死嗎?皇帝陛下,我早就活夠了!”
“也是。”司慕涵的情緒還是不緊張,彷彿貴王所説的不過是一些再輕不過的話,“姨母比母皇多活了十幾二十年,又怎麼還會怕死呢?像姨母如今這般年紀,在民間便是死了也算是長壽了,而且,朕相信姨母早就想去跟蘇惜之團聚了,只是…不知道姨母去了還能不能見到蘇惜之呢?”貴王冷笑:“怎麼?還想用掘惜之的墓,讓他挫骨揚灰來威脅我?”
“不能嗎?”司慕涵淡笑反問。
貴王大笑兩聲,“看來皇帝陛下的消息還真的是不靈通!”
“姨母所説的不靈通可是説姨母早便預料到了朕會拿蘇惜之來威脅你,所以早早的便安排人先一步將蘇惜之的屍骨啓出來轉移到安全之處?”司慕涵面嗤笑,“那姨母便這般肯定你所認為的安全之處便一定安全?”貴王聞言面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司慕涵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繼續道:“昨夜朕接到了太女的奏報,説是泰陵之中蘇惜之的墓給人偷偷掘了,姨母的確好本事,居然能夠在泰陵掘墓而不被發覺,不過姨母似乎也忘了,京城是我的地方。”貴王的面開始僵硬,眼底的冰冷漸漸地爬上了面容。
“便在太女給朕的奏報到了之後不久,朕便又接到了來自京城的密保,説是已經找到了那等大逆不道之人的落腳之處。”司慕涵繼續道,“姨母還不知道吧?看來姨母的消息還是和朕一樣不靈通。”貴王倏然起身,“你做了什麼?!”
“姨母不必緊張,我並沒有做什麼,不過是已經尋獲瞭如今蘇惜之所在之處吧了。”司慕涵笑着説道:“説起來姨母也真是夠狠心的,蘇惜之在泰陵待的好好的,初一十五,重大節,生辰死忌都有專門祭祀,作為一個宮侍來説,蘇惜之的待遇可謂是自太祖皇帝立朝以來第一,可姨母卻為了一己之私,為了不讓自己有所牽制,居然損毀了他的墓,徹底地驚擾了他的亡魂。”
“你——”
“姨母在民間多年,想必也聽説過給亡人啓屍骨規矩多多,若是一樣沒做全,那便會讓亡人不寧,如今姨母別説是做漏了一樣,而是什麼規矩都沒有便這般將蘇惜之的屍骨給掘了,而掘了之後不但沒有立即重新下葬,反而是偷偷藏起來,不知道蘇惜之現在投胎了沒有?若是投胎了,或許不會受影響,可若是還未投胎,那下場恐怕便不太好看,以蘇惜之對姨母的情,定然還在一直等着姨母,可他恐怕做夢也沒想到姨母居然會這般對待他!”司慕涵繼續緩緩説着,聲音不重,但是這些話對於貴王來説,每一個字都像是千斤重似的,狠狠地砸向她的心,“再者,當年蘇惜之之所以在先帝的陵前自盡,而且遺言説想葬在先帝身邊,除了先帝多年的庇護之外,恐怕也是為了死後考慮,姨母你想啊,聖祖皇帝若是知曉姨母您為了蘇惜之而做的這些事情,豈會放過蘇惜之?蘇惜之恐怕也是擔心死後還得受聖祖皇帝的控制,所以方才一直追隨着先帝尋求庇護,可如今你已經將他帶出了泰陵,先帝便不能在繼續庇護他了,不知道如今聖祖皇帝找到了他沒有?
對了,還有聖祖鳳後,姨母可是聖祖鳳後最疼愛的女兒,可是卻被一個蘇惜之給毀了,即便聖祖皇帝不和蘇惜之計較,那聖祖鳳後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嗯,聖祖鳳後會如何稱職蘇惜之呢?讓他將地府的千萬種刑罰都受一遍,還是…朕覺得聖祖鳳後會繼續讓蘇惜之伺候聖祖皇帝,姨母你想想啊,蘇惜之最痛苦的事情不就是他被迫委身於聖祖皇帝一事嗎?那讓他永遠痛不生的便是繼續讓他伺候聖祖皇帝,聽聞聖祖皇帝在晚年已經很少寵幸後宮君侍,即便是聖祖鳳後也甚少侍寢,説起來蘇惜之便是最後一個伺候聖祖皇帝之人,想來聖祖皇帝對於自己生前最後一個男子死後繼續伺候自己也不會反對,這樣即便姨母死了之後再見到蘇惜之,恐怕也只能尊稱他一聲父君了,不過至少這樣,姨母還能夠見到他,可若是蘇惜之的屍骨被毀了,那蘇惜之恐怕便要魂飛魄散了。”
“司慕涵——”貴王厲喝一聲,隨後,猛然用力掀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