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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丹麥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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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能烤烤火了。”對此,倆人無不欣,即便他們能承受這種程度的寒冷,但一想到能烤烤火美美的睡個覺,就情不自地抬起了嘴角。

很快的,他們便來到了這火光閃動的地方,接近之後才發現,原來是一座燈塔。

這裏是海邊,濤聲陣陣,這是漫長黑夜裏最動聽的聲音。

“喂,有人嗎?”鄭飛仰起頭,對燈塔頂端大呼。燈光黑了一下,大概是被裏面的人影擋住了,幾秒後,一個人出現在了塔頂,透過窗子往下看。

那人抱怨了句,便穿好衣服下樓來了。

他的腳步非常輕,以至於在這般寂靜的黑夜都聽不見,大概半分鐘的功夫,塔底的木門吱呀一聲敞開,守塔人咳嗽了一下,提着油燈邁出來,藉着微弱的燈光打量着來人。

“這裏竟然會有人來,真是奇怪。”他咕噥道,眼神中現出一絲困惑。

“我們想在這裏借住一晚,可以嗎?”為了方便,鄭飛特意學了幾句實用型丹麥語。

“當然可以,不過我這沒有牀,你們得鋪被子睡地上。”守塔人點頭。

鄭飛聽不懂他説的是什麼,但見他點頭,想必是同意了吧,於是摸出幾個金幣遞到他面前。

“這是住宿費。”守塔人沒想到對方會給錢,狠狠動了一下,快速接過來揣到懷裏,笑着説:“快進來吧,如果需要吃晚餐的話,我可以幫你們熱個牛。”守塔人的丹麥語,聽得鄭飛雲裏霧裏,既然聽不懂,那就用謝謝來回答吧,這是最不會惹禍的詞語。

“謝謝了。”他笑着説。

這座燈塔,住着守塔人的一家,守塔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家裏除了子之外,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受到遠征計劃徵召參軍去了,小兒子還未滿十八歲,和十六歲的妹妹待在家裏。

白天的時候,他們偶爾會去打打獵捕捕魚,或者去沙灘上撿點彩貝殼,等到父親要去鎮上採購補給的時候,就把那些貝殼拿去賣掉,賣給把它們當寶貝的貴族小姐。

鄭飛上樓的時候,這家人剛吃完晚餐,母親在教女兒縫製衣,被晾在一旁的兒子,則是默默地站在窗口,嘴裏念着誰都聽不見的話語。

少年的清澈眸子裏,有着對生活的不滿,和抒發情的**。

“當陽光褪去最後一絲光明,烏雲像水般從海面上用來,漫過堤壩,紅白相間的燈塔靜默佇立着,為航海的旅人指引着方向…”令人驚訝的是,他用的不是丹麥語,是拉丁語。

出於好奇,鄭飛來到少年旁邊,趴在窗沿上,旋開酒壺蓋兒喝了一口。

“嘿,你在讀誰的詩?”少年一怔,出比他更驚訝的微笑:“你會拉丁語?”

“當然,我是從歐洲南部過來的。”

“好吧,這裏好久都沒來過客人了…這是我自己寫的詩。”

“是嗎,不錯。”瞧見少年盯着自己的酒壺,鄭飛笑了笑:“來一口嗎?”少年偷偷瞥了眼角落裏正在熱牛的父親,輕聲應道:“快,別被他看見了,他從來不讓我喝酒。”鄭飛把酒壺給他,只見他像是八百年沒見過酒,仰起脖子咕嚕咕嚕連灌了幾大口。

“特里,你在喝什麼?!”守塔人兇巴巴地叫道。

冷不丁的呵斥,讓少年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放下酒壺弱弱地説:“果汁…”守塔人看向鄭飛:“真的是果汁嗎?”鄭飛遲疑了下,輕微動動嘴皮,用最低的聲音問少年:“他在説什麼?”

“你只要回答是就好了。”少年快速回答。

“是。”鄭飛微笑,替少年打了個掩護。

守塔人白了少年一眼,丟下一句不許喝酒,便不管他了,往爐子裏添了點柴火。

少年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吐吐舌頭,對鄭飛笑道:“謝謝。”隨後,少年又把注意力投向了窗外,那片羣星璀璨的夜空,那片看不見但聽得見的海面。

鄭飛挑了挑眉頭,瞧着他的落寞神情,回想他剛才唸的詩句。

許久。

“看得出來,你不想待在這燈塔裏?”鄭飛説。

“嗯。”簡簡單單的回答。

“如果你父親同意的話,跟我走怎麼樣,我是一名航海家,我需要一個有才華的詩人,用美妙的詩文去記下我們的航海旅程。”

“真的嗎?”少年眼睛裏閃爍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鄭飛努努嘴,從包裹裏拿出個小布袋:“這裏面有一百個金幣,去跟你的父親商量一下吧。”

“不用商量,他肯定會同意的,他巴不得把我送出去,那樣的話家裏就少一個人吃飯了。”少年欣喜若狂地接過布袋,顛地跑向父親,油燈的微弱光芒映照着他的臉龐,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他內心的動,與對未來的憧憬。

詩人,船隊裏終於多了個高大上的角

“嘿,你為什麼要帶他走?”布拉德湊了過來。

“因為我們需要個詩人,為大家寫詩寫民謠,豐富大家的生活。”

“呃,以前怎麼沒見你招過詩人?”

“有才華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以前一直沒碰到過,不知什麼原因我就是覺得,這個少年身上有那種才華。”

“才華。”布拉德沉:“可你不是説,只要努力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嗎?”少頃的沉默,凝望着黑夜中的海面,鄭飛翹起嘴角,抬起酒壺啜飲一口。

“努力有用的話,還要天才幹什麼?”布拉德情不自地苦笑了下,眉微抬:“好殘酷的一句話。”

“別裝了,你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天才。”鄭飛一笑,正好守塔人遞來了熱牛,喝完之後,他便打地鋪睡覺了。

今夜,他是在不絕於耳的濤聲中入眠的,這種覺真是久違了。

果然如少年所説,守塔人迫切希望能把他送出去,一百個金幣足夠“收買”了。

其實守塔人之所以放心讓兒子走,是有原因的。

遠征計劃需要招募大量的士兵,大兒子已經入伍,再過半年小兒子滿十八歲也要被徵召,軍隊給家屬的錢少得可憐,與其那樣還不如讓兒子跟鄭飛走。

第二天清晨,天剛亮不久,鄭飛等人就搭着守塔人的馬車駛向附近的小鎮,在那裏他們要換車,回到出發的那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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