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血灑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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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舫也恁的古怪,舫簾低垂,看不清裏面是什麼人!
這清晨,堤岸上雪尚未掃,行人絕跡。
驀聽畫舫中暴起一聲驚叫,緊接着艙門打開,躍出一個五旬開外的魁悟老人。老人一身百結鶉衣,肩頭披着三四個又髒又破的麻袋,方方的臉上只有一隻獨眼,開合間光炯炯,只看一眼,就能認出,此老定是窮家幫中高手!
敢情,這人正是窮家幫現任幫主“乞食乾坤”龍貧。
“乞食乾坤”龍貧手中捧着一個黑硬紙盒,盒大不滿三寸,高只寸餘,可是,看他那臉,一陣青一陣白,手中彷彿捧着的是一盒毒蠍般!
龍貧一聲大喝,堤岸旁那些看似無人的遊艇中,立即縱出十數乞丐,全都是三四十歲間年紀。
乞丐中有缺臂的,也有少腿的,一個個行動均十分捷,一看就知無一不是窮家幫中矯矯者。
可是,當這些人的眼光,接觸到龍貧手中的黑紙盒時,也無不臉煞青,目瞪口呆。
龍貧獨眼一翻道:“昨夜哪幾位當值?”乞丐中立有三人高舉手臂,齊聲道:“昨夜弟子三人當值?”龍貧壓低嗓子道:“可有所見?”三人齊都搖頭。
驀地,其中一人道:“昨夜三更,弟子輪值時,曾見雪天中落下一隻怪鳥,碩大無朋,為弟子生平僅見。只是,此鳥在湖中轉了三圈後,又飛走了。當時只因一時嗜奇,所以緊緊盯住怪鳥看了一陣…”龍貧叫道:“糟透,只這一陣還不足夠?”龍貧説完,心知對頭太過厲害,守他實屬無用。遂道:“你們散去吧!着人往南關看看齊長老,速復報我!”龍貧待人齊上岸後,方始回進艙去,將紙盒放在桌上,仔細地掀開盒蓋,裏面赫然出現一隻血淋淋的人耳!
龍貧愁眉深鎖,臉上卻無驚容,想必他已預知盒中是什麼東西。只見他從一木箱中,取出一黑漆木盤,盤上鋪着一層石灰,石灰上赫然呈現着八隻大小長短不一的人耳,整齊的排成一排,最奇的全都是右耳。
龍貧將那隻人耳,湊了上去,然後又將那黑紙盒往艙角一丟,艙角上,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也是八個黑紙盒疊在一起。
龍貧長長嘆了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塊白絹巾,攤在桌上,只見絹巾上用血寫了幾十個字。
“窮家幫龍幫主尊鑑:貴幫老幫主寡廉鮮恥,不仁不義,謀害銅堡七十餘口,卻藏頭尾,不敢現身。如今惟你龍幫主是問,貴幫老幫主一不現身,我薛某取貴幫中高人一耳,從大而小,十不現身取十耳,百不現身則取百耳,毫無寬赦可言,請貴幫仔細的記着數…
銅堡薛仇親筆。”龍貧看着看着,啪地一掌拍在桌上,畫舫立即一起一伏,這還不算,那硬實的楠木桌子,竟深深陷下,現出一個寬大的掌印,由此可見“乞食乾坤”龍貧能領導這樣個大幫會,其武功確非等閒可比。
正當其時,龍貧忽船上來了人,忙喝問道:“哪一位?”語氣十分客氣,顯出一個幫主的身份。
突聽如雷聲般暴叫道:“幫主,是我齊貴!”龍貧一聽忙道:“齊長老請進!”艙門打開,進來個矮壯的麻子,頭上綁着布,布掩右耳,顯然,適才送來的一隻耳朵,正是他的。
齊長老臉上的麻子,一顆顆全如黃豆般大,這一刻只見他,咬牙切齒,怒眼圓睜,臉上的麻子更顯得大了。
只聽他道:“幫主,我們實不能再忍了,窮家幫威震中原數百年,今被人騎到頭上,再要如此下去,窮家幫立即冰消瓦解…”幫主龍貧一揚手,打斷他的話道:“齊長老請稍安勿躁,請問,昨夜如何失耳?”齊長老臉上一熱,大麻子一顆顆發紅光,好半晌方道:“説也慚愧,夢中,但見眼前銀光一閃,緊接着右耳一涼,就這麼回事。”
“乞食乾坤”龍貧嘆了口氣,安道:“我派人守了三夜,就連人影也沒發現,每艙中仍然出現這麼個黑盒子,遲早,我的右耳,也要湊上一份。”齊長老忽的又發怒火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等待宰割?”龍貧搖了搖頭道:“我已派人尋找老幫主的下落,並分尋幫中五長老及赤足三仙,待人到齊了,當有所代!”齊長老一愕道:“這關老幫主什麼事?”
“乞食乾坤”龍貧心中一痛。敢情,那一塊絹巾,他還沒敢輕示任何人前,因為這關係着窮家幫整個幫運,及老幫主一生的名譽,他豈敢輕舉妄動?如今,齊長老問起,他不得不忍痛答道:“齊長老,這事情關係重大,時間未到,請恕我無法答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事非老幫主親自駕臨,無法解決!”齊長老一怔,無言以對,只得忍氣聲辭出。
當天夜裏二更時分,忽然一條小艇,搖上了湖中畫舫,眨眼工夫,畫舫中抬出一大木箱,木箱隨小艇上岸後,立即又被抬着進城。
轉彎抹角,送進了一個小破土地廟裏。
轉眼間,大木箱又從土地廟中抬了出來,奔向南關。
可是,大木箱抬走半晌之後,土地廟中卻閃出一條魁梧的人影,這魁梧的人影臉上卻只有一隻獨眼。
誰都知道,他就是“乞食乾坤”龍貧。
他是藏在大木箱中從湖中船上出來的,為的就是怕被人跟蹤!
龍貧獨眼睜得圓滾滾的,冷電般的往四下裏張望了一陣,見確無動靜,方轉到廟後,越牆進入一大花園中!
花園中,遍地雪光發銀,早已連一點花影也看不見了!只園中有一大間磚造的平房。
龍貧進入園中,立如電般縱過雪地,進入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