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同門藝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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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數字已叫出過半,薛仇心中除了一個“逃”字外,亂糟糟的,想不出一點別的名堂,越亂越煩,越煩越糟。
“七…”聲音開始比較慢了!
“八…”尾音更長、更慢了!
“九…”薛仇不等“十”字出口,他要先下手為強,就在他動未動的剎那之間,忽聽一聲重濁平和的佛號之聲!
“阿彌陀佛!善就!善哉!”場中劍拔弩張,情勢緊張至極,被這一聲佛號,衝散了火藥的氣氛,每人心中都像是奧熱的沙漠中得服甘泉股的舒。
經此一來,眾人的目光,全都從薛仇的身上,轉移到嶺口上,只見嶺口處站着個臉頰削瘦,額頭突出,鼻頭圓,下頦既長且翹,一雙顴骨高高聳起,一臉清癯之的老和尚。
老和尚並沒裝模作樣,但卻步履沉重端穩,一步步朝場中走來。
全場中人只有兩人認識他,其一是薛仇,另一人則是鬼婆印嬋娟,然則前者驚喜,後則恨怒。
老和尚一臉肅穆地走進場來,那圍住的人,自動的讓開了一個缺口,只見他來到場中既沒向人打招呼,也沒開口説話,就往地下去拾取那把“飛魂劍”鬼婆印嬋娟一見他拾劍,心中這份歡喜,真是無法形容,因為劍柄上有毒,這毒既能毒死熊念青,哪怕這老和尚不死!
突聽薛仇叫道:“悲靈大師那劍上有毒!”老和尚的手指,與劍柄只差這麼一寸光景,聞聽薛仇叫喚,神不動仰首看了薛仇一眼,看了這一眼後,他沒再低頭,人已立了起來,可是,他手中卻已握住了那柄武林聞名的四凶劍之尊的“飛魂劍”只見老和尚嘴微動,鏗鏘之聲,已盪漾空間,但聽他道:“昆倉山中,萬年惡獸已然破山而出,除此劍無物除它,劍上無毒也制它不死,老衲這就要走,此劍兇焰狂盛,從此也要隨那惡獸,深埋地底!”説完,老和尚大袖微揮,場中數具中毒而死的屍首,立即燃起磷磷綠火,倏忽之間,數具屍首全都燒着了,老和尚方始執劍而去!
鬼婆印嬋娟忽的大喝一聲道:“悲靈賊禿,站住!”老和尚應聲止步回首,道:“印施主有何賜教?”鬼婆印嬋娟臉上除了紅絲,又暴起了青絲,移前兩步道:“你耀武揚威地持了劍就想走嗎?我叫你來得去不得!”老和尚依然謙恭的道:“老衲一生中無大惡,與印施主更無深仇大怨?”鬼婆嘿嘿笑道:“你幾次破壞我們的集會,無形中將我們的實力削弱,以致年來遭受到這小子的個別殺害,這全是你一手造成的,如今想起,當初你的心是如何的毒辣,只阻止我們團結,卻不將我們除去,為的是怕壞了你的道行,最後借刀殺人,可是,你萬料不到留下我,卻是你唯一的剋星對頭!也足以使你送命!”老和尚自始至終,臉上毫無喜怒哀樂之,這一刻仍然不動神的道:“老衲所作所為全為造福人羣,為挽救劫運作想,可也是上天的旨意,施主要批派什麼,老衲也不加深駁,施主若無甚事,老衲可要去了!”鬼婆嘿嘿一聲冷笑,驀然鼓氣,手掌微抬,那怪蟲雙角間,立即出一道白線,疾若電閃般,向老和尚。
老和尚原勢不動地站在當地,腳沒動手也沒動,那絲白線卻在他身前尺餘遠外,停住了。
鬼婆一見大怒,突地一聲怪嘯,猛然提氣直摧、但見那絲白線源源而出,剎時間在老和尚外圍,一道復一道的繞了個結結實實。
老和尚只將雙目閉起,仍然不響不動的,直待那白線在他身外繞了十七八圈,動作稍緩之後,老和尚方始一聲朗笑。
隨着朗笑聲,老和尚大袖一拂,那條白線的起點,忽然燃了起來,與那死人屍首上相同的,發出慘綠的磷光。
而且,較那毒蜮吐出更快的,燃燒過去,這要被燒到那怪蟲的口,怪蟲縱然毒蓋寰宇也非死不可!
這一來,鬼婆反倒驚駭不已,她本連想也不要想,立即劈出一掌,將白線劈斷,先保自身安全。
倏忽間,白線隨着綠火,毀滅盡了,老和尚可沒説什麼風涼話,回身就走!鬼婆除了這毒蜮外,還能拿什麼和老和尚過不去?
老和尚剛走沒幾步,白珠耳中忽聽細如蚊唱般聲音道:“你還不走等什麼?”白珠一驚,他以為是薛仇要他走,因為薛仇每在人前,不便明言時,就用這“傳音入密”傳話,指使他怎麼做。
他朝薛仇望望,只看到薛仇的背影,錯非是薛仇叫他,要換了別人他是死也不肯走的,他豈肯丟下薛仇孤身應敵!就是老和尚叫他,他也不肯走!
既是薛仇叫,他就沒法,只得猛一縱身,落到老和尚身後,隨着老和尚,一步步的走下嶺去!
老和尚這等功力,連鬼婆印嬋娟也不敢留難,還有誰敢招惹,沒有鬼婆的命令,當然誰也不願多事!
鬼婆見白珠乖巧的走了,遂冷笑道:“好了!小的走了,只得拿你自己試驗吧!”薛仇聽得一愕,他何曾知道白珠走了,為了對方手中毒蜮太過厲害,他絲毫不敢松馳的,運起“玄戈神功”護住身子,方敢回首去看。
這一發覺白珠果真走了,薛仇緊張的心情,不由寬了一半,白珠能離開眾人的包圍,而沒起一聲爭執,除了緊隨老和尚別無他法,薛仇還以為是白珠自行走的,他想:“白珠確是伶俐乖巧!”白珠既已離去,薛仇豪氣頓發,但聽他道:“老鬼婆你這毒蜮,既傷不了悲靈大師,也就別想傷我,我要你今天難逃公道,因為我思前想後,你才是我銅堡血案的首惡,沒有你老鬼婆的毒藥,我銅堡中人死不了這麼幹淨,換句話説,若無毒藥,又怎能害死我的父親!”這時已是五更將盡,天上已現出了魚肚白。
薛仇指着鬼婆大罵,鬼婆卻充耳不聞的,只臉上現出惡毒的笑容,大概她也被罵慣了,不過罵他的人,很少能留得命住。
鬼婆忽然朝薔薇夫人一招手,附耳吩咐幾句話後方對薛仇道:“你果真不肯低頭服輸?”
“廢話,我銅堡薛仇豈可向仇人低頭?”
“年紀輕輕的,死了真可惜,我倒是十分愛惜你這一身武功!”鬼婆只説不動,彷彿有什麼鬼計般!
薛仇見鬼婆不動,他可不敢冒險發難,因為他還不敢斷定護身神功,能否阻得了那怪蟲的白線,他見薔薇夫人聽了話後靜站一旁,並沒離去,心知並沒什麼鬼計,遂揚聲罵道:“老鬼婆,你倒是羅嗦什麼?”鬼婆忽然雙眼朝薛仇身後望去,笑逐顏開的道:“嗨!小子,你又回來了,膽子可真不小!”白珠一向膽大包天,適才臨走,沒向薛仇招呼,薛仇真以為他有所作為而去,如今聽鬼婆一叫,還只道他當真回來了,這一驚確實不小,猛回首,嶺口上那有什麼白珠的影子。
既沒見白珠,薛仇就知上當,猛忙回過頭來,誠然,臉前七八寸外,果真停了一點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