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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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下巴微揚,一副自矜身份的倨傲模樣。
蕭以嫺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咬了咬牙,勉強笑道:“燕小娘子説笑了。九叔也就隨便一説,做不得數。何況,你若真成了長輩,豈不辜負了我們七殿下這一片心意?”瑟瑟挑了挑眉:“心意?”漫不經心地看向陳括。
陳括見她出現,原本還有些吃驚不安,待聽到她和蕭以嫺一番對話,那點兒不安統統被笑意替代。見她看他,他柔聲而道:“燕小娘子,自當宮中一晤,括便念念難忘,只盼能見小娘子仙姿玉顏,以相思。”這個人臉皮可真厚啊,被撞破了密謀,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説出這樣一番話來。
瑟瑟心中怒極,絲毫不給他面子:“殿下説得可真是好聽。可你剛剛不還在許諾要娶我這表侄女為嗎?那邊屋裏還躺着個顧小娘子呢。我勸殿下一句,這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可不是什麼好習慣。腳踩幾條船,後果也只有一個,那就是翻船。”陳括只是笑,好脾氣地道:“燕小娘子説得是,括受教了。”瑟瑟只覺如一拳打入了棉花,不由皺起眉來:她怎麼忘了,陳括這唾面自乾的忍耐功夫素來是一等一的。這個人,遠比她從前以為的更要難纏。
蕭以嫺卻笑得温婉:“燕小娘子此話謬矣。世間男子誰不是三四妾?何況是殿下這樣尊貴的人兒。他能看上我等是我等的榮幸,燕小娘子可休要犯那‘嫉妒’之過。”嫉妒?她不嫉妒,便能謀劃着將別人送到未來夫君的牀上嗎?瑟瑟心中惱恨:比起陳括,這個蕭以嫺表面賢淑,實則行事無恥,手段陰毒,更是該死之極。
她冷笑着走近蕭以嫺:“表侄女倒是賢良大度。不過這話着實鮮廉寡恥,該打。”忽地抬起手來。
蕭以嫺警惕地後退一步:“你要做什麼?”瑟瑟掠了掠鬢髮,神情輕蔑:“不做什麼,只是想教你明白,這姑侄共侍一夫,只有那不講禮義廉恥的蠻夷才做得出。你既枉讀了這些年的聖賢書,作為長輩,看到你走了歪路,自然該教訓教訓你,免得你做了錯事還不知。”一副苦口婆心,諄諄教誨的口氣,偏偏那神態間的輕視不屑實在叫人牙癢。
蕭以嫺打小兒金尊玉貴地被養大,行事妥當,人人讚譽,哪曾被人這樣指着鼻子責罵過,再好的涵養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她一時氣得渾身發抖:“你教訓我?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遠親,給我提鞋都不配的窮酸破落户,九叔抬舉了你一句,竟敢蹬鼻子上臉,充我哪門子的表姑?”這才對嘛,剛剛那笑,假惺惺的,着實叫人看着噁心。瑟瑟笑眯眯:“這話,在晚宴時,你怎麼不對你九叔説?”蕭以嫺被她堵得啞口無言,目中幾噴出火來。
看到她這麼不高興,瑟瑟心中愉悦:這個時候的蕭以嫺到底還是生,比不了成為皇后之後的城府。要知道前世她身為陳括的寵妃,就差沒在宮裏橫着走了,蕭以嫺卻一直忍耐着,非但沒有與她衝突過,還一再退讓。可即使如此,蕭以嫺卻始終沒有真正吃過虧。
還是這會兒的蕭以嫺有點意思。瑟瑟微笑,隨口道:“乖,看在你九叔的面上,這次我就不計較你失禮了。以後切莫如此,免得墮了蕭家的名聲。”蕭以嫺大怒:“你!”
“我什麼?”瑟瑟堵住她的話頭,一臉惋惜的表情,搖頭道“你看看你!聽聞鎮北侯府規矩森嚴,教女有方,人人稱道,當我見到皇后娘娘風儀,便知此言不虛。沒想到…”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蕭以嫺幾眼,嘖嘖兩聲。
蕭以嫺咬牙切齒:“你什麼意思?”瑟瑟搖頭嘆息,一副長輩的口氣:“沒什麼意思,就是為太夫人和皇后娘娘可惜。家門不幸,總會出那麼一兩個不成器的後輩。今我也算做件好事,代她們好好教你,不用謝我。”蕭以嫺心中怒到了極點,面通紅,口急促地起伏几下,面上卻忽然平靜下來,出一個譏諷的笑來:“那還真是勞煩你了。”瑟瑟心中暗凜:她倒是小看了蕭以嫺,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了。面上依舊笑地道:“表侄女明白我的苦心便好。”蕭以嫺聽她一口一個表侄女,臉陰沉之極:“燕小娘子想當我的長輩,也不怕沒有這個福分消受。”轉向陳括“殿下,你想要抱得美人兒,現在豈不是最好的機會?”陳括原本一直眼帶笑意地看着瑟瑟,聞言不由一怔。
蕭以嫺見他沒有動作,催促道:“殿下,孤男寡女,深夜相會,正是天賜良機,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陳括蹙眉不語。
瑟瑟萬萬沒想到蕭以嫺竟會不擇手段到這個地步,心中大怒,面上卻依舊笑語盈盈的:“七殿下可不是這樣的人。”陳括這個人,瑟瑟不敢説百分之百了解,卻也知道他幾分子。他對自己興趣,就會使出百般手段,將自己哄得心甘情願,強行這等煞風景的手段,可不是他的風格。蕭以嫺還是錯看了陳括。
陳括深深看了瑟瑟一眼:“多謝燕小娘子信任。”蕭以嫺的臉頓時難看起來。
陳括卻看也不看她,對瑟瑟拱手道:“時已不早,燕小娘子早些歇息吧,括先告退。”説罷,轉身離去。
風吹過,掀起他的袍角,瑟瑟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瞳孔驀地一縮:陳括披着一件黑的繡金絲袍,裏面出一片綠的衣角,倒像是苑中內侍的袍服顏。
先前撞到的那個割臂血的怪人,穿的正是這樣一件袍服。
難道那人竟是陳括?前世她可從沒發現陳括有這樣的駭人聽聞的愛好。瑟瑟仔細回想了一番那人披頭散髮的背影,目光不由落到陳括髮上,他的髮束得整整齊齊,不見一絲凌亂。
她心中惑起來,究竟是不是他?
蕭以嫺見陳括離開,氣得臉鐵青,跺腳道:“不中用的東西。”看向瑟瑟,再也掩飾不住目中的惡意:“來人!”兩個暗衞悄無聲息地出現。
蕭以嫺下令:“把她給我捆起來,剝光了送去七殿下那裏,我倒要看看,這到嘴的他吃不吃?”蕭以嫺是瘋了嗎?瑟瑟退後一步,不可思議地看向她:“蕭以嫺,你九叔今夜也住在這裏呢,你敢做這等事,就不怕他找你算賬?”蕭以嫺不屑道:“少拿我九叔狐假虎威,我九叔是何等人也,你以為他真會在意你一個小小的遠親?”呵斥兩個暗衞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兩個暗衞向瑟瑟撲來。瑟瑟臉一變,慶幸自己還留有後手,撒腿就往樹林中跑:“蕭大人救我!”蕭以嫺的神情頓時不好了,蕭思睿在樹林中?怎麼可能?她抬起一手,暫時止住暗衞動作,屏住呼,望向樹林。
樹林中卻沒有絲毫動靜。
蕭以嫺氣笑了:這個燕家女委實猾,看來又是在虛張聲勢。本來嘛,九叔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深夜跑到她們女兒家所居的區域來?
瑟瑟卻在心裏把蕭思睿罵了八百遍:這個混球,該不會在關鍵時候掉鏈子了吧?他要是敢這樣,她以後就,就再也不要理他了!
蕭以嫺見瑟瑟神不好,越發放心,揮了揮手,示意暗衞繼續抓人。
瑟瑟跑得更快了,一不小心,一頭撞上了一具堅實的膛。她顧不得呼痛,抬頭看去。林中幽暗,看不清來人的面目,硬朗俊美的輪廓卻那般悉。
瑟瑟鬆了一口氣,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告狀道:“蕭大人,你侄女太過分了,你快管管她。”蕭思睿扶正她,不動聲地道:“瑟瑟喚我什麼?”瑟瑟呆了呆。
蕭思睿垂眸看她:“瑟瑟若不知該喊什麼,這件事我便管不了了。”瑟瑟:“…”這才反應過來他先前不理會她的原因,不由牙癢:他怎麼能這麼混蛋!眼看身後追兵將到,她顧不得鬥氣,好聲好氣地道“九哥,好九哥,你快管管你那侄女兒。”話音方落,身後的兩名暗衞已追到,伸手向她抓來。
蕭思睿一把抱住瑟瑟,轉了半圈,單腿順勢掃出,但聽“撲通”
“撲通”兩聲,兩名暗衞已被他踢飛出去。
蕭以嫺見勢不對,悄悄地往後退,試圖溜走。
蕭思睿放下瑟瑟,淡淡開口:“以嫺。”蕭以嫺整個人都石化了,她做夢也沒想到,蕭思睿竟會當真在樹林中。
蕭以嫺不敢動了,垂着頭,乖順得宛若小兔子一般,低低叫了聲:“九叔。”等等,她忽然想到,燕瑟瑟先前也是從樹林中出來的,也就是説,之前,他們兩個孤男寡女的…
蕭以嫺的臉頓時大變,九叔從前何曾對一個姑娘家這樣看重過,自己先前怎麼竟沒想到其中的貓膩?若是早知道,自己怎麼都不至於以為燕瑟瑟好欺,打她的主意,試圖用她拴住陳括的心。
蕭思睿道:“道歉。”蕭以嫺的臉發白,卻不敢違抗蕭思睿的命令,咬了咬,低聲下氣地道:“燕小娘子,今是我不好,得罪了你,對不起。”蕭思睿糾正她:“不是燕小娘子,是表姑。”蕭以嫺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
蕭思睿冷冷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蕭以嫺身子一顫,指甲掐入掌心,一口老血差點憋不住:“表姑,今是我不好,得罪了你,請你降罪。”瑟瑟哼了一聲:“你不是説,我是給你提鞋都不配的窮酸破落户,算哪門子的表姑嗎?”蕭以嫺心中暗恨,偷偷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蕭思睿,忍氣聲地道:“侄女年幼無知,多有冒犯,表姑大人大量,還請勿怪。”瑟瑟道:“不對。”蕭以嫺一愣:什麼不對?
瑟瑟伸出手比了比,自我檢討:“我的氣量小得很,就這麼點大,要我不怪你可做不到。”蕭以嫺差點沒吐血,再忍不住:“那你想怎麼樣?”蕭思睿輕哼了聲,蕭以嫺身子又是一顫,委屈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忍辱道:“原是我的錯,表姑怪我也是應該,只管責罰。”瑟瑟驚奇地看着她:“怎麼責罰都可以嗎?”蕭以嫺道:“是,無論怎樣都是我應受的。”她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把蕭以嫺相對她做的事同樣對蕭以嫺做一遍可不可以?瑟瑟試探道:“把你也剝了送七殿下那裏去?”蕭以嫺的臉頓時變得慘白:真這麼做,她的一輩子就徹底毀了。
蕭思睿忍不住清咳了一聲。
瑟瑟不滿地瞪了蕭思睿一眼:早就猜到她只能想想罷了,真要這麼做了,鎮北侯府的臉往哪裏擱?哪怕看在蕭思睿和喬太夫人面上,她也不能這麼做。
可真被他阻止了,她還是滿心不,難道就這麼白白放過蕭以嫺,她怎麼甘心?
蕭思睿自知理虧,低聲向她保證道:“你放心,我必會叫鎮北侯府給你一個代。”這還勉強差不多,瑟瑟哼了聲:“我可以給你面子,換一個輕一些的懲罰,不過你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蕭思睿鬆了口氣,温言道:“好,我記得。”蕭以嫺在一邊聽得震驚不已:她何曾見過九叔容得別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偏偏語氣還這樣縱容?九叔和這個小賤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瑟瑟才不管蕭以嫺想什麼,走到蕭以嫺面前,忽地抬手,猛地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一聲脆響,蕭以嫺猝不及防,半邊臉頓時腫得老高,目中幾噴出火來:“你!”瑟瑟老大不高興地看着她:“我什麼我,比起你想對我做的,一個巴掌算是便宜你了。”她眼珠轉了轉,又有了新主意,招呼蕭以嫺道:“跟我進屋來。”蕭以嫺捧着半邊臉,又氣又怕,警惕地看向她:“你還要做什麼?”瑟瑟吹着剛剛打疼的手心,漫不經心地道:“放心,你是我晚輩,我怎麼好認真和你計較?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你剛剛不是説了,讓我‘只管責罰’嗎?”一個巴掌不過是開胃菜而已,以牙還牙的報復看在蕭家的面子上不能做,小小的懲戒總要有。
蕭以嫺沒法子,只得老老實實地跟在瑟瑟後面。
屋中,抱月正一邊打盹一邊等瑟瑟歸來,聽到敲門聲,一個靈,飛也似地跳出來開門。
瑟瑟直接吩咐她去磨墨。
蕭以嫺的心裏升起不祥的預:她究竟要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説:假期作息時間全打亂了,忽然覺得十二點更新好像太早,好不容易今天上午不要出去拜年,我還沒睡醒啊啊啊~謝親愛的小天使們,(づ ̄3 ̄)づ~妙壽安扔了1個地雷,林亦槿今天也是世最可扔了1個地雷,尋歡扔了1個地雷~灌溉營養:“卑微小媛在線淚!”+1“是是是是是我啊”+1“囧囧有神”+1“小鈴鐺”+1“霸王呼呼”+30“小雪花”+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