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番外——晴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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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晴晴第一次見到魏與義時,覺得這廝一看就不是好人。
破舊的山廟,昏暗的月光,年輕的男人一身白衣,身材頎長,隆鼻薄,沒骨頭般倚着殘破的神案,桃花眼兒噙着笑,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賊眼溜溜,怎麼看怎麼輕佻。
燕晴晴生平最欽佩仰慕端方仁厚的君子,最不喜的便是這種長相過於緻,舉止輕佻的男子,見狀下意識地皺起眉來。
她和瑟瑟還有齊霞娘被陳縈趕出別院,暫時棲身這個廢棄的山神廟,她去打些野味充作今的晚餐,其他幾人去求助的求助,尋水源的尋水源,撿柴火的撿柴火,唯有瑟瑟受了風寒,被她們留在山神廟中休息。
她運氣不錯,一會兒就打到了兩隻山雞,拎了回來,山神廟中卻不見了瑟瑟,只剩這個打扮風騷,形跡可疑的年輕男子。
瑟瑟去了哪裏?燕晴晴心中焦急,勉強耐下子問道:“閣下可曾見到我妹妹?”魏與義笑眯眯的,不答反問:“來者可是燕家大娘子?”燕晴晴心頭一凜,目光凌厲起來,肯定地道:“你見過我妹妹!”若非如此,這麼短的時間,這個傢伙怎麼可能知道她的身份?瑟瑟的突然不見一定和他有關。莫非是陳縈不甘心,又派了人來下黑手?
燕晴晴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除了陳縈,她們也沒別的敵人。她看向魏與義的目光不由帶上敵意,聲音冷了下來:“我妹妹現在在哪裏?”魏與義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她,只覺得有趣。
他生平從未見過這般明媚英武的小娘子。
眼前的少女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穿一身火紅的騎裝,身姿窈窕,容貌不同於時下推崇的纖弱柔美,長眉入鬢,明眸含怒,山筆,顯得極為英氣。
沒想到燕家兩姐妹,氣質竟是迥異。
魏與義心裏泛起異樣的覺,忽然不想這麼快告訴她答案,眨了眨眼,笑嘻嘻地逗她道:“你猜。”燕晴晴臉微變:“你們抓走了她?”魏與義知道她誤會了,越發覺得有趣,意思意思地喊冤道:“冤枉,我們可是好好地請燕二娘子去做客的。”輕飄飄的語氣卻一點兒説服力都沒有。
燕晴晴的心沉了下去:説什麼做客?看他有恃無恐的模樣,瑟瑟一定落到了他們手中。她心中懊惱之極:她也太大意了,怎麼能讓受傷的瑟瑟一個人留在這裏?陳縈卑鄙無恥,連推瑟瑟入水的事都能做得出,何況其它?
她又氣又急,跨前一步,氣勢人:“帶我去找她。”魏與義笑意不減,向她身後看了一眼,慢地問道:“不需要等別人了嗎?”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應該還有侍女和同伴。
好呀,居然還想着一網打盡!燕晴晴只覺他的笑容刺眼之極,冷着臉道:“休要廢話,你走不走?”生氣時,她的模樣越發生動耀眼了。魏與義的心跳得厲害,面上卻笑得漫不經心:“燕大娘子怎麼這麼急?還是等等吧。”燕晴晴冷聲道:“若我不想等呢?”魏與義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眉目含笑,語氣輕佻地道:“美人兒有令,在下自然只有遵從的份。”那句“美人兒”説得千迴百折,分外曖昧。
燕晴晴的火氣一下子被挑動,然大怒:哪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調戲她!
怒火無法抑制地蹭蹭上漲。她隨手將打來的兩隻山雞扔掉,恨聲道:“我要揍你,你也遵從嗎?”話聲未止,拳已揮出,狠狠擊在魏與義的眼眶上。
她早就對他看她的灼灼賊眼與輕佻笑意不順眼了。
魏與義猝不及防,身子猛地一晃,一手反地捧住了臉,懵在那裏:“你…”怎麼説動手就動手?
“我什麼我?”燕晴晴滿臉厭惡,第二拳第三拳…接着揮出,雨點般落到他面上、前、小腹…兀自不解恨,又一腳飛出,將他踹倒在地“回去告訴你主子,縣主又怎麼樣?我們燕家可不會任她欺負。”魏與義昏頭漲腦,一連捱了好幾下,聽到這裏終於反應過來:“我不是懷義縣主的手下。”燕晴晴哪裏信他,又踹了一腳:“你還想騙我。”魏與義知道這誤會大發了,再不解釋清楚,美人兒再動人,拳腳可不是玩笑的,忙叫道:“我是受蕭大人所託,留在這裏告知大娘子令妹下落的。”燕晴晴一腳硬生生剎住,疑惑道:“哪個蕭大人?”魏與義道:“還能有哪個,自然是安國公,殿前都指揮使蕭大人。他今天不是剛從水裏救出令妹嗎?令妹病了,蕭大人將人先接了回去,讓我留在這裏告訴你一聲。你要不信,待會兒跟我一起去抱朴草堂就知道了。”燕晴晴呆住:自己這是打錯了人?他連一起去抱朴草堂都敢説,可見不是騙她的。
再看倒在地上的魏與義,原本俊美風的一張臉此時彷彿開了染坊一般,青一塊,紫一塊,紅紅白白的,分外駭人。
燕晴晴咬了咬:“你怎麼不早説?”魏與義沒好氣:“我倒是想説,這不是沒有你的拳頭快嗎?”那也是你那雙賊溜溜的眼睛,欠人收拾的語氣太招打了。燕晴晴下意識地想反駁,話湧到嘴邊,看到對方鼻青臉腫,疼得委頓在地的模樣,終究還是嚥了回去。不管怎麼説,是她行事衝動,打錯了人。
她跨前一步,俯下身來。魏與義抬起一手做阻擋狀,警惕地道:“你別過來。”燕晴晴哭笑不得地道:“我就想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我身上帶有傷藥。”魏與義**地道:“謝謝,不必,我自己有藥。”果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將裏面的藥膏胡亂往臉上抹。
燕晴晴見他抹得亂七八糟的,忍不住道:“我幫你抹。”魏與義翻了個白眼,似笑非笑地道:“小腹上的傷大娘子也要幫我抹?”又開始不像話了!小腹是何等私密的部位,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怎麼好接觸他那個部位?再説,小腹他自己又不是不好上藥。
燕晴晴瞪了他一眼,懶得和他多説,劈手奪過他手上的傷藥。魏與義還待賭氣拒絕,燕晴晴挑眉道:“你不想好好上藥我就在這邊眼眶也幫你來一下,傷得對稱了也好看些。”魏與義:“…”哪裏來的女土匪?怕了她了。
見魏與義認慫,燕晴晴也不耽擱,用食指蘸了上藥,小心地幫他在眼周敷上。
眼周陌生的觸傳來,似在疼痛,又似乎有着別樣的覺。魏與義身子僵住,一動都不敢動。
燕晴晴很快幫他敷完藥,看了他一眼,神情微訝:“你的臉怎麼那麼紅?”魏與義不看她,垂着眼答道:“自然是被你氣的。”燕晴晴:“…”算了,總是她打錯了人,剛剛又威脅他上藥,他有氣也是正常。將藥盒還給他“其它地方的傷你自己上藥吧。”背過身去,方便他掀衣上藥。
一回頭,便看到抱月和一個面目陌生的雄壯大漢抬着一頂空着的肩輿,站在破廟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們。
燕晴晴原是一派光明磊落,被他們驚訝的目光看得也不由不自在起來,清了清喉口問道:“抱月,這位是?”抱月回過神來,呆愣愣地稟告道:“稟大娘子,這位是孟將軍,蕭恩公救二娘子的事就是他來報信的。聽説二娘子腿上有傷,特意找了肩輿出來,同奴婢一起過來接人。”結果二娘子不見了,反倒撞見大娘子給一個陌生男子上藥。究竟怎麼回事?抱月怎麼想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