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浮雲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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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神族總指揮部內,剛剛從橄欖廳趕過來的將軍和元帥們一個個都失去了剛才浮現在臉上的頹喪之,反而像痛飲過神族的聖酒一般興奮不已。尤其是迪龐元帥,本來在身上揮之不去的焦慮不安早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猛虎聞到獵物一般的
動。
“你再説一遍,浮雲之都的方位在哪裏?”迪龐用青筋暴的右手微微顫抖着在高高懸在牆壁上的西南蠻荒地形圖上焦急地尋找着。
“報告長官,在回頭山脈的最高峯。”發話的是一名年輕而英俊的神族小夥子,一個剛剛加入白金羽鷹隊的新兵,臉上滿是自豪和興奮。
“想不到,高山矮人們竟然將國都建在這個完全不可能預測的地方。很好!小夥子,你立了大功。”迪龐元帥用力一拍牆壁,狂喜地説。
那名神族青年將自己的膛高高地
起,
動得説不出話來。
“你是怎麼發現浮雲之都的?”魔法兵團長蓮珍妮女爵士沉聲問道。因為她十分清楚的知道,飛地遠征軍的金羽鷹隊已經全軍覆沒,這個新兵應該也不例外才對。
神族青年潔白的臉上微微一紅:“我…我執行飛行任務的時候,金羽鷹失去控制,和回頭山脈上的一條巖蛇爭鬥了起來。等到我好不容易將牠帶回到空中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但是我的偵察任務仍然沒有完成,所以我就將自己的乾糧餵給了鷹,讓牠繼續飛行。在天明的時候,雲朵慢慢被陽光照散,我終於依稀看到了浮雲之都的主要建築。”説到這裏,他大大地了口氣,又道:“我馬上趕回飛地報告情況,卻沒想到飛地已經化為一片火海,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更不敢多作停留,所以就直接駕駛飛鷹飛回了在絕望海邊緣距離回頭山脈較近的據點天歌山堡壘,在那裏補充了給養,然後就回了天都報到。”
“幸運的傢伙。”所有高級軍官的臉上都出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大家都知道,只要這個戰士早一步回到飛地,就會被攻擊飛地的那股神秘力量撕成碎片。
“巖蛇?大概就是金羽鷹在西南蠻荒裏的天敵…綠魂蛇。”知識廣博的蓮珍妮女爵士沉聲道“聽説這種蛇會發出一股令金羽鷹神魂顛倒的誘人香味,令牠不顧一切地飛向地面捕食綠魂蛇,而綠魂蛇就趁着這個機會將毒噴
到金羽鷹身上,將牠麻痹併
噬。我們在進入西南蠻荒的時候要特別注意這種生物。”屋內的高級官員們似乎第一次聽説過這種新鮮事,都發出一陣驚歎。
“是的長官,”那個新兵似乎對蓮珍妮女爵士的學識佩服得五體投地“我的小鷹就是被綠魂蛇的毒麻痹在地上,過了整整一天才緩過勁兒來,幸好我及時殺死了綠魂蛇,否則我和小鷹都會死在回頭山脈的緩坡上。”就在這時,兩名身穿青
魔法師制服的青年魔法師面無表情地走入了總指揮部,整齊地朝着迪龐元帥敬了一個軍禮。
“你們來了。”迪龐元帥朝他們回了個軍禮,一指這個金羽鷹隊的新兵,沉聲道“馬上施展讀心術,將他腦海中記憶下來的浮雲之都方位和周圍防禦工事的部署重現在水晶球上。”看到新兵臉上忐忑不安的樣子,魔法兵團長蓮珍妮女爵士馬上説道:“不要緊張,儘量放輕鬆,配合天眼魔法師的長官們施展讀心術。”這個時候新兵才知道這兩個面無表情的魔法師就是天下大陸聞名喪膽的著名魔法師英團隊天眼兵團的成員,他連忙恭敬地一個立正,朝他們敬了一個軍禮。
蓮珍妮女爵士轉過頭,對着天眼魔法師們沉聲道:“魔法能量不能夠超過七十五度,防止對他的腦部造成任何傷害。”那兩名天眼魔法師連忙對蓮珍妮高聲道:“請軍團長放心。”這個時候,已經有兩名副官將一把舒適的軟椅擺在了總指揮部的正中間,讓那個新兵坐在上面。一名天眼魔法師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枚西瓜大小的水晶球,放到了正對他的後腦的方桌之上。另一名天眼魔法師站到新兵的對面,從懷中取出一枚刻着青蛇頭的魔法短杖,端端正正地指着新兵的額頭,開始低聲唸誦令人
骨悚然的讀心咒。
半晌之後,淡藍的光柱恍如噴泉一般從魔法短杖的尖端噴
了出來,在空中匯聚成青蛇的模樣,發出一陣陣令人發
的嘶嘶聲,將身軀一
,猛然竄入了新兵的頭顱之中。
“全身放鬆,保持神經鬆弛,不要抵抗。”一旁的蓮珍妮看到新兵渾身發汗,拼命掙扎的樣子馬上適時地提醒道。那個新兵顯然是第一次接受這種讀心術的煎熬,緊張地連續吐了好幾口長氣,才渾身癱軟地陷入軟椅中,放棄了抵抗。
一道混合了一些朦朧彩的淡青
光芒漸漸從新兵的後腦鑽了出來,直接進入了正對着他後腦擺放的水晶球之中。
在水晶球旁邊嚴陣以待的天眼魔法師馬上開始揚聲朗誦着彷彿田園牧歌一般的魔咒,匯聚了這些淡青光芒的水晶球突然間光華大盛,一道又一道七
光環在水晶球周圍泉湧而出。漸漸地,在水晶球正上方匯聚了一片銀白
的光波,光波不斷地
收着從水晶球影
來的淡青
光芒,並開始混雜其他的複雜
彩。當光波中的波紋開始漸漸匯聚沉澱的時候,一片巍峨聳立的青
羣山開始顯現在光波的區域之內。緊接着,一重重雪白
的雲海映入了總指揮部所有人的眼簾。陽光開始緩緩升起,燦爛的光芒照向這片羣山的每一個角落。瀰漫在山巔的重重雲海四外擴散,漸漸的,一片鐵壁銅牆,繁榮富庶的都市豁然出現在羣山之上。
“浮雲之都!”所有人都發出宛如夢一般的驚歎。
“為了我們的新英雄天雄,大家乾杯!”綠頭人族虎牙狂野洪亮的聲音在夜幕籠罩下的息城中悠悠迴盪。
“呦!”端着大杯大杯金麥酒,盤踞着七盞金鈴酒館各個座位上的神獄遺族們高聲歡呼着和虎牙的呼喊,紛紛將盪漾着金
酒水的暗
酒盞舉過頭頂,任憑雨點般的酒水四外飛濺。
“我在這裏敬各位一杯,”第一次嚐到天下大陸酒水甜的天雄顯得格外興奮,不但對所有人的敬酒來者不拒,還不斷朝着周圍的神獄戰友們勸酒。天下大陸的子民一向是酒中的豪客,看到天雄豪飲的器量,本來就對他欽佩無比的心更多了一重敬意和喜愛。那些正直而淳樸的抵抗戰士們,現在就算要為天雄去死,都
到心甘情願。他們已經把他當成了另一個在世的落天雷。
天雄此時已經有七成醉意,他高舉着一大杯金麥酒,將在酒桌上東倒西歪的暴風先生,虎牙,牛頭人族如山,小杰,銅山,錯西先生一個個從座位上拎起來,將酒杯擺在他們跟前,大聲説:“好朋友們,今天要陪我再飲一杯。”
“好樣的,天雄!我們獸人族最敬重海量的英雄,我虎牙今天跟你不醉無歸!”虎牙越喝越興奮,一把攬住天雄的肩膀,將金黃的酒水泉水般灌入自己斗大的嘴中。
“幹!”天雄舉起酒杯,張嘴一,半斤的酒水彷彿長了眼睛,一滴不落地鑽入了他的口中,恍如長鯨
水一般。
“好啊!”對於天雄的這個絕技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天下大陸酒鬼們無不發了瘋一般叫好。
面對天雄的勸酒,滿臉通紅的小杰,硬充着英雄好漢,抓起面前的酒杯就往嘴裏灌去,只灌了三分之一杯就一頭栽倒在地。
牛頭人族如山舉着酒罈狂飲,開始的時候還時不時張着嘴巴,到最後已經不勝酒力,任憑瀑布般的金酒水澆了自己一身,動搖西晃地翩翩起舞,令人暴笑。
錯西先生已經上了三次廁所,硬是把剛剛喝進去的酒水吐了個乾淨,再回來痛飲,此時他面如常,舉起第三十大杯美酒,一飲而盡,贏來一陣喝彩。
暴風先生的面仍然如岩石一般毫無改變,似乎再飲多少杯酒也無所謂,但是天雄勸的這一杯酒下肚,令他的臉上
出了少見的青紅
,他瞪了瞪眼睛,猛地推開面前的桌椅,朝着門外跑去,剛跑到一般已經支撐不住,單腿跪在地上,吐得稀里嘩啦。
就在眾人對着暴風先生狂笑不已的時候,一聲轟然巨響傳來,眾人回頭一看。只見正和天雄歡暢對飲的猛士銅山,忽然直地朝着面前的桌案倒去,他那披掛着鐵甲的沉重身子將脆弱的木質桌椅壓得稀爛,重重地墜落在地,引來一陣善意的鬨笑。
“痛快啊!”虎牙抑制不住興奮之情“天雄,錯西,我們幾個還沒倒,對不起這些神獄裏出生入死的兄弟,來,再飲一杯。”
“好,我們再喝!”天雄單手舉起數十斤重的酒桶,為虎牙,錯西和自己分別盛了一大杯酒“幹了!”就在這時,兩道瘦長的身影先後走進了七盞金鈴酒館的店門,將身影浸在燈光不及的陰影裏。他們互往了一眼,默默子着酒館中沉浸在狂歡中的人羣,似乎不願意打破這一切夢幻般的歡樂。
正在手舞足蹈的虎牙一眼看到了他們,馬上動地高聲道:“落霞公主,銀鋭將軍,你們終於來啦,太好了,兄弟們都快醉了,你們再不來就晚了,快進來,酒水已經準備好了。”看着他熱情的笑容,落霞公主的臉上
出一絲
慨萬千的複雜表情,勉強微笑了一下。而銀鋭冷酷的臉上卻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不忍,她迅速地低下頭去,不發一言。
“落霞,呃,過來過來,陪我們喝一杯。”已經醉了九分的天雄,在座位上搖搖晃晃,朝着落霞和銀鋭頻頻招手。
落霞看了他一眼,雪白的臉上升起一股奇異的紅暈,彷彿是惱怒,又彷彿是嬌羞。看着她變化莫測的面容,銀鋭的眼中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嫉妒之情,她搶前幾步,走到天雄面前,將一枚五
燦爛的錦囊
入他的手中:“你的芥子袋,我們人族一直保存得很小心,你現在收好吧。”
“嗯…”天雄下意識地將曾經愛如命的芥子袋拿到手中,輕輕地掂了掂,看了看面前的銀鋭和落霞,忽然道“我把牠送給你。”他將手中的寶袋,往前一推,擺在銀鋭和落霞的中間。
落霞和銀鋭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有輕微的詫異。
“你醉了,天雄!”落霞輕輕一推芥子袋“快把牠收好。”
“傻瓜,誰稀罕你這個破袋子。”銀鋭惱怒地喃喃道,將斬星劍抱在懷中,連退幾步,靠住酒館的牆壁,靜靜站立。
此時的天雄似乎已經失去了最後一絲意識,被落霞公主輕輕一推,竟然仰天栽倒在地,壓碎了身後的座椅,狼狽地橫躺在地上,呼呼睡去。酒館中仍然沒有醉倒酒鬼們馬上鬨堂大笑了起來。
看着他們毫無保留的狂笑,站在牆角的銀鋭臉上出一絲奇異的豔羨之
,但這股奇怪的神
只是幽冥般閃爍了一下,就消失了。
落霞公主的臉上卻浮起了一絲悲,彷彿一出她無法制止的悲劇正要上演,她猶豫着走向正在用臉巾擦拭着臉上的污物,準備和虎牙繼續拼酒的暴風先生,但是她又忽然停下了腳步。
“快點説吧,落霞。”銀鋭似乎已經無法忍受落霞的猶豫不決,一種焦躁的表情浮上了他蒼白的面龐。
銀鋭的話語彷彿一把鋒鋭的匕首刺在落霞的背上,令她微微顫抖了一下。她深深了一口氣,來到暴風先生面前,低聲道:“暴風先生,貴國國王的信。”暴風先生似乎這才意識到落霞公主的臨近,連忙放下酒杯,朝着落霞公主行了一個高山矮人族特有的躬身禮,雙手將書信接過。
“上面寫些什麼?”虎牙和暴風先生因為息城一戰的同生共死,已經結下了牢不可破的情誼,所以問得格外肆無忌憚。
暴風先生的臉一剎那間變得蒼白如紙,他用力了
眼睛,再仔細看了一遍書信,整個人宛如癱瘓了一般軟倒在身後的座椅上,半晌説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