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進退維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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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並無所懼，冷酷的，他道:“霍大莊主，毒君王是在燕某面前自盡的，燕某容他這樣子做，對你們這批人雖然便宜了些。但是，你目下仍可以那樣做。”那羣賀客立時又起了一陣騷動。

他們很容易想像得到“毒君王”當時的窘迫情況，而“毒君王”卻是當今武林中最負盛名的二正二中人。

千手魔君霍元稽不僅是驚，而是驚怕。

十分迫切的，他目光向四周掃視着。

冷森森的笑了一聲，燕寄雲道:“大莊主，就算他們此刻出現，他們也救不了你，你會相信嗎？”移動腳步，燕寄雲開始過去了。

一步接一步的向後退着。

千手魔君霍元稽的那雙眼睛轉得更急了。

從廳前到對面影壁，足有七八丈的距離，一步一步的，千手魔君霍元稽量完了這一段距離。

背剛觸到堅硬的石牆，千手魔君霍元稽一張老臉便完全變了。

森酷冰冷的，燕寄雲道:“大莊主，你仍在期待着？”內心極度的恐懼，使得千手魔君霍元稽無法控制自己，瘋狂的高聲大叫道:“丐老前輩，丐老前輩…”在影壁右後方不遠處，突如其來的出現-個人。

一個滿身油污，一頭蓬亂白髮的人——乞丐。

他現身的位置，幹手魔君霍元稽看不見。

但燕寄雲卻能很清楚的看到他。

蓬而亂的白髮，顯示此人年齡當在八旬上下，瘦得似能看見骨頭的一張病夫臉上，使人本能的覺他那雙光閃的眸子’極不調和。

由他手中拄着的那寒鐵枴杖，武林中人一見都能知道他就是二中的“丐”心頭微微動了一下，但卻未形之於。

這時，在影壁左後方，與丐對稱的位置上，又出現了一個年齡與丐相仿的老人。

長眉中霜，閃目如電，五柳雪髯，神清氣明，焉然名士隱俠氣度。

由他的背上那柄劍柄上刻有“王劍”兩個白字的劍上，燕寄雲知道他是二正二中的第一人“天劍叟”這兩個人於此時此地同時出現，大廳前的大部分賀客本能的全以為他們是互相剋制而現身出來的。

但是，燕寄雲的想法卻不同。

他知道他們是為什麼現身的。

這兩個老一輩人物的同時向現身，使燕寄雲覺得自己有些孤單了。

燕寄雲心中雖然不安，但神則泰然如初。

他朗聲一笑道:“霍大莊主，你等待的人，他們全都現身了。”無法看得到身後，千手魔君霍元稽仍然剋制不住的大叫道:“天劍前輩，天劍前輩！”冷淡的輕笑一聲，燕寄雲在霍元稽面面前三尺左右處停住腳步道:“霍大莊主，他們就在距你左右兩側各有三丈許的影壁兩側。”目光跟着左右轉動的腦袋接觸到了兩側的兩個人，霍元稽的滿臉驚突然消失了。註定了丐，他懇切的叫道:“丐前輩，救我。”油臉上一片冷，丐沒理會霍元稽逕自轉向燕寄雲道:“燕寄雲，你怎麼説？”冷漠的，燕寄雲道:“尊駕指的是什麼？”丐道:“霍元稽。”冷然一笑，燕寄雲道:“尊駕的意思是要燕某放人？”丐簡潔的道:“老要飯的是有這個想法。”燕寄雲道:“可有個什麼像樣的理由嗎？”丐:“他只是個小嘍羅而已。”向地上那些屍體掃了一眼，燕寄雲森冷的笑了一聲道:“老化子，這裏還有輩份比他更小的人，他們都斷了氣了。”

“老化子”三個字，使旁觀的賀客，個個為之驚心，因對丐而言，這三個字已有近二十年沒有人敢當着他的面這麼叫了。

油臉微怔了一下，但卻並無惱。

丐慢聲而平靜的道:“這麼説，他是死定了？”才恢復常的那張老臉，立時又是一白，霍元稽驚恐的叫道:“老前輩，老前輩…”丐仍然沒加理會。

嗤笑了一聲，燕寄雲道:“除非你老化子及時出手拉走他。”答非所問的，丐:“燕寄雲，聽説‘湖海孤叟’和‘毒君王’都已死在你手中了，可有此事？”燕寄雲冷聲反問道:“在下説的你能相信嗎？”鄭重的，丐道:“只要是你説的，我老要飯的都相信。”冷冷的，燕寄雲道:“這麼説，這是在下的光榮了。”丐道:“燕寄雲，更光榮的是你有能力創造這份光榮來，説實在的，燕寄雲，這十多年以來，你是唯一使整個武林為之動盪的人。”燕寄雲道:“尊駕説這許多，只是要證明燕某的這份光榮的真實嗎？”怔了一下，丐突然大笑道:“哈哈…燕寄雲，老要飯的説這些話的另一個用意，是要證明你説的話的可靠。”冷笑一聲，燕寄雲道:“老化子，用不着來這一套，如果沒有可靠的證明，二位會同時現身嗎？”油臉突然沉了下來，丐冰冷的道:“燕寄雲…”截住丐未完的話，燕寄雲冷冷的道:“老化子，你要在燕某面前端出你一派武林至尊的架勢！”燕寄雲沒有説“自取其辱”那四個字。

但丐立刻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狂笑一聲，丐道:“燕寄雲，你不僅有一身犀利的武功，也有一張犀利難當的嘴。不錯，老夫的話方才確實是多此一問了。”冷然一笑，燕寄雲道:“老化子，你還有什麼要説的？”丐冷冷的道:“連湖孤叟與毒君王都喪命於你手中了，老要飯的自知無法從你手下把人奪出來了，除非你放。”燕寄雲冷笑道:“只為解冤而叫燕某忘了當年燕家那筆債？”丐道:“那不可能。”冰冷的，燕寄雲道:“那尊駕的話豈不是等於白説了？”沉默一陣，丐道:“老要飯的相信是白説了。”一張老臉變得更白了，千手魔君霍元稽口急切的叫道:“前輩，前輩，您…”仰臉望着天邊晚霞，丐充耳不聞。

突然轉向左邊的天劍叟，千手魔君霍元稽急切的叫道:“天劍前輩，看在當年晚輩聽命奔走的份上，您就救救我吧廠冷冷的，燕寄雲道:“霍壯主，你也不想想看，天劍叟是何等清敲尚義的大俠士，他豈會與你同合污嗎？”轉向天劍叟，天劍叟道:“燕寄雲，你還想説點什麼？”燕寄雲道:“尊駕有興趣聽？”天劍叟道:“老夫在聽着。”燕寄雲冷笑道:“那些事從。來沒有人聽過，此處説出來，對尊南有什麼不方便的嗎？”深沉的，天劍叟道:“沒有什麼不便之處的，因為在此地方仍然不會有人聽到，老夫可以放心得下。”燕寄雲冷笑道:“你已想好了妥善安排他們的方法了？”天劍叟道:“不然老夫又怎會與丐同時現身來找你呢！”聚集在廳前的人羣，開始騷動不安起來了。

沒有理會那些人的神態，天劍叟道:“燕寄雲，目下你我還用不着討論這一些，咱們先解決眼前的事。”燕寄雲道:“霍大莊主？”天劍叟點了點頭。

燕寄雲道:“怎麼解決法？”天劍叟道:“最好放了他。”燕寄雲道:“要是在下以為不好呢？”天劍叟道:“那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