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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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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呆茫然的,白燕玲就那麼木然的站在崖緣上。

第一個湧上她心頭的念頭,並不是該如何向師傅侍,而是,自己為什麼要把他下去?不錯,自己為什麼要把他下去。

“是他自己武功差得大連了,還能怪誰呢?只有怪他自己技藝不了”這念頭旋風似的湧上白燕玲的心頭,曾使她覺得舒服了些。

但是,當燕寄雲臨去前的一剎那的景象浮現眼前時,那唯一的一絲寬覺便也跟著消失了。另一個念頭又起自腦海,暗道:“人非聖賢,誰能無錯,是啊,誰能沒有錯呢?”這個念頭才一上心頭,另一個念頭便跟著產生了。

“為什麼這就偏偏要發生在他身上呢?”的確,錯,為什麼偏偏會發生在他身上呢?

山風飄拂着她身上的羅衣翠飛舞著,她這麼痴痴的站在那裏已有半個時僱了,但那最沒想到的一個問題,卻始終無法解答。

一個矮小的身影,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她身後三尺左右處,她卻毫無所覺。

“小師妹,恭喜你了,咱們飛鳳門終於獲勝了。”聽得出是陪伴著自己走江湖的老師兄。

三寸神面妖的聲音,第一個念頭,白燕玲想把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他。

但是,那念頭卻刻被另一個無法形容的頹喪覺打消了,她仍然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連一句話都沒説。

平滑的娃娃臉上掠過一抹惡作劇的笑意。

三寸神面妖明知故問似的道:“師妹,他以在什麼地方?我看看——”話落人已走到白燕玲身邊了。

指指面前深不見底的絕崖、白燕玲據臉上溢着一種難以剋制的憂鬱,以輕得近乎自語般的聲音道:“這下面。”話落指指面前的斷崖——三寸神面妖姑放作驚訝的道:“怎麼?你把他打下去的?”美目中滾動著淚珠,白燕玲道:“他自己跳下去的。”這次,三寸神面妖真個吃了一驚,口道:“他自己下去的,為什麼?”滾動在眸子中的淚珠終放順須滑落下來,白燕玲沉痛的道:‘我也不知道。”三寸神面妖一怔,道:“你也不知道?小師妹,他是不是打算逃走?”猛然搖著頭,白燕玲動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問了,好不好嘛?”一側臉,三寸神面妖看到她臉上滾動著的淚珠,先是一怔,繼而心中又暗自一喜、低聲道:“我想他八成是想逃走,再不然,就是他自知敵不住你,怕丟了師門的顏面,故而跳崖自絕了,師妹,咱們還得到白花洲去看看現,走吧!”話落得很輕鬆,好像的本就沒發覺她哭了似的。

白燕玲咽聲道:“他不會敵不住我,我看得出來,他第一掌落敗後,臉上神十分吃驚,第二掌,我只用了八成功力,他卻敗得更明顯。’故作吃驚之狀,三寸神面妖口道:“師妹!你怎麼啦?別傷心,勝敗乃兵家常事,他落敗是他自己技不如人,能怪誰呢?”白燕玲聞言更難過,位聲道:“我並無意殺他啊!”三寸神面妖道:“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你並沒有殺他啊!”白燕玲動的道:“是我他的?”三寸神面妖口道:“你他的?師妹,我更不明白了。”白燕玲道:“我們約定了,輸的人要給另一個叩頭認輸。”三寸神面妖心中暗自好笑,道:“師妹,這主意一定是你想出來的吧!”白燕玲只是淚,沒有再開口。

三寸神面妖自語道:“那小子一定沒料到他會敗給你,否則,我相信他一定不會接受這個主意,看來,那小子是低估了那顆丹藥了。”突然轉向三寸神面妖,白燕玲急聲道:“師兄,你説什麼,什麼丹藥?”三寸神面妖故作吃驚的道:“沒什麼,沒説什麼啊!”帶淚的粉臉兒,突然一沉,白燕玲道:“師兄,我聽到了,快説,什麼丹藥?”三寸神面妖道:“真的,沒…”截住三寸神面妖的話,白燕玲氣惱的道:“好,師兄,連你也欺負我了。”話落猛的扭轉嬌軀,大步向來路上奔去。

急跟了兩步,三寸神面妖道:“小師妹,小師妹,你上那兒去?”頭也沒回,白燕玲仍然大步向前走着。

飛身攔在白燕玲身前,三寸神面妖口道:“好好好,小師妹我説,我説!”白燕玲停住腳步,但卻哭得更傷心。

三寸神面妖故意沉重的嘆息一聲,道:“唉!説來都是天數,該當那娃兒絕命於此,如果我早到一步,也不會發生這樁不幸的事了,師妹,他在到這裏來之前,曾在楓樹嶺打發了鵝峯堡的兩個堡主,也受了點內傷,因此,落在魔面佛手中,被迫服下一顆魔火迴天丹。”勞心猛然一震,白燕玲道:“魔火口天丹,你説的是那個曾經有兩個…”下面的話她沒有再説下去。

三寸神面妖道:“是的,曾有兩個人喪命在魔火迴天丹下。”白燕玲氣惱的道:“魔面佛會做出這種事來?”三寸神面妖道:“受人威脅,他非這麼做不可。”白燕玲道:“你見過他了?”三寸神面妖點頭道:“一個時辰前見過他,他説依他推測,燕寄雲那娃兒內功修為極高,又是童子之身,也許能剋制得住那股常人無法克服的奇強藥力,而獲得別人所無法獲得的奇蹟,但是,在那丹藥藥力行開之後,由天內功增加太急,無法立刻導人正途,功力方面將有一段急降時期,而這段時期中,必須有人加以保護,因此,他求我們能在黃山之內,維護他一段時期,等他復原。因為,他的仇家已派了大批高手進人黃山了。”美目中又浮上了淚光,白燕玲氣道:“你,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三寸神面妖道:“我一聽完他的話,就急著趕來了,但已太晚了啊!”話落一頓,道:“不過,這樣也好,如果等他藥力真個導人正途之後,我們又怎能是他的對手呢?’”再度擦乾眼淚,白燕玲突然堅決的道:“師兄,百花洲我不去了,你自已去吧!”三寸神面妖一怔,道:“你要到那裏去?”白燕玲道:“找師父。’三寸神面妖一怔道:“師傅不會怪你的,你沒有真的殺他,是他自絕的,師妹,不用擔心這個。”白燕玲黯然的道:“我不怕師傅怪我,因為我並沒有要稱雄武林的想法,我找師傅,就是要告訴她老人家,此生此世,我將不再離開她老人家。”三寸神面妖有點明白了,但卻故作不解的道:“小師妹,師傅她老人家叫我帶着你閒蕩江湖上,主要的目的,就是怕你常留深山,誤了終身啊”白燕玲冰冷的道:“我如果沒有那種想法,就算長年江湖漂泊,也照樣的將是孤身一個。”三寸神面妖笑道:“師妹,話可不是那麼説,所謂緣定三生,這種事,全靠緣份,你不去接觸,又那會有。”打斷三寸神面妖的話,白燕玲道:“我相信緣份已斷,世間已不會再有與我有緣的人了。’三寸神面妖鄭重的道:“小師妹,咱們離開師傅才沒有多久,見到的人也很少,你怎麼可以如此妄加論斷呢?云云眾生之中,難道説你就能肯定沒有一個人可信賴嗎?”白燕玲斬釘斷鐵的道:“的確沒有。”三寸神面妖道:“好吧!人各有志,誰也不能勉強,師妹,你回去見到師傅,就告訴她老人家,師兄我不一定能再回去侍奉她老人家了,師傅教誨之恩,只有請師妹代我略盡一二了。”白燕玲一呆,道:“師兄,你這是什麼話,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説起這些來了呢?”三寸神面妖故作沉重的道:“師妹,我要替一個人完成他未了的心願。”白燕玲道:“誰?

三寸神面妖道:“燕寄雲。”粉臉上的神情突然一變,白燕玲急聲道:“他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他託過你?”三寸神面妖搖搖頭道:“他沒託過我,像他那種人,是不會輕易求於人的。”白燕玲追問道:‘那你怎麼知道他有什麼心願未了呢?”三寸神面妖道:“聽魔面佛説,燕寄雲的父親是佛心俠,當年佛心俠全家遭人暗算,只有燕寄雲一人身免於難,為救援他們夫婦,當年武林中曾有許多人因而喪生,由此足見他的仇家。個個都是當今武林中難惹的人物,因此,我要替他完成這個心願,就連自己也不知能否活得了。”白燕玲粉臉漸漸凝重了,思索一陣,突然問道:“替他報仇?”三寸神面妖點點頭,沒有開口。

白燕玲道:“我也同你一起去。”三寸神面妖道:“師妹,你不是要到師傅那裏去嗎?怎麼又要同我一起去了呢?”白燕玲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三寸神面妖想出白燕玲藏在心底的話,故做凝重的道:‘小師妹,我要去找的人,我想決不只一個,否則,他們當年也不敢輕易的去計算佛心俠,如果這些人的武功都比我高,你去了也是白搭,只不過是多送一條命而已,如果他們技不如我,那我一個人去便足夠了,你去做什麼呢?”白燕玲想了想道:“多一個總比少一個好,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三寸神面妖搖搖頭,沉重的道:“小師妹,連魔面佛那樣的武林中久負盛名的人都要受他們狹持了,你想想看,那些對手的實力該有多大,唉!你不要去了。”雖然説的全是編造出來的謊言,但外表卻表現的十分真。

白燕玲堅決的道:“我決定去了,説什麼我也要去。”三寸神面妖凝重的道:“小師妹,我們師兄妹之間,難道還要來虛套嗎?師兄我之所以不要你去,是為你想,也是為本門想。”沉重的點點頭,白燕玲黯然的道:“師兄,我之所以堅持要去,是為了我自己,也許,我這樣做愧對師門,但是,我卻必須去,也許,這是我今生唯一未了的心願了。”三寸神面妖明知故問的道:“師妹,那些人難道與你之間,也有深仇大恨不成?”白燕玲搖搖頭道:“沒有。”

“那你又為什麼要去找他呢?”默然的笑笑,白燕玲道:“因為我覺得愧對了燕寄雲。”如同發現了奇蹟似的,三寸神面妖小眼睛一亮,心説:“這可真算得上是天下奇聞了,一向蠻橫不講理的小師妹也知道什麼是愧對別人了,她説的此生姻緣已斷,可能就是指的他吧?”心中雖然這麼想,口頭可沒説出來,故做平談的道:“小師一妹,他人都死了,還有什麼愧對與不愧對呢?”白燕玲道:“也許將來九泉之下,我見到他也好有個持。”三寸神面妖一怔,道:“九泉之下,你還要見他?”發覺自己失言了,白燕玲粉臉一整道:“難道你就能保證九泉之下碰不上他嗎?”三寸神面妖點點頭,道:“有理,有理,師妹,九泉之下,如果你真碰到了他,你還要跟他再比嗎?”白燕玲不耐煩的道:“不知道。”暗自估計了一下時辰,三寸神面妖暗忖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一不然,那娃兒可要受不了了。”轉念間,臉故意一變,轉身向右設方一塊大石設冷聲,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話落人已飛身縱躍出去。

白燕玲一怔,也跟著飛揀到石設,雙足才著地面,已忍不住驚叫道:“燕寄雲!”兩塊巨大的岩石圍出一個三角形的狹縫,大小恰可容一個人擠身其中。

石縫外有四五棵擠生一處的矮小灌木,枝葉盤絞,剛好把石縫遞住。如不細心觀察,其中躲上一個人可真不容易看見。

此時,三寸神面妖正彎著探手接著燕寄雲的心窩;面十分凝重,倒像是初發現似的。

忘了想想師兄怎麼會一來就發現燕寄雲被放在裏面的了。

白燕玲口問道:“師兄,怎麼樣?”三寸神面妖細眼一轉,先漫嗯一聲,道:“心跳得很正常,看來沒受什麼傷,像是被人點了昏睡了。”聲音中帶着剋制不住的喜悦,白燕玲道:“師兄,你再看看,他真的沒有受傷嗎?”心中暗忖道:“這不是廢話嗎?我做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心中雖然這麼嘀咕著,三寸神面妖可沒説出來,伸手在他前摸索了一陣,突然故示驚訝的道:“咦,這裏怎麼有一封信,師妹,還是給你的呢?”話落伸手把信遞了過去。

雖然看到封面上寫的確實是自己的名字。但白燕玲芳心中仍有一稱説不出是驚是喜的彷惶覺,遲疑的道:“師兄,是誰寫的?”拿回來又看了一陣,三寸神面妖才搖搖頭道:“看不出來,不過,從筆跡上看,寫此信的人,一定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心中又有些失望,但那種遲疑的覺卻消失了,白燕玲道:“師兄,拿來我看看、”從三寸神面妖手中接過信來,白燕玲找到了封口、但封口卻沒有加封,顯然寫信的人是無意對傳信的人保密。

出信箋,白燕玲先是一怔,突然口道:“是師傅寫的。”心中雖不覺得意外,臉上卻不能不出驚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