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背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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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予赫從小便不是一個將心裏話壓在心底的人,便這般呆愣心亂了半晌之後,她便直接去了後宮去了朝和殿。
她需要有一個人在這時候給她做出指引。
原先這個人是母皇,可是如今,或者是在她成年立了軍功被封了榮王之後,她便知道,她和母皇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即便她很不願意,可是,她不得不承認,這便是帝王家的母女關係。
這樣的事情,早在她還在上書房的時候,太傅便叫過了她。
因而,如今她唯有去找父後。
父後該是這世上最瞭解母皇的人。
司予赫沒有隱瞞,將事情都説了,包括她和司予述去了京郊的營地一事。
水墨笑聽完了之後,心底過了一股冰冷,他原以為這件事不過是太女心善所引發的,卻不想背後還有這般隱情,沉半刻,眼眸有些冷,沉聲道:“你為何知曉京郊營地的那些事情?”司予赫臉忽變,即便她心亂,即便方才她沒有辦法轉過彎來,可是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一心只想着如何在課業上面拿到好成績的大皇女,這幾年的歷練,雖不至於讓她成了城府深沉之人,但是,心思卻還是有了一些,“父後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利用我引太女去那裏?”
“京郊營地內的事情既然你母皇沒有明令下旨,那營地的那些人不會敢將這些事情鬧大,太女雖然負責這些事情,但是,營地那等地方,她是萬萬不可能去的,便是她有心要去,她身邊之人也不可能讓她去!你母皇讓內閣的姚大人給太女當副手,其中一個原因便是讓姚大人摁住太女因年輕氣盛而引起的衝動莽撞,姚大人即將告老,她不可能辦砸了這份差事的。”水墨笑沒有直接回答司予赫的問題,而是攥着拳頭一點一點地分析道,“不管那人是誰,心機都不是一般的深,若是直接將營地的事情告知太女,便是能夠越過姚大人這一關卡,將來事發之後,陛下也定然可以輕易查到,可若是通過你,則多了一道保護,而且,這人不僅心思細密,更是將你和太女兩人的個拿捏的一清二楚,那人是斷定了若是你知曉這件事便必然會先去告知太女,而太女從你口中得知了此事,也便信了一半,是一定會去這般一趟的,不過若是你沒有同去,太女子多思,未必會硬闖,便是她闖,太女是大周儲君,容不得一絲閃失,營地的人是絕對不會放人進去的,可若是你在場,以你的子,必然會直接闖進去,而結果正正也是這般,你動了手,太女得以進去,隨後,太女證實了你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最後,一氣之下找上了你母皇。”司予赫聽完了這些話,掌心不滲出了冷汗,“父後…是誰…是誰這般…”
“是誰並不重要。”水墨笑神有些陰沉,“重要的是,那人如今成功了,讓你當了這個棋子,甚至當了罪魁禍首,來若是太女因這件事而受到什麼責難,那所有人便都會認為是你的罪過,便是太女,或許也會認為是你的錯,那人不達成了她的目的,甚至還挑撥了你和太女之間的關係。”話雖説如此,但是他心裏卻已經是定了目標人選,只是他卻沒想到,短短几年,她卻可以城府至此,這件事背後可有蒙氏的影子?!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司予赫的話沒有説完,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不會的!父後,她不會這樣做的!”她怎麼會這般做?
怎麼可能這般做?
水墨笑聽了她的話,便已經知曉她猜到了,“父後也不希望是她,若真的是她,那太女將來…可這件事一路下來,唯一得到好處的人便是她。”
“兒臣去找她問清楚!”司予赫惱恨道,説罷便起步離開。
“站住!”水墨笑起身沉聲叫住了她,“你有證據能夠證明是她做嗎?”司予赫一窒,臉更是難看,是啊,證據,她沒有證據,一切不過是她猜想罷了。
“是她親口告知你營地的事情?”水墨笑沉聲道,“還是她慫恿你去告訴太女?若是本宮沒有猜錯,這件事上面尋不着她絲毫的影子。”司予赫拳頭攥的更緊,“兒臣是在市井之間得知此事,也是兒臣自己決定要將這件事告訴太女,更是兒臣懇請太女和兒臣一同前去看的究竟!”説罷,她卻又轉了態度,“父後,是不是我們多想了?這件事是不是隻不過是巧合,我們不能單憑三皇妹如今接手了太女的事情便認定是她所為!”她仍舊無法接受,三皇妹會是母皇口中讓她提放之人,更不相信她一向覺得温和有禮的三皇妹會設下這樣狠毒的陰謀!
她最無法接受的便是三皇妹會這樣害她!
她若是要害太女,她可以理解她是為了要奪嫡,可是對付她,為何?她不是早早便表明了太女不會參與的嗎?
便是朝中的那些大臣都清楚,她不會是她們可以站邊之人的!
水墨笑看着眼前無法接受事實的女兒,心裏嘆息一聲,“赫兒,很多人很多事往往會隨着時間的逝而改變,便是你母皇和二十多年前相比,也是幾乎變了一個樣,有時候,心中的執念可以讓一個人的子天翻地覆!”頓了頓,又繼續道,“你説你是在市井之中聽到營地的事情,可若是營地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市井了,那為何你知曉而太女不知曉?你認為你自己的人脈比太女要廣嗎?這些年,雪家在京城的經營足以讓她們能夠第一時間便了解到京城最新發生的事情,雪家若是早便知曉了這件事,豈會對太女沒有提放?雪硯和雪傾難道不清楚太女的子?”司予赫眼睛有些發紅,“可…她為何要這般做?為何?”
“你心裏不也是明白了嗎?”水墨笑反問。
司予赫臉龐搐了幾下,咬緊了牙關,沒有將心底的答案説出口。
“赫兒,當年父後説過不希望你參合進來,如今父後也是這般想,但是,不參合進來卻並不代表便可以安然無恙,你娶了李文真的孫女,而晏兒嫁給了莊之斯,即便李家如今選擇隱退,但是,李文真多年的威望不是一個隱退便可以完全消失的,別忘了,如今李家還有一個李天琳在西北,你母皇允許李天琳去西北,在很多人的眼中便是為了制衡蒙君怡,晏兒和莊之斯的情很好,如今,莊之斯掌握着京城的城防軍,而莊銘歆又在兵部,如今兵部尚書白瑞過些時候估計也會調任,那時候,莊銘歆便是下一任的兵部尚書,雖然莊家和蒙家有姻親關係,但是這份姻親關係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經淡薄下來了。”水墨笑看着司予赫緩緩道:“憑着這兩層關係,即便你沒爭奪的心思,可是,你也可以成為一個很大的助力,或者是阻力!是助力還是阻力,便單看你站在誰的那邊!而你會站在那一邊,卻取決於你母皇!”司予赫此時的神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赫兒。”水墨笑看着女兒,眼中有着擔心,“你母皇這般看重你並非僅僅是要讓你享受一世榮華,而是要你成為下一任帝王的左右手,如同當年的安王於你母皇一般。”司予赫腳步踉蹌地後退了一步,呼因為過度的震驚而開始急促起來。
水墨笑沒有在説話,而是安靜地等待着她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這般一等,便是好一會兒。
司予赫再一次説話的時候,聲音還帶着顫抖:“父後…那母皇究竟是什麼心思?父後能夠想到這些…母皇定然也可以…她既然也覺得是三皇妹做的,為何還要讓三皇妹成功?為何要這般對待太女…她不是已經立了四皇妹為太女嗎?既然立了太女了,為何還要這般縱容三皇妹?母皇她究竟是如何想的?難道母皇…母皇她是想讓三皇妹取代四皇妹?可她這不是要死四皇妹嗎?四皇妹是雪父君的女兒啊?!”母皇,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的狠心絕情?
水墨笑神凝了凝,然後搖頭道:“你母皇為何這般做本宮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本宮卻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你母皇不會讓皇貴君的孩子出事。”
“可若太女無法繼承皇位,那下場…”司予赫無法理解。
水墨笑看着女兒好半晌,最後還是開了口:“你也長大了,也沒什麼是聽不得,你母皇這般做,依父君的猜測可能有三種,第一便是如你猜測的,第二,便是…你母皇想用禮王來磨礪太女,太女如今雖然不錯,但是,卻也有不少的缺點,第三…十幾年前,你母皇便説過,她的皇位,能者居之。”司予赫眼眸更是瞪大老大的,“若是…若是第三個…那母皇是想要…太女和禮王相互爭鬥,贏着為王?”這比讓禮王直接取代太女更加的殘酷。
水墨笑垂了垂眼簾,沒有回答。
司予赫又呆愣地站了許久,然後方才開口:“父後…兒臣心裏很亂,兒臣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兒臣先告退。”
“赫兒,不管如何,只要你依着你母皇的安排走下去,你便不會有事。”水墨笑緩緩道,“不管將來如何,別怪你母皇,她是大周的皇帝!”司予赫看着水墨笑,卻久久沒有説出話來,最後,她開口了,但是,卻沒有答應水墨笑,而是道:“父後,兒臣一直以為我們幾個姐妹會和史書上面的那些姐妹為了皇位而自相殘殺不一樣的…我們小時候是何等和睦…那時候的我們,如何會想到現在,甚至將來會是那般一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局面?當年母皇也是從姐妹相殘當中走過來得,她的心便沒有傷痛?她便沒有難過?為何母皇自己經歷過了這些,卻還要我們也一樣走上這條路?”
“因為我們身處的是皇家,在皇家,身為皇女,這都是逃避不了的宿命。”水墨笑即便不忍,但還是道了出來。
司予赫笑了笑,有些難看,“那若是當年雪父君沒有出事,若是如今雪父君還在,母皇也會這般做嗎?也會這般狠心嗎?”水墨笑啞然。
“母皇的轉變便是因雪父君失蹤而起,這些年來,兒臣曾經不止一次希望當年的事情從未發生過,那後面的很多事情便不會這樣。”司予赫笑的更是難看,“可是如今…兒臣卻不得不懷疑,便是雪父君還在,母皇還是會這般做…還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些,是不是便是因為父後方才所説的,因為母皇是大周的皇帝?”水墨笑還是沒有説話。
“可若是這些便是皇帝宿命,為何還是有這般多人前赴後繼?”司予赫繼續問道,“是不是有朝一,兒臣也會這般?兒臣也會生出去爭奪之心?”
“赫兒?!”水墨笑大驚。
司予赫合了閤眼睛,“父後,兒臣心真的很亂,有些胡言亂語了,父後放心,兒臣對皇位從來便沒有覬覦之心,你且給兒臣些時間,兒臣會接受這些的,兒臣告退。”説罷,便轉身離開。
水墨笑長了口,似乎還想叫住她,可是,卻發不出聲音。
他的眼睛有些微紅。
他最不想看見的事情,終究還是一步一步地發生了,先帝那一代,參與了爭奪之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便是安王最後,卻也好不到哪裏去,那這一代了?那赫兒呢?是否也會不得善終?便是她沒有這份心,可是,身在其中,如何能夠獨善其身?
他這般多年的引導究竟是為了她好還是再將她推向死路?
陛下,你心裏究竟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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