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61—64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61章草兒拿來藥箱,給我治傷。她動作練,捷地把碎瓷片從沙口裏挑了出來,傷藥包紮。

我默默地看着她。她模樣生得乖巧伶俐,身材嬌小,一雙手卻是修長有力,指腹有繭,顯然是雙習武之人的手。

我早知道她身手不錯,今看她這架勢,即使我狀態好時都未必是她的對手,更別説現在病怏怏的了。

草兒給我包紮完了,一邊收拾藥箱,一邊笑盈盈地説:“陸姑娘放心,只是皮傷,很快就會好的。”我看了她片刻,問:“你是誰的人?”草兒大方道:“奴婢是衞軍特衞,聽命於陛下。之前奉命潛伏在北遼尋寶,未能向陸姑娘您稟明身份,還請姑娘您莫怪。”也是,早聽説特衞人才複雜,男女老少,什麼人都有,而且直接聽命於皇帝。

我雖然不知道蕭政這一出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他要滅我全家,是不容置疑的。

草兒出去了一會兒,帶着一個老媽子,端着飯菜進來了。

“陸姑娘睡了半,想必該餓了,用點午飯吧。”我也不矯情,由她扶着過去吃飯。一看,記的燒鵝,高記的糖醋魚,長升樓的杏仁黃糕,都是我愛吃的。

草兒一邊給我盛飯,一邊説:“這都是陛下吩咐下人去各家買來的,説是姑娘您喜歡吃。”我忍不住説:“蕭政有心了,一邊抄了我的家,一邊買來我愛吃的菜哄我。當我是豬,有吃的就什麼都不顧了?”草兒輕笑,和和氣氣道:“姑娘心裏有氣,只管發出來。這樣心裏才舒坦,才能多吃幾口。”她這般棉中帶韌,笑臉人,我衝她發再多的火也沒用,乾脆閉口吃飯。

吃了飯,我不想再在牀上躺着。草兒便搬了椅子,扶我在檐下乘涼。

我這才仔細打量這個地方。廖致遠説這是他的別院,不過我看這裏也不過是普通民房,只有一進。屋子白牆灰瓦,鋪着青磚,十分整潔樸素,可是家中擺設,無一不緻貴重。碟碗花瓶全是官窯的,金絲楠木傢什,牀上一張帳子都是南綢飛雲繡。

也不知道這院子在京城的什麼位置,四周十分安靜,連聲狗叫都聽不到。一過下來,我知道院子裏只有草兒和一個做活的老媽子。那大媽是個啞巴,只知道老實幹活,從不抬頭看人。草兒和老媽子從不出院子,外面自有人把米麪蔬菜遞進來。

我大致估計了一下,外面起碼有四個以上的侍衞把守着。不過我脈被封了,又下了藥,走不了兩步就氣吁吁的,真覺得他們小題大做。

草兒人活潑,坐我身旁,一邊結繩子,一邊天南地北地聊着,卻就是不説和我家一案有關的任何事。我也知道從她嘴裏問不出什麼,乾脆不理她。她也不介意。

我晚上睡得不好,時睡時醒,總是夢到家人在大牢裏,弟弟在哭,妹妹們也在哭,獄卒要對晚晴動手動腳。我焦急萬分,想跑過去,腳卻釘在了地上一般動不了。我大急之下,猛地醒了過來。

黑暗中,我鋭地發覺牀邊有人。

不待出聲問,我已經反起枕頭砸了過去。

那人沒料到我突然發難,被砸得輕哼了一聲。外面立刻有人破門而入。

“陛下!”

“沒事。”牀邊的人沉聲道。

是蕭政?

侍衞點亮了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留下我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我還想朝蕭政砸點什麼,可惜手邊只有被子了,扔出去我就要着涼。我只好披了外衣,靠着牀頭坐着。

蕭政彎把枕頭撿了起來,拍了拍,遞給我。我看都沒看他。他的手伸了片刻,又訕訕地收了回去。

“也是,都髒了。”他丟開了枕頭,又在我牀邊坐了下來來。

我忍無可忍,譏諷道:“夜半三更的,皇上跑到姑娘家的牀頭坐着幹嗎?莫非你宮裏妃子造反,你沒地方睡覺了?”蕭政卻比我預計得要無恥得多。他嘴角彎了彎,説:“我就喜歡你這伶牙俐齒。”我只覺得背後一陣冷風,縮了縮“陛下朝中那麼多諫官,各個都比我伶牙俐齒。陛下想找罵,聽他們説話就是。”蕭政瞅着我笑,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大半夜看着竟有點嚇人“那些老頭子,那及郡主看着賞心悦目,聽着心情舒坦?”我噁心得要死“難不成你老人家饒我不死,圈起來,就是為了聽我後天天罵你的。真是個變態!”蕭政笑道:“繼續罵呀!我就喜歡聽你這樣説話。”我怎麼可能順了他的意。他這麼一説,我立刻閉上了嘴。

蕭政也不急,修長的手指擺了一下帳子上的蘇,輕聲説:“朝中眾臣已經聯名上書,讓朕將你全家滿門抄斬。”我暗暗拽緊了被子“和我説這個,是希望我向你求情嗎?”蕭政笑了笑“你會嗎?”我直視他,高抬着下巴,冷笑道:“不會!你等這天,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即使我求了,你又真會饒恕我們一家?”蕭政嘴角依舊彎着,眼神似乎有點落寞。他側了側頭,道:“原本已經放你走了的,你怎麼又回來了?”我咬了咬牙“我即便要死,和家人死一起,也是心甘情願的。”蕭政淺笑“你不信我是真心實意想放過你的?”

“信。”我説“可我不稀罕!”蕭政眼神黯淡,似乎是受了傷。我看着更覺得窩火。白天才死我娘,晚上就裝出這無辜的副樣子,給誰看?

我冷冷道:“你將我圈起來,到底想做什麼?我又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就算我爹黨羽下還有哪幾個不服的,把我搬出來,我一個女兒家,名分也不正。”蕭政疊着腿,手肘撐在桌子上,託着下巴,淡定地看着我,説:“我不殺你,也不利用你。等處決了你家,我給你尋個出身,然後會好生安頓你的。”我腦子轉了一圈,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覺得一股憤怒鋪天蓋地而來。這種羞恥、憎惡是我從未受過的,卻強烈得簡直要把人瘋了。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跳下了牀,一把揪着蕭政的脖子,將他一把按在地上,右手藏着的碎瓷片夾在指間,抵在了他的頸項。

蕭政微微一愣,這時門外的侍衞已察覺不對,再度破門而入,拔劍朝我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