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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無盡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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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予執沒有多大的反應,那張消瘦而且慘白的面容甚至沒有出悲傷,彷彿一切都已經是麻木了一般,扯着沙啞的嗓子有氣無力地問道:“什麼時候啓程?”

“兩後。”章善説道,“隨行的人以及御醫、路上的一切都下官會安排妥當,行宮那裏也整理好了,二殿下安心入住就是。”司予執垂下眼簾,“母皇…她有沒有説什麼?”

“陛下連來都忙於西南的戰事以及南方的旱災,後宮的事情都給了鳳後。”章善回道。

司予執沒有再説話。

“二殿下先休息,下官要得回宮準備。”章善道,“兩後的午膳過後,下官會親自送二殿下去隴縣。”司予執垂着頭點了點頭。

章善行了一禮,隨後又對着旁邊安靜地站着的程氏行了行禮,隨後退下。

司予執一直呆坐着,沒有説話也沒有動。

“去行宮也好。”程氏開口安,“那行宮我打聽過,是個好地方,當年太祖皇帝聖祖皇帝以及先帝都去過,是快寶地,而且,適合修養,下雪了,過些子會更加的冷,你呆在京城對你的傷勢沒有好處。”司予執抬起了頭,眼中彷彿只剩下一片灰燼,“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想讓我陪你一同去嗎?”程氏儘可能地擠出了一絲微笑。

司予執搖頭,“我想求你留在宮中。”程氏一愣。

“母皇…需要人照顧…”司予執緩緩道,“你留在宮中,母皇會高興的…”

“你…”程氏有些疑惑。

司予執扯動了嘴角,出了一抹本不能算得上是笑的微笑,“我想我猜到你是誰。”

“嗯?”程氏訝然。

“你和母皇很像。”司予執抬起了手指着程氏的眼睛,“你的眼睛和母皇很像,你的覺也和母皇很像…去年,我頭部受了傷在母皇的泰殿養傷,那時候,母皇也是如你這般一樣關心着我…就是這種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還在,不過,我知道我沒有猜錯…”程氏看着她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司予執緩緩站起身,隨後屈膝就要下跪。

“你幹什麼?”程氏連忙阻止,“別動,你的傷口方才癒合,還不能有大動作。”司予執卻堅持,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程氏。

程氏嘆息一聲,鬆開了手。

司予執艱難地跪下,地下即便是鋪着毯子,但是卻還是冰冷的,她抬起頭看着程氏,“司予執罪孽深重,本該以死償還,不過您説的沒錯,若是我這般死了的話,母皇心裏必定會有罪惡,我也不能讓母皇背上一個手刃親女的污名,我會好好活下來,然後,一點一點地贖罪…母皇如今對西南興兵是為了替雪父君報仇,可是…卻又出了南方的天災,母皇被停戰,此時心裏必定痛苦萬分,您是母皇最親的人,你若是回宮,必定可以安母皇,雖然母皇身邊有父後和蒙父君他們照看,但是,多一個人照顧,也是好的,此外,還有四皇妹和三皇弟,他們沒了生父,身邊便沒了一個隨時隨刻可以照看他們的人,父後面噁心善,也定然會照看四皇妹和三皇弟,只是,父後是鳳後,後宮的事情多,還有大皇姐和大皇兄需要照顧,難免無暇顧及,蒙父君也有二皇兄和三皇妹需要照看,想來也是分身乏術,而且三皇妹…三皇妹心志高,將來或許會…父後和蒙父君總是及不上親生的,蜀父君如今照看着善兒…我不瞞您,我求您回宮,也是希望您能幫忙照看一下善兒,善兒他是無辜的,父君和我所做的一切事情,所造的一切罪孽都與他無關,而且…他已經受到了我們的連累了…他身子出了問題,若是真的説不出話來,那將來…母皇恨極了父君和我,將來即便不會對善兒如何,但是也會厭棄他的,蜀父君心善,但是父君…蜀父君心裏必定有疙瘩,善兒他是無辜的,我不求別的,只求他能夠平平安安長大,然後嫁一個好人家,這便夠了…父君…父君在冷宮…母皇之前沒有殺他,之後想來也不會…我求您,回宮好嗎?”程氏心中嘆息,伸手將她扶起,“好,我回去。”司予執笑了,眼中泛起了淚花,“謝謝…”程氏扶着她坐回了暖塌上,“執兒,你父君犯的那些錯,造的那些孽,和你並沒有多少關係,你不該這樣責怪自己,你母皇將你送去行宮,也並非完完全全的不在乎你,若是真的不在乎,便不會送你去那般一個適合靜養的地方而來,她只是心裏有着太多的恨太多的痛了。”

“不是的…”司予執搖着頭,神也沒有方才那般好,“父君是做了很多不少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是乾乾淨淨的,當初我發現了父君的身世,但是卻一直什麼也沒説,甚至明明知道他身邊的宮侍是細,我也什麼都沒做,後來在南苑…我竟然為了父君去燒雪父君的梧桐苑,雖然那時候我確定了雪父君他們都不在…可是,這並不能説我沒有錯説我心底不壞…後來在湖心島蓮花台…雪父君發現了父君的秘密,可是我居然用命威脅雪父君不要告訴母皇…雪父君是為了我,方才幫父君隱瞞的…後來,我發現了父君居然聯合阿塔斯行刺母皇,我即便心裏再憤怒再痛恨,可是我還是沒有説,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四皇妹和三皇弟他們傷心痛苦,看着母皇若癲若狂…我明明都知道,可是我卻什麼也沒説…父君是害死雪父君的兇手,而我也是幫兇,不,或者是該説是罪魁禍首…我是罪魁禍首…是我一步一步任由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的…即便到了最後,母皇發現了一切,我第一個想法卻還是保護父君…我不配當母皇的女兒…不…也許…我本就…”不是母皇的女兒。

可是這句話,她卻怎麼也説不出來。

不過,如今也不重要了,是不是母皇的女兒,如今已經不重要了,她的下半輩子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贖罪。

程氏的心裏很沉重,本想安這個孩子,但是卻不想使得事情越發的糟糕,“當年,我也做了一件很對不起你母皇的事情,後來啊,我也覺得,自己罪惡深重,覺得你母皇不會再原諒我,或許如今,她也是沒有真正的原諒我,不過,至少我還可以安靜地看着她,孩子,只要活着,便還會有希望,相信我,有朝一,你母皇會原諒你的,也會想清楚,這些事情與你沒有多大的關係,你不是你父君,便是你父君犯下了再多的錯,也不該由你來承擔懲罰。”司予執虛弱地笑了笑,卻沒有説話。

她知道,母皇永遠不會原諒她的。

程氏又嘆息一聲,看着她神越來也不好,便讓她躺下休息,司予執沒有拒絕,因為她不能死。…兩之後,司予執如期啓程前往隴縣的行宮,而程氏也回了宮中,這一次,程氏沒有住在朝和殿,原本水墨笑是想讓他入住朝和殿的,只是,程氏卻拒絕了他不想引起別人的閒言碎語,而水墨笑考慮了再三,便讓住在了佛堂當中,對外,則是宣稱請了一個高僧進宮誦經祈福。

皇家曾經有過這樣的先例,而且,最近宮裏面也是發生了許多不好的事情,因而這般做法,不管是朝中的御史還是宮中的宮侍,都不會有其他不該有的猜想。

除此之外,水墨笑還希望藉此來化解民間百姓對於永熙帝之前處決護國寺的佛門中人這件事的不滿,鳳後請僧人進宮講佛,便表示對佛對出家人還是敬重的,而永熙帝殺護國寺的人,那是因為她們是細是謀逆之人而不是真正的出家人,更不是不敬重出家人。

程氏安心地住下了。

當晚,水墨笑去了泰殿暖閣,親自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司慕涵,司慕涵聽了之後,沒有多餘的反應。

水墨笑也不意外,看着坐在司慕涵旁邊正努力低頭坐着衣服的司以琝,“晚上不要做衣服,對眼睛不好。”司以琝停下了手,抬頭看向水墨笑,眼底有些慌,“哦。”隨即便將手裏的東西收好。

司慕涵看了一眼水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