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對不起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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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闖將皇后第三十三章對不起我愛你“吱呀——”乾清宮的門在我身後緩緩地合上了，我聽到外面太監們離開的腳步聲。

靜數一二三四，一直到十，然後一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用女王的氣勢壓倒皇帝。

“朕真的不知道唐盈會懷孕，子嗣方面朕向來小心。昨晚朕讓花佔在鹹福宮暗中調查了，是唐盈事先給自己服了藥。”

“你要説的就是這個？”有點兒失望，皇帝總不是來告訴我説他不要這個孩子吧。

“我當是什麼大事，原來是想要不負責任。”

“你，沒有生氣？”

“我生什麼氣，你還真是莫名其妙。再説了，本來就是你的家事，不要扯上我好不好。”突然覺得他那雙期待着什麼的眼睛非常的礙眼，我便起身在乾清宮裏亂轉，順便參觀一下皇帝的寢宮。

“果然…”皇帝見我走開也忙跟了上來，接着説道:“不管怎樣，總歸是我的孩子，既然已經有了，我便會好好待它、保護它，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它。”

“哦，那是自然。”我手裏把玩着琉璃不像琉璃但又不是玻璃的東西，有些不滿地説“不過我覺得你可能搞錯了説話的對象。你和你的小孩，我一樣沒有興趣。是不是昨晚唐盈找你訴苦了？”

“她倒沒有訴苦。不過，花佔説的確有人對她動了手腳，而且基本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是指向你。”把手裏的東西往遠處一丟，我繼續往裏面走，一邊冷笑一聲:“所以你就信了？真是證據確鑿啊，幹嗎還先禮後兵，直接派人來綁就是了。”對於我的諷刺皇帝沒有辯解，表情有些陰沉:“唐盈勸我來安你，她説你曾經向她提出要把皇后之位讓給她。”

“你的意思是，我為了出宮故意去迫害唐盈，還留下證據大把，好讓人人都知道皇后善嫉得你不得不廢后？”一不小心，就把心裏面的計劃都説了出來，用來做辯護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還來不及懊悔，皇帝已經跳了起來:“真的是你做的嗎，真的是你嗎？為什麼為什麼？難道説，你真的是嫉妒？悦悦，其實我…”

“你少自作多情了。”皇帝的誤會讓我很生氣，雖然我的確很想出宮，可不代表我就可以因此去扼殺一個無關的同樣無辜的小生命。以為他是唯一一個瞭解我的人，卻原來也不過如此。

“是啊，我就是想掉那個孩子，我就是想要搞得人盡皆知，我就是想要出宮不行嗎？韓郴澤，你知道，我不是蘇清晝，沒有義務陪你在這耗掉我的大好青。”看得出來皇帝本來情緒就不太好，被我這麼一説，似乎也有些生氣了，不過還是努力壓制了下來，算是心平氣和地對我説:“悦悦，別任了。不是説好了嗎，回去之前，就留在宮裏；等你能夠回去的時候，再離開。能在一起多久就是多久了，我會照顧好你的。更何況你人生地不的，出了宮能往哪裏去？”聽他的口氣，果然像是不知道太后所做的事情。不過聽到他説着這樣的話，卻和一針刺着我的心尖一樣。回去？怎麼回去，怎麼可能回去，怎麼肯讓我回去？

“你的花言巧語，留着哄你的賢妃惠妃吧。也不怕告訴你，我回不去了，所以我更不會留在宮裏。我不想當太后，更不想變成敬嬪那樣。皇宮裏，沒有我想要的東西，也不是我該存在的地方。”其實我來都來了，只要還在這聖朝的國土範圍裏，應該也能起到那什麼避禍的作用吧。我想太后本質上來講，也不希望皇帝身邊總是留着一個從另外時空來的女人。

“還有，不要來跟我説什麼蘇清晝的身份。蘇家早就已經危在旦夕，命牽一線在你手中了吧，之所以拖到現在，不過是賣太后一個面子。別問我從哪知道，我畢竟還是這後宮之主。我想唐盈敢如此對我，應該也是得到了消息。等到正式處理了蘇家，蘇清晝罪臣之女，沒有理由繼續坐在後位上，那個時候，你還是一樣要廢后的，趕出皇宮也不錯啊。”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悦悦，我愛你啊，我愛你啊，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會讓你永遠是聖朝至尊的皇后。悦悦，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我才是你在這裏唯一的倚靠啊。”皇帝語氣帶點哀求的口吻，但情緒已經是相當不穩定了。

我知道不應該再去他，可有些話我這時不吐不快:“是你愛上了我，但我卻沒有必要來回復它，不是嗎？你是皇帝，你以為你的愛就是世上最大的恩賜，就是所有女人爭破頭想要的東西。可是在我眼裏，那是一種麻煩，一種累贅，一種包袱。而總有一天，我會失去，在我失去現在的青貌美之後，而你依然會有無數更加年輕貌美的女子，而我只能獨守在這深宮之中，在你看不見我的地方哭泣。你説，我為什麼不把你這樣的人拒於千里之外呢？皇帝，你的一時興起，也該歇歇了，或者你去換個人玩。那我也好安心地出宮去追求我的自由，説不定，也有我的幸福。”

“説到底，你就是不信我是真的愛你，就是不肯相信。説什麼帝王沒有愛情，憑什麼，憑什麼我就沒有愛？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能相信？到底要我怎樣！”皇帝是徹底的動了，説着説着雙手扶了上來，因為顫抖而開始搖晃。而我剛好扯着一掛紗幔，因為重心不穩就不由得把力借了上去。沒想到皇帝的寢宮裏東西的質量也不過關，於是很華麗的，撲倒，被撲倒。

這蘇清晝的確太瘦了，肩胛骨硌着地板，即使有地毯也好疼。深呼口氣，然後身上的人回應似的也深呼了口氣，用手撐起了自己的身體。我睜着眼睛去看他。

淡黃的紗幔被扯了下來，罩在皇帝的身上，被他撐出一個小小的只有我們兩個的朦朧世界。他的眼神漸漸的離，我已經能看到他不斷閃爍的慾火，越來越重的呼聲比戰鼓更催人心驚。

但我意外的冷靜，並不逃避他的注視，而是直盯着他，輕聲地温柔地告訴他:“不，我知道你愛我，我還知道你為什麼會愛。因為不同，因為沒有見過，因為我不是蘇清晝，因為我是樂悦。我是第一個沒有把你當皇帝，第一個使喚你，第一個敢和你頂嘴諷刺你，第一個知道你皇帝苦衷的人。

你想要留住我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你可知道，若是真的留在了這裏，真的成了蘇清晝，那麼樂悦便會消失了。當了你的女人，我可能就會像你所鄙棄的那些女人一樣，為你爭風吃醋爭來鬥去，可能真的會不擇手段甚至除掉你的孩子。然後我沒有退路，生活在你的統治之下，只能把你當皇帝，不敢違逆你不敢衝撞你不敢使喚你更敢和你鬥嘴。

慢慢的我就會變得和這宮裏任何一個普通的女人一樣，你也會因為失去‘樂悦’而厭倦蘇清晝。那個時候，你、我都會失去我們所珍貴的東西，不如現在，趁早放手，我要我的自由，而你保存了一個完整的‘樂悦’在宮外，至少這個世界上你還有一個朋友存在。我答應你，會想辦法回宮來看你，這樣不好嗎？”皇帝一直靜靜地聽着，沒有動，也沒有説話。我知道他是在冷靜地思考了，一點一點從他身下挪出來，終於能夠站了起來，發酸的肩膀。

趁着他還在發楞的檔，我先迅速撤離到安全地帶，握住門欄之後，才再次回頭對着皇帝説:“還有，唐盈那裏的確不是我動的手腳。並不是所有女人，都只求一份施予的寵愛和天賜的孩子。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會比男人更狠。”皇帝緊閉着嘴不肯説話，我盈盈一拜，道聲告退，便走出了乾清宮。隱約間，風吹過的地方似乎帶着他的低語:“對不起…”其實，誰對不起誰，誰又對得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