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劉興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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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進衞之所以問起這個,是對東江鎮很興趣。不過在他的印象中,東江鎮的人物就只記得
文龍,孔有德,耿jing忠,尚可喜而已,並沒有聽説過劉興祚的名字。
“回監軍,末將正是來自東江鎮。”男人也有一顆八卦的心,比如鍾進衞,他問道:“那個孔有德,耿jing忠,尚可喜他們可還在東江鎮?”劉興祚聽得一愣,不知道監軍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孔有德,尚可喜此時應當都在東江鎮,只是,這個耿jing忠,末將未曾聽説過。”鍾進衞從《鹿鼎記》裏面看來的耿jing忠,此時還未出世。那什麼靖南王的爵位乃是他祖父受滿清所封,耿jing忠只是世襲而已。
鍾進衞有點疑惑:“不應該啊,應該是和孔有德,尚可喜齊名才對。”劉興祚聽鍾進衞這麼一説,也到疑惑了,實在沒聽過這個人,就道:“莫非此人尚未有名氣?”鍾進衞覺得不可能,心道,你才沒啥名氣呢。沒想,一時大意,竟然不小心説了出來。
中軍帳內頓時一陣安靜,沒人説話。劉興祚的臉sè微紅了下,馬上又平復了下去。盧象升和閻應元在鍾進衞身後,抬頭研究起中軍帳的頂棚。
孫承宗這時已走到鍾進衞面前,聽鍾進衞這麼一説,又見場面有點尷尬,就哈哈一笑,指着鍾進衞道:“你自己孤陋寡聞,還敢説人家沒名氣。他的名頭,遼東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奴酋聽到都能氣個兩天。”鍾進衞也有點尷尬,當別人面説這話,實在不符合他平ri的為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就不小心説出來了。
現在聽孫承宗這麼一説,到很好奇,這麼有名的人自己應該知道才對吧,怎麼沒聽過呢。就問孫承宗道:“孫大人,給我講講,我確實比較孤陋寡聞。”鍾進衞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劉興祚當初狠狠地戲
了滿清,讓他們臉面盡失,所以不但在其修的《明史》中沒有立傳,所寫其他人有涉及劉興祚的事情也一筆帶過,所以後世知道的人並不多。
孫承宗對於鍾進衞的坦白很是欣賞,吩咐他的親兵搬來座椅,讓鍾進衞去帥椅右邊坐了,自己也坐回帥椅,又讓劉興祚,盧象升和閻應元都坐兩邊椅子上,然後説道:“老夫興趣正高,就給你説説。”顧百川和王鵬也沒聽過劉興祚的名頭,帶着一絲好奇,站在鍾進衞身後等待孫承宗開講。
孫承宗的第一份職業就是老師,口才自然是有的,從頭説起劉興祚的事蹟,讓聽者覺就是一個傳奇故事。
原來,劉興祚,又名劉愛塔,少時糊塗,投奔尚未反明的努爾哈赤,為虎作倀,立功到副將。
後見建虜毫無人xing,大肆屠殺遼東漢人,活下來的漢人也是慘遭蹂躪,活得比豬狗還不如,自己雖居高官,也常被欺凌。心中有悔,遂聯繫登萊巡撫袁可立和時任遼東經略的孫承宗,最終棄暗投明。
如果只是這些的話還對不起“傳奇”兩字,“傳奇”兩字就體現在他棄暗投明的過程中。
劉興祚先是建虜出兵時偷告消息於明軍,讓明軍有所防備,以示好明軍。後準備組織駐地,復州的百姓一起投奔明朝,但因漢jiān告密未遂,劉興祚立時反咬一口漢jiān,指其誣告。弟劉興仁為護兄長,引嫌疑到自身,當時奴酋努爾哈赤未得證據,遂殺告密漢jiān與滿城百姓及劉興仁,劉興祚自身降級收尾。
劉興祚並不死心,一直與明有聯繫,蛛絲馬跡被告到奴酋皇太極跟前。然無有力證據,遂把劉興祚一家遷居城內,到建虜身邊就近監視。
劉興祚又想一策,討好皇太極的幾位親信,並不時不經意地示之白玉扳指。而後假裝整ri生活在惶恐之中,想輕生了事被救,獲得皇太極信任,安其心準其遷居城外。
然後策劃其弟劉興賢叛逃投了明軍,為其投明鋪路。同時劉興祚又因此惶恐會被牽連,做戲於建虜面前。直到一天,他遣開家人,使一替身舉火**,同時送遺書給皇太極及其親信。
經白玉扳指確認面目全非的死屍身份,皇太極就準劉家按劉興祚遺願葬其到邊境不遠的扎木谷。由此所有兄弟全部逃出生天,棄暗投明。
劉興祚彷彿沒有聽到孫承宗抑揚頓挫地訴述自己的經歷,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地上,顯然他是陷入了回憶當中。
鍾進衞彷彿又回到了後世看美劇《越獄》時的覺,驚心動魄比《越獄》猶有過之。因為,《越獄》裏面的角sè,被抓後最多是多做幾年牢。而劉興祚這越獄,被抓卻是人頭落地的代價。要是有那個編劇文筆出sè點,把劉興祚的經歷編成電影或者電視劇,絕對大賣。
中軍帳內的眾人聽得唏噓不已,對劉興祚持之以恆的棄暗投明jing神,由衷的到敬佩。
孫承宗的大嗓門剛一結束,就被劉興祚覺察到了,他站起來向鍾進衞一躬身道:“末將年輕之時做了好些為虎作倀之事,還望監軍能不計前嫌,讓末將有戴罪立功的機會。”鍾進衞是監軍,代表着皇帝,加上剛才鍾進衞對他的輕視,所以,劉興祚再次向鍾進衞低姿態的示好。
鍾進衞一見,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虛扶一下道:“老將軍不必如此,你如此有恆心棄暗投明,我怎麼可能還會去計較你年輕時候犯的錯呢。”孫承宗在一側看到這場景,補充道:“中興伯不知道,奴酋皇太極前幾ri得知其蹤跡,派jing鋭包抄抓捕劉興祚,剛好他臨時被老夫叫來京師,因此得。只是可惜其弟劉興賢戰死,被奴酋皇太極碎屍瀉恨。”鍾進衞一聽,誠懇地對劉興祚道:“還望老將軍節哀,我來了,建虜不會蹦躂多久的,早晚滅了他們替你兄弟,替大明被害百姓報仇雪恨。”現在的建虜如ri中天,在大明京師所在之地大搖大擺地武裝遊行,燒殺劫掠無惡不作,而大明軍隊卻龜縮在京師城下不敢與之戰,談何滅了建虜。中軍帳中的人,只當鍾進衞的話是句客套話,也不以為意。或者在當今世上,也就崇禎皇帝,王承恩和温體仁知道這句話中的我來了是什麼意思,明白鍾進衞的決心。
“末將替死去的兄弟謝過監軍。”劉興祚表現地很。
“對了,你從那邊過來,應該對建虜的情況很悉吧?”鍾進衞問道。
劉興祚點點頭:“不知監軍想知道些什麼,末將一定據實告知。”鍾進衞想想,好像大體上自己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對不對。就問道:“皇太極身邊是不是有不少漢jiān?”劉興祚聽的一愣,沒聽過“漢jiān”一詞,不過從字面上很快就理解出來是什麼意思,就回答道:“是有不少漢jiān,在為虎作倀。”劉興祚當然沒聽過漢jiān一詞,鍾進衞也不知道,漢jiān最初起於滿清雍正年間,漢人幫苗人反抗滿清被其稱之為“漢jiān”當時還是一個褒義詞,就義之漢人還唱出了“人人都來當漢jiān,還我大漢好河山”的歌詞。後來才慢慢地演變為背叛漢族的人,仍至到現在的背叛中華民族,出賣國家利益的漢人專稱。
鍾進衞聽了劉興祚的回答,嘆了下:“每多漢jiān猖獗,就是國難當頭之時啊!”然後鍾進衞想到抗戰時候的鋤jiān隊,就問劉興祚道:“那些漢jiān,能否刺殺了他們,以證國法,jǐng示後來者,漢jiān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