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尋寶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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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城內的校軍場上，上萬匹獨角獸赤剌剌的嘶鳴聲響徹雲霄，多以來黑煞費盡心力組建的騎兵衝陣在點兵台前排成整齊到難以置信的四方大陣。一萬名獨角獸騎士混身穿着烏光閃爍威風凜凜的黑金重甲，數米長的美馬槍高高立在身側，馬囊中金刃生輝，鋒鋭明亮的馬刀，沉重厚實的盾牌，組成了每一個騎兵豪華而昂貴的戰爭裝備。每一匹獨角獸的身上都披滿了魚鱗一般的黑金鎖子甲，令他們本來明媚的雪白變成了暗夜般的黑。

一百人一個方陣的陣列齊整如一，彷彿一列列棋盤工工整整地擺放在校軍場便闊的空間之內。每一個百人方陣前有一位雄壯的騎士高舉着騎兵戰旗列在陣前。

“這是…”被黑煞邀請來參觀騎兵大陣的遙被眼前的軍隊深深震撼了。

“怎麼樣，元帥，我的騎兵戰陣如何？”黑煞冷冷的語氣中透出一股無法掩飾的自豪。

“沒有一個牧師的魔法加持，每一個騎兵仍然能夠將重達百斤的整套黑金戰甲穿在身上，並保持隊形整齊，這怎麼可能！”遙沉思着説。

黑煞的臉上終於忍不住出得意的微笑，默然不語。

“好啊，黑煞，你居然把聖殿騎士團的聖騎士和獨角獸騎士混編，讓他們身上傳自聖殿的聖光之力為他們做了免費的魔法加持。”遙如夢初醒般猛地一拍手，興奮地説。

黑煞暗自裏吃了一驚，這個方法是他多以來不斷請教碧離小姐和聖殿牧師團的宿老經過數個夜晚的反覆琢磨試驗才研究出來的妙招，沒想到遙元帥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發現了這裏面的玄機。

“黑煞，這將會是我見過最完美的騎兵殺陣。”遙由衷地讚賞道“不用再費盡心力保護脆弱的牧師後勤隊伍，這些小夥子可以發揮出百分之一百的強大戰力。這個聰明的法子我早該想到，可嘆我們一直都把聖殿騎士團彷彿寶貝一樣供在絕頂城和觀鯨島內，沒有把他們的實力盡量利用起來。這樣很好，聖騎士本來就應該屬於衝鋒陷陣的沙場。”

“元帥，現在你應該對我更有信心了吧。”黑煞沉聲道。

“等到萬年冰壁融化，就讓你的黑騎軍打頭陣，若是能夠平滅整個天下大陸的抵抗軍，這個功勞我全算在你頭上。”遙毫不猶豫地説。

“阿遙！”黑煞沒想到遙會説出這樣慷慨的話語，一時之間怔住了“你…”

“別以為我不知道，”遙的臉上首次出捉狹的微笑“如果你能夠靠這一次軍功拿到爵位，相信你應該會向芙蓉求婚了吧。”黑煞蒼白的臉上出一朵刺目的紅暈，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低聲道:“但是你畢竟是這次的三軍統帥，我怎麼能佔了所有的功勞。”

“我已經是望海侯，再加爵還是望海侯，軍功對我百無一用，不如便宜了我的好兄弟。”遙用力一拍黑煞的肩膀“我只希望這一次大家能夠安安全全地打完這一仗，活着回家。”

“多謝你，阿遙，不，元帥，”黑煞從懷裏摸索了片刻，掏出了一個緻的匣子，低聲又道“其實我已經有了全盤計劃，等到戰爭結束，我就會去求婚。訂婚戒指都已經做好了，你幫我參謀參謀。”

“其實現在你應該擔心的是…”遙苦笑着搖了搖頭，還想勸些什麼，卻突然咦地一聲叫了起來。

黑煞被他的叫聲嚇了一跳，差點把手中打開的匣子丟在地上:“你怎麼一驚一乍的，訂婚戒指沒見過嗎？”

“你這是訂婚戒指？不怕芙蓉覺得沉嗎？”遙失笑道。

“你懂什麼，鑽石當然越大越好，證明我對她愛的分量很重。”黑煞認真地説，接着輕輕嘆了口氣，又道“你也知道，我不像你一樣會那麼多甜言語，更不會説麻的話，所以只好在訂婚戒指上多做些功夫。這枚戒指幾乎讓我傾家蕩產。”

“不會説麻的話沒關係，”遙笑着着氣，用力拍着黑煞的肩膀“這枚訂婚戒指還不夠她麻的？雞蛋大小的鑽石我還是第一次見。”

“啪”地一聲黑煞用力將訂婚戒指的匣子合了起來，重新繃起了臉孔。

“不過，相信她一定會喜歡，”遙連忙笑着説道“因為她更喜歡你這個人，老實説你們的喜酒我已經等很久了。”黑煞的臉再次忍不住出了一絲微笑，沉聲道:“怎麼會少了你那一份。對了，你剛才説我現在應該擔心什麼？”

“海芙蓉自從發明了寒冰靈甲，又從公主湖取來了千年鯉魚的魚眼，現在她似乎上了和騎士們較量，我們聖殿騎士團的聖騎士們都已經被她打得叫苦連天了。而且她仍然沒有放棄和你比武的念頭。”遙搖頭苦笑道“相信她不久就會對你發出挑戰。”

“由她去吧，”黑煞微笑道“她越厲害我越省心，輸給她的時候也不用裝得那麼辛苦。”

“黑煞，”遙的臉忽然嚴肅起來“現在大戰在即，軍心可用，如果大軍的領袖被一個女魔法師打得抱頭鼠竄，會嚴重影響士氣。所以你如果不想取勝惹她生氣的話，就不要和她比武，現在的你絕不能輸。”

“我明白了，那麼這幾天我會盡量躲着他。”黑煞連忙道。

“這就是我提醒你最近需要擔心的事，在擊敗抵抗軍之前，千萬不要和海芙蓉照面。”遙再次叮囑了一句。

“天雄回來啦！”天雄，小秋和星一隻眼剛一出現在聯軍營寨的大門口時，守門的戰士已經迫不及待地轉頭跑向主帳的方向，通報這個好消息。

興奮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牛頭人族鷹空侯，自己的徒兒落霞公主，一直隨侍左右的牛頭人勇士如山還有西南蠻荒所有的將領無不欣喜地跑出自己的營帳向他聚攏過來。

“雄小子，拿到千年魚眼了麼？鳳凰翎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取神龍鱗，千年魚眼還有你的英雄血了。”鷹空侯熱切地説道。

“我得手了，鷹空侯前輩。”天雄從懷中取出自己分到的一顆，遞了過去。

“天雄…”落霞公主深深子着一臉倦的天雄，憐惜地輕聲道“你一路一定辛苦了。”

“還好，”天雄笑道“遇到些有趣的人和事，經歷了些曲折，不過終於把這件事辦成了。你如果想聽，可以問問隨行的小秋和星一隻眼。”他隨手一指在他身邊神氣活現的無鬃馬和星一隻眼。

“哦，夜歌公主的事要緊，我以後再聽你…你講給我聽便是。”落霞公主微微低下頭，又滿懷期待地偷偷看了天雄“我…這就和恩師一起去準備大羅金仙散的調配。”

“啊，對了，”天雄彷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頭從小秋背上的馬囊中掏出一叢彷彿一串閃爍着晶瑩的淡藍光芒的野花。這束野花中的每一朵花都彷彿吊燈一般花蕊朝下長在枝頭上，淡藍的花瓣底寬而上窄，彷彿一滴正要墜落於地的眼淚。他將這把野花遞到落霞手中，笑道:“你要的花。”落霞公主的臉上出一絲驚喜集的神:“你…你居然記得。”

“當然，”天雄道“這種花真的非常奇妙，在公主湖的時候我發現了很多已經枯萎的花朵。當它乾枯墜地的時候，它的花瓣會朝四外濺開，就真的彷彿一滴淚水落地水珠濺一般。難怪叫做天使淚。等到這些花枯萎的時候，你去看看吧，從來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花。”

“嗯，”落霞公主動地用力點點頭，輕聲道“我…我會的。”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身邊的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婉轉人的樂曲，彷彿自己忽然進入了一個本來不屬於她的美妙夢境。看着手中的天使淚，她到這束野花美得近乎奢侈。

就在這時，在她眼中捧花而立的天雄已經鬆手手中的花朵，重新走近了無鬃馬小秋的身邊，從它背上拿下一條鼓鼓囊囊的葯囊。

“如山，你的草葯。”天雄抖手將葯囊遞到扔到如山的手中，如山一聲歡呼，如獲至寶地將葯囊抱在懷中。

“真沒想到，在公主湖真能夠找到你説的犀牛草，世界真是千奇百怪什麼都有。”天雄用力拍了一下如山的肩膀，轉頭對鷹空侯道“什麼時候要我的血跟我説一聲，我去看一看夜歌。”鷹空侯偷偷看了一眼木立在地的落霞，微微嘆了口氣，朝天雄默默點點頭。

看着眾人簇擁中的天雄越走越遠，落霞公主到自己的心彷彿在一瞬間破裂成了一地碎片。在她手中，一朵乾枯的天使淚輕輕一顫，隨晚風悠然漂落在地，在接觸地面的一剎那間，那聚攏在一起的淡藍花朵發出一聲輕柔的聲響，朝着四面八方飛揚而去，就彷彿此時此刻落霞公主眼中滾落的一滴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