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一日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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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才發現,他早在我身上下了劇毒,這時一旦被引發起來,已非藥力所能剋制。”古劍秋急急忙忙從懷中把一瓶化毒丹都掏出道:“師父,你把這瓶化毒丹都吃了下去,看看能不能把劇毒壓下去。”劍魔翻眼看着古劍秋,嘆了一聲,道:“別費化毒丹了,它對我毫無用處。”古劍秋當然也知道藥不對症的結果,但他這時急於想救劍魔,卻不管那些,倒出一把,強納入劍魔口中,道:“或許是藥力不夠也不一定,您老還是把這些吃了看看。”劍魔見古劍秋如此重情,心裏有着説不出的受用,不忍給他心裏留下一份遺憾,苦笑着把那些化毒丹入腹中,同時,閉目運功催動藥力,最後,才搖頭道:“實在沒指望了。”古劍秋星目之中淚光閃閃,又叫了一聲:“師父…”劍魔忽然面一正道:“為師能支持的時間不久了,聽我的,為師有話向你説。”古劍秋實在也沒有更好的物藥為劍魔驅毒心想:要是多事老人給我的鶴珠在身上就好了,一陣懊悔湧上心頭,垂淚道:“師父有什麼吩咐,徒兒一定替你辦到。”劍魔淡淡一笑道:“老夫為惡一生。雖是近二十年力求懺悔,但自知罪孽深重,能有你這樣的傳人,我已心滿意足了、我也沒什麼不了之事,要告訴你的,是你出山之路…”説到這裏,一口氣接不上來,發出一息。
劍魔慢慢調順呼,接道:“由此而去,不但路途奇險,而且越去越深,非至安南國不能出山,你們要出山,最好還是返回絕谷,另找出路。”古劍秋道:“你老不知前面出山之路?”劍魔苦笑道:“老夫自決心退出武林後,原是打算遠走海外,不意海船在安南附近失事,當時,我乃是從安南方向前來此處,原以為地處深山,再見不到人蹤,誰知卻又回到國內來了,而且,碰上了那可惡的老賊,真是命該如此,夫復何言!”古劍秋恨聲道:“那老賊真厲害,虛虛實實把我們引上歧途,要不遇上師父,我們縱使不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返回?”劍魔望了大家一眼道:“路途奇險,除了你之外,其餘的人只怕還到不了安南國。”劍魔這樣一説,大家無不倒了一口冷氣。
古劍秋道:“多謝師父。”劍魔一嘆道:“我本來準備不顧一切,和你們一同出山,如今是不可能了。”頓了一頓。又道:“我死之後,你就把我埋在我所住的那棵大樹的北邊,那裏我埋了一些東西,你我師徒一場,我只有那點東西留給你,説來我這師父真是太慚愧了。”劍魔為惡一生,所至之處,風雲變,鬼哭神嚎,何等殘暴,想不到二十年歸隱下來,竟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成了一位非常仁慈的長者。
只聽得四周羣豪,無不悽然淚下。
古劍秋更是拜伏在地,悲聲道:“師父,師父,徒兒所受已多…”劍魔輕喝一聲,道:“起來,再助為師一掌之力。”古劍秋含着淚水,一掌貼在劍魔身上。
劍魔雙目一閉,不再言語。
這次足足過了半頓飯工夫,劍魔雙目一睜,光陡,神采奕奕,大見好轉。
古劍秋歡呼一聲道:“師父,你能止住毒勢了!”劍魔忽然掠身站了起來道:“你盤膝坐好,老夫最後一口真元內力,就這樣帶到土中去,未免太可惜了。”敢情,他這次行功這樣久,是準備把一口真元內力,輸給古劍秋,盡他做師父的最後一份力。
古劍秋惶悚地道:“師父,不可以,徒兒不能接受,您老最好用來護住內腑,給徒兒一個找物藥的時間。”劍魔道:“老夫知道我身中之毒,如無對症解藥,則非鶴珠不可。我問你,你能在一天之內,找到任何一樣麼?”鶴珠遠在天邊,至尊更不知躲到哪裏去了,莫説只有一天的時間,就給他十天的限期,只怕也無能為力。
古劍秋哀求道:“你老人家就不能多支持一些子麼?”劍魔笑道:“孩子,別傻了,要還能支持,我會心甘情願白白送死麼?”古劍秋道:“徒兒這就尋找那至尊要解藥去。”劍魔道:“你有把握找得到他!找到了他,又準能得到他的解藥?”接着,面一正道:“你這種不明事理的態度,叫為師很失望。”古劍秋一凜,道:“徒兒…”劍魔厲聲截口道:“你不聽為師的話,可是眼中沒有為師?”古劍秋俯首道:“徒兒不敢。”劍魔道:“那你就好好聽話,盤膝坐下吧!”古劍秋失聲哀呼道:“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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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奈何地盤膝坐了下去。
劍魔籲聲一嘆道:“那至尊一身功力,比你深厚得多,你要婆婆媽媽不明事理,如何澄清得了江湖,又如何替為師報得了仇!”古劍秋含淚道:“是,徒兒聽師父的話。”劍魔一掌落在古劍秋百匯上道:“別的話不要多説了,速斂心神,接受為師的真力。”一股熱透而入。
古劍秋一身功力,已是不同凡響,接受功力,也非普通人可比,當下鋼牙猛咬,硬起心腸,門大張,如長龍水,只一收一,便把劍魔全身功力,收用了十之七八,剩下十之一二,硬把它回劍魔體內,不肯完全收用。
這樣,劍魔至少還可以活半天。
劍魔雖是和古劍秋動過手,卻也沒有想到古劍秋如此高明,只高興地放聲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古劍秋替他留下的二成真力,是白糟蹋了,笑聲未畢,毒已被引發了。
只聽他喉中“咯!咯!”二聲,一口黑血箭而出,噴出四五尺遠,人卻向後一仰,倒了下去。
古劍秋一聲:“師父!”攔托住劍魔,讓他慢慢躺到地上。
劍魔掙扎着叫了一聲:“劍秋!”古劍秋叫了一聲:“師父!”淚水不由一湧而出。
劍魔斷斷續續地道:“你…帶句…話…給…你那…個…師…父,老夫…再…沒有…殺過…人!”頭一垂,説完了他最後一句話。
同心會這支武林十字軍,在天香銀鳳卓菁雯率領之下,已是益壯大,待機而動。
這天,令主卓菁雯接到一份密報,一覽之下,不由花容變,摒退左右,把多事老人朱一吾和乃父及三位師兄請到了密室。
朱一吾最後到,目光一掠,只見他們先到的五人一臉憂容,不由一震道:“今天發生了什麼辣手的事?”卓菁雯惶然道:“朱伯伯,不好了,古少俠突然失蹤了。”朱一吾“啊”了一聲,笑道:“我道是什麼事,你難道怕老虎吃了他麼?唉!你也真是,一聽到他的消息,膽子就變得小了。”這裏沒有外人,朱一吾總愛和卓菁雯開開玩笑,調劑她一天緊張的生活。
卓菁雯含羞地瞪着一雙靈眸,道:“朱伯伯,你還開玩笑哩!古府古老霸主夫婦,也在一夜之間,突然被人掠去了。”朱一吾這下可笑不起來了,一震道:“有這種事?”卓菁雯道:“古府已經鬧翻了天,朱伯伯,你説我們該怎樣辦?”朱一吾轉問中州劍客道:“卓老弟,你的意思呢?”卓哲元道:“我們當然不能不管,現在就請老哥哥出個主意。”朱一吾道:“師出無名,只怕我們管不了哩!”卓菁雯憂心忡忡地道:“那怎麼辦呢?”朱一吾沉思有頃,道:“這樣吧,我馬上出去看看,等我的消息再作決定。”卓菁雯顧不得朱一吾笑話,急催朱一吾道:“您老快去吧!”朱一吾哈哈大笑道:“你將拿什麼謝老夫呀!”説完就走,説實在的,他心裏又怎會不着急。
他和八手仙猿朱乙另有一套暗號,毫不費力,他就在長沙城外一座農莊內找到了朱乙。
這時,已是古劍秋一去不回,兩個多月以後的事了。
這兩個月來,朱乙找昏了頭,也沒有找出古劍秋的去處,簡直人都快急瘋了。
他原給了古劍秋一瓶“萬里香”作為引導追蹤的線索,他哪知道古劍秋被人佔了先機,失去知覺,本就沒法施放“萬里香”這叫他如何追蹤。
朱一吾的出現,使八手仙猿朱乙説不出的羞愧。
朱乙把古劍秋冒險身入虎口的前情,向多事老人説明之後,朱一吾雙眉一皺道:“古少俠久不歸來,你們去問過三光先生劉百謀沒有?”朱乙道:“何止問過他,廖駝於簡直就坐在家裏等消息。”朱一吾道:“那三光先生怎樣講?”朱乙道:“他也無可奉告。”朱一吾不由怒聲道:“難道你們就任他隨便搪?”朱乙苦笑道:“我們能把他怎樣,即使我們殺了他,也無濟於事呀!何況,我們也奈何不了他。”朱一吾道:“你不好出頭,廖駝子總可以找天心劍吧!用南霸府的力量,我就不相信對付不了一個三光先生。”朱乙道:“別提南霸府了。南霸府正把廖駝子當作細,四處搜尋他,向他身上要古少俠哩!”朱一吾-嘆道:“那是説你們兩邊不討好了。”朱乙道:“古少俠也真荒唐…”一語未了,朱一吾截口道:“他不是荒唐的人,你不知道,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許他比我們更着急哩!”一陣腳步聲傳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接着門外響了七聲剝啄之聲。
朱乙説道:“廖駝子來了。”打開房門,廖駝子一閃而入,道:“朱兄…”當他發現房中有人,話聲一斂,舉目向朱一吾望去,眉峯一皺道:“對不起,小弟沒想到你有客人。”朱一吾道:“廖駝子,沒關係,有話儘可説。”廖駝子一怔,道:“台端是誰?”朱乙笑道:“小弟的大哥。”朱一吾取下人皮面具一晃,道:“你看老夫是誰?”廖駝子大喜呼道:“啊!老哥哥來得正好!”朱一吾道“你是不是已有了古少俠的消息?”廖駝子道:“有,有了…”一語未了,朱一吾和朱乙一喜,異口同聲,道:“快説,他在哪裏?”廖駝子搖頭道:“他在哪裏,收卻説不上來,我只知他在一處隱蔽的地方,現在已是至尊手下的紅人了。”八手仙猿雙眉一鎖,沉思有頃,道:“這種無的話,你也相信?”廖駝子瞪目道:“這消息我還是偷聽來的哩!可不是我那表弟説來騙我的,其實他在我面前還是一問三不知。”八手仙猿朱乙哈哈一笑道:“那更是有鬼了…”朱一吾用眼止住朱乙的話頭,穩重地向廖駝子道:“老弟。別理地,你説你的。”廖駝子乾咳了一聲,清理了一下喉嚨,道:“他們早經倡議的龍虎幫馬上就要成立了,並且,總壇就設在古府。”朱乙忍不住又笑道:“把古霸主都掠去了,古府會理他們那一套。”廖駝子道:“聽説這已經澄清了,原來是古少霸主把他們接去修練一種武功,已有古少霸主親筆寫信回府。”朱乙冷笑道:“我想那一定是假造的書信。”廖駝子道:“不管是真是假,好像古府已經接受了他們的意見。”朱一吾道:“古府奇人異士甚多,為什麼會這樣輕率,這倒是令人想象不到的事。”朱乙道:“這種消息,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那表弟為什麼不告訴你?”廖駝子苦笑道:“其中是不是另有作用,我就不知道了。”頓了一頓,又道:“或許他本來打算告訴我,要知道,這是我先偷聽來的呀。”朱乙道:“廖兄你先回去,看看令表弟告不告訴你這消息,我們再作安排。”廖駝子點頭道:“對,我也得看看他,眼裏有沒有我這個表兄。”向朱一看打了一個招呼,告辭而去。
廖駝子去後,朱一吾長聲一嘆,道:“老八,你看這件事情到底如何?”朱乙憂慮地道:“如果小弟看準了的話,只怕古少俠凶多吉少。”朱一吾臉都變了顏,跳起來道:“此話怎講?”朱乙道:“別的不説,單隻我們得不到他的消息,就可想到他不是遭了兇險,就是失去了自由。”多事老人一點就透,恍然點頭道:“對的,古少俠只要有辦法傳出消息,我們一定會得到,你這樣一説,確實叫人擔心。”來乙蹙眉道:“還有一件事也叫人擔心哩!”朱一吾道:“什麼事?”朱乙道:“你道那龍虎幫為什麼設古府?”朱一吾一怔道:“你一併説了吧!”朱乙道:“這叫兵不刃血,盡收古府力量為那至尊所有,是消滅古府最高明的手法。””朱一吾道:“羣大結合之後,天下還有寧?”朱乙道:“所以,不讓古府與至尊結合和拯救古少俠是同樣的重要。”頓了一頓,換了一口氣,又接道:“但兩者比起來,因為救古少俠無從着手,小弟的意思,認為不如把目標轉向古府,不讓那至尊得到古府的力量。”朱一吾道:“我們放棄古少俠的安危不管,如何對得起他啊!”朱乙也是一嘆道:“小弟乃是就事論事,古少俠一生以大義為先,當不至見責我們為友不義。”看不出這一生以偷竊名世的老偷,一朝走上正途,便處處能從大處着眼,令人可敬。
朱一吾對這位兄弟,一向非常失望,古劍秋當時重用他,他心裏可是提心吊膽之極,生怕他壞了古劍秋的事,這時聽他一番議論,完全是古劍秋處事的懷,不由大為動,下兩行蒼淚。
八手仙猿朱乙又問他道:“大哥,聽説你幫卓菁雯組織了一個同心會,該會的實力如何?”朱一吾雙目為之一亮道:“論功力,個個都可以用了。”朱乙點頭道:“我的第二個辦法,於脆由同心會把古府拿下來。免得落入至尊手中。”朱一吾道:“這辦法很好,同時也可齊頭並進,我們就這樣辦吧!”別過八手仙猿朱乙,匆匆而去。
朱一吾離去不久,廖駝子回來了,道:“我表弟把那消息正式告訴我了,並且要我請你去,為我們送行。”朱乙一愣道:“為我們送行?這是什麼意思?”廖駝子道:“朱兄不要多心,他的意思是説,古少俠的消息已經澄清,我們也可回南霸府去了,所以他要請我們一次客。”朱乙道:“你答應了他沒有?”廖駝子搖頭道:“還不知你的意思呢,我怎敢答應他!”朱乙想了想,道:“我看,你一個人去好了,我就不必了。”外面忽然有人哈哈大笑,接口道:“朱大俠不必客氣了,你可是怪小弟沒有親自來請,心意不誠?”朱乙原是易容化名掩隱本來身份的,聽了外面來人的話,面一變,瞪了廖駝子一眼,怪責之意,無遺。
廖駝子正要分説,劉百謀已經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