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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阿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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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帝二十二年入不久,東南越州康城州府內的一樁血案讓仍舊沉浸在了將南詔納入大周國土的喜悦當中的大周朝堂給炸開了鍋,也讓永熙帝將放在了東面新疆域中的視線給拉到了越州。

越州州府便在府衙內被滿門屠殺,據康城城府初步調查,兇案發生當夜,有夜裏打更之人曾經目睹了一羣黑衣人衝進了越州州府府衙之內,見人便殺,而據那打更之人的描述,行兇之人使用一種極為特殊的武器,狀似彎刀,康城城府初步斷定行兇之人乃上岸之海盜,目前已經在緊急追查當中。

正宣殿永熙帝將康城城府八百里加急呈上來的關於這件案件的摺子握在了掌心,眸光凌厲地掃視了殿上站着的文武百官,沉靜威嚴的面容上隱隱帶着愠怒,聲音低沉,“對於此事,各位愛卿有何看法?”殿上的大臣們皆是沉默,似乎沒有人想當這個出頭鳥。

自從永熙十三年的東海一役之後,東海上的海盜基本已經絕跡,雖然不排除有漏網至於,但是這般明目張膽地上岸殺人,而且還是朝廷官員,這本就是在打永熙帝的臉面,尤其是在大周將南詔國納入大周疆域這般喜慶之事下。

“怎麼?一個個都是啞巴還是聽不懂朕的話?”永熙帝沉聲喝道,聲音中的怒意更是明顯。

話落,刑部尚書當了這個出頭鳥,這等惡*件刑部怎麼也是撇不開干係的,刑部尚書仍舊是十年前的那個刑部尚書,只是經過了十年的歷練,如今的刑部尚書已經不復當年的惶恐,便是面對這般惡*件,她也能夠從容應對,即使內心其實還是惶恐,“回陛下,臣以為因立即派遣一位欽差前往徹查此時,若是真乃海盜所為,因立即責令滄州海軍前往剿殺,若非海盜,則徹查何人所為。”

“愛卿這話便是認為此時並非海盜所為?”永熙帝眯起了眼睛緩緩道。

刑部尚書也未敢果斷作出答覆,“陛下恕罪,依照目前的情況而言,臣無法斷言是否是海盜所為。”永熙帝沉會兒,也沒有為難,目光掃過了站在了前排的幾個皇女,最後落到了立在了最前方一身杏黃朝服的太女司予述身上,“太女以為如何?”司予述垂着頭沉穩上前,“回母皇,兒臣以為此時乃海盜所為的可能不高,先不説當年東海一役讓東海上的海盜基本絕跡,便是當時留下了漏網之魚,也不可能再這個時候犯下這般血案,海盜殺人不過是為了搶奪越貨,然而此件血案卻更像是尋仇,只是…”她的話頓了頓,垂落在身旁的雙手攥緊了一下,語氣也有些一絲的變化,“只是越州州府是永熙十一年之後方才上任的,雖然之後在永熙十三年的東海剿匪一戰役中給予了東海海軍極大的物資援助,但是此時乃朝廷內部機密,海盜不太可能得知,便是知曉了,也不太可能將怨恨加諸在越州州府身上,便是海盜記恨大周將其趕盡殺絕而想要找人尋仇,也該去滄州將軍府而非越過錦城深入越州境內下手,若論仇恨,司徒將軍必然更讓海盜憎恨,若論安全,雖然襲擊將軍府比襲擊越州州府或許更加困難,但是康城卻在內陸,而滄州將軍府比康城更加的接近沿海,撤離比在康城更加的容易,誠然,若是這些人真的是海盜的網之魚,而之後一直潛藏在了越州,直接襲擊越州州府卻也不無可能,只是,據康州州府所奏,目前仍然沒有行兇之人的痕跡,便真的已經潛藏已久,但也不可能這般消失無蹤因而,兒臣以為,此時恐怕並非表面的這般簡單!”永熙帝聽完,看向司予述的眸光沉了一份,卻沒有對此而有任何的評論。

便在此時,榮王司予赫旋即站了出來,“母皇,雖然太女所言有理,只是兒臣卻仍舊覺得不能排除海盜所為的可能,兒臣複議刑部尚書之言,立即知會滄州司徒將軍派軍徹查是否有海盜出入跡象。”永熙帝仍舊沒有表態,目光轉到了司予赫身邊的司予昀身上,“禮王以為呢?”司予昀上前,“兒臣贊同太女所言。”永熙帝沉會兒,“理由。”

“兒臣認為海盜便是再仇恨大周也不可能冒着命之憂而上岸報復,這無異於以卵擊石。”司予昀正道,“目前天下皆知,大周海軍無以匹敵,海盜最終目的不過是為了生存罷了,這般行為本與海盜的最終目的不相符,除非,這些海盜都已經活的不耐煩了,或許與越州州府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冒着這般危險暴殺人,此外,正如太女所言這些人殺人之後卻能夠消失無蹤,兒臣以為她們不管她們是不是海盜,必定是已經籌謀已久的,或者,有人暗中協助。”

“三皇妹的意思是那些行兇之人有接應之人?或者同黨?還是説這些人與當地人暗中勾結?”司予赫神一驚,“母皇,若是如此,那越州豈不是更加的危險?不是海盜還好,若是海盜,恐怕接下來還有更加大的事情發生!”她除外遊歷的一年大部分時間是呆在了東南,因而她很清楚越州的重要

如今的越州不僅是大周對外最大的通商口岸,也是大周與東海各國的聯繫通道,更是大周最大的金庫,大周每一年的税收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來自於貿易,而錦城港口給大周的商人帶來了許多的貿易機會,尤其是大周與南詔開戰以來,南詔的港口封閉,所有商場便轉移了目標前來大周。

司予述聞言,眸子微微一沉,上前道:“越州州府在任雖然沒有重大的功績,然而她在任期間卻也是兢兢業業,而且在大周東征南詔以來,不僅給戰事提供了源曰斷的物質,更是能夠穩住錦州港口不受戰事影響,此等功績卻也不容忽視,而且,不管如何,越州州府也是朝廷重元,這般慘死,若是朝廷不能給天下人,給大周所有官員還原真相,那便是寒了天下官員之心,而且也會讓錦城陷入不安當中,如今大周方才結束了東征戰事,需要的是穩定,錦城於大周來説亦是極為重要,亂不得!”她説完,抬頭看了一眼永熙帝,似乎有未盡之言,只是最後卻什麼也沒説,雙手悄然地掩進了衣袖當中,緊緊攥起。

永熙帝卻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不過除了眸深了一深之外,卻什麼也沒説,而在三個皇女發表完了自己的意見之後,其餘的官員也開始説話,而所有的建議意見歸結到了一塊便是一定要徹查這件事,至於是否海盜所為,則是大部分官員也認為並非海盜所為。

最後榮王司予赫主動請纓前往越州徹查這件事,只是卻被永熙帝駁了,轉而命刑部侍郎為欽差,帶領一支調查隊前往越州徹查這件事,同時下令滄州海軍嚴密監測東海上的來往船隻以及加強東南沿岸的巡航。

下朝之後,永熙帝將太女召到了御書房。

司予赫步出了正宣殿,神有些萎靡。

“大皇姐。”司予昀上前打了一聲招呼。

司予赫轉過身看了看她,隨後將她拉到了一旁,便吐苦水,“三皇妹,你説母皇是不是還在生氣?”

“大皇姐多慮了。”司予昀微笑道,“母皇既然下旨賜婚了,便不會在計較什麼,再説了,都一年多了,再加之父後在旁勸説,便是母皇生氣,如今也該消了。”

“那母皇為何不同意讓我去越州?”司予赫面,“我也真的沒想什麼只是想查清楚這件事而已,若是…若是母皇真的氣消了,怎麼會這般長時間都沒有讓我出京?”

“大皇姐不是仍舊是在兵部任職嗎?”司予昀還是微笑,“除了不能出京之後,其他的皇妹還真的炕出有什沒同,而出京的事情,如今東面的戰事已了了,大皇姐過去了也沒什麼事情好做,而且大皇姐方才新婚,父後之前因為大皇姐上前線一直而夜憂心,母皇不讓大皇姐出京也是在情理當中,至於越州這事,皇妹猜想便是今太女親自請求母皇前去查探母皇也不會允許。”司予赫聞言起了興趣,“為何?”

“正如太女所説的這件事不是表面這般簡單。”司予昀斂去了笑意,“若是派皇女前去,勢必引起當地的更加強烈的反應,甚至可能會造成恐慌蔓延。”司予赫想了想,“其實不管這件事是不是海盜做的,最後調查出來的結果都不會是海盜所為。”司予昀笑了笑,“大皇姐英明。”

“我可不是英明之人。”司予赫苦笑道,若是她真的英明當初便不會那般做了,雖然她不後悔,但是這件事卻讓不少人苦惱不已,母皇如今…怕是也是對她失望了吧?而父後恐怕也在夜為她憂心。

她真的對皇位沒有任何的覬覦之心,可是如今…

誰能夠信她呢?

司予昀自然明白司予赫心裏在想什麼,只是卻也沒有點名,安撫了司予赫幾句便告辭回禮部的衙門。

司予赫也整了整情緒,回兵部衙門去了。

御書房內永熙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卻越發的沉默的女兒,“方才在早朝上,你有話沒説完。”司予述抬頭,“母皇真的覺得這件事是海盜所為?”永熙帝沒有回答,而是凝着她看着,凌厲威嚴的目光彷彿要穿透她的身體看透她內心的想法一般。

司予述恍若未覺,“兒臣並不覺得是海盜所為,也並不覺得只是普通的尋仇,兒臣以為,這件事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