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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飛往天邊的風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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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中,不見被擊敗的不甘或遺憾,只有解

納,千萬別閉上眼。”布拉德緊緊掐住他的手,希望能用疼痛他。

“放手吧布拉德,我可是你仇人。”納淺笑,仰面向上,注視着那平靜如洗的天空,從來沒發現過,那蔚藍的畫布竟是如此的美。

納的執意令布拉德束手無策,布拉德焦急得眼珠子直轉,好似將要死去的是他親弟弟。

倏然,他想到了什麼,抬頭把目光投向了鄭飛。

“我明白你現在非常恨納,但是算我求求你,你可以説句話嗎?”

“説話?”鄭飛皺了下眉,不明所以。

“對,就像當初勸服我的那樣,我覺得你是個很有染力的人。”在布拉德心裏,鄭飛能把自己從地獄邊緣拉回來,就一定也能拉回納。

他搞不清自己為什麼急於讓納活下來,並且他也沒時間搞清了。也許,是為了贖罪吧,十幾年前無心犯下的罪。

停滯片刻,鄭飛點了點頭。

見狀,水手們不約而同地躁動起來,霎時面恐慌。

“船長,你忘了剛才嗎?”

“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啊!”

對於這些言語,納全都聽在了耳朵了,沒有放在心上。

罪孽深重的他,不期望能得到什麼原諒,只想靜悄悄地離開這個世界,從微微上翹的嘴角便能看出,此刻他的思緒簡單而寧靜,不含一絲雜念。

他也不願説什麼對不起,一直以來他都是最委屈最悲苦的,但卻從沒有誰給他道過歉,他怎麼也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

不過現在,他也懶得去想了。

“就這樣吧,好了。”在他心底,一個温柔的聲音説。

聽着水手們的勸阻,鄭飛抬起手,示意他們別再吵了。

嘈雜的甲板終於又安靜了下來,還有人想多嘴,但瞧見鄭飛尖利的目光,只得識趣地閉上嘴巴。

“他並沒有讓我到悲傷或是憤怒,所以我不恨他。”鄭飛捂着脖頸的傷口,蹲下。

就當是,救贖這個可憐人吧。

聽到他的話,納不怔了怔,轉頭盯着他的眼睛,困惑不已。

這時,被擊碎的顎骨有了反應,下巴開始腫脹,陣陣鑽心的劇痛襲來,促使納咬住蒼白的嘴,默默忍受煎熬,等待死神的降臨。

納,我和你不,但我希望你能活下來。”鄭飛認真地説。

回應他的,是納的一縷苦笑與搖頭。

鄭飛眉心微蹙:“我聽説,每個惡魔都是不小心墜入地獄的天使,只要你不甘沉淪願意爬上來,上帝一定會寬恕你的。看,就像布拉德這樣。”可是,不管他説什麼,納始終閉上眼睛把頭晃來晃去,一點都不想聽。

鄭飛和布拉德對視一眼,深無奈,布拉德憂傷地埋下頭,醖釀着要再説點什麼。

少頃的沉默後,納因劇痛而變了音的嗓音響起在耳邊。

“嘿,我不想得到什麼寬恕,我也不認為現在的自己是沉淪的,反倒,我一生中從沒覺如此快樂過,閉上眼,我就能看到一副令人嚮往的場景。我沒什麼遺憾,對這個世界也沒什麼不捨,因為在我的心中,有它最美好的樣子。求求你們,就讓我這樣死去吧,謝謝。”一語落定,淚水滑落,那是最幸福的淚水,那是最真誠的心聲。

布拉德緊握納的手,格也較為孤僻的他一時間不知該説些什麼,索不説了,為了成全納最後的心願,他鬆開手站了起來。

面對藍天與海洋,他站在納身前,展開雙臂擁抱天空。

這個動作是在幹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這一刻,他的心彷彿與納產生了共鳴,就好似,他就是納。

經過這次洗禮,他布拉德將會蜕變為一個怎樣的人呢?

應該,差不了吧。

在陽光的照耀下,他笑了,笑起來的樣子,和納幾乎一模一樣。

海風停下了,候鳥盤旋着,諾大的碼頭之上,除了少數人的竊竊私語,呈現出一片罕有的寂靜。

好多人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伸長了脖子往甲板上看,好像嚴肅的樣子,也就不敢大聲説話出風頭了。

遠方的天邊,飄着幾朵若隱若現的雲彩,美妙的下午,美妙的風景,一場美妙的無聲葬禮。

葬禮也能是美妙的嗎?至少對於納來説,是的。

在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納悄然離開了這個世界,只留給世人一個可悲可恨的傳説。

他乘上飛往天邊的風信子,走了。…納的死並沒有使人們到多久的悲傷,很快的,碼頭又恢復了昔的秩序。

勞工們接着搬箱子掙點小錢,斯巴達戰士繼續聲勢浩大的練,炮兵們按計劃修築炮台。

喔,碼頭守備官帶着一隊士兵衝上甲板,聲稱要逮捕布拉德,被鄭飛給呵斥了下去。

見他執意護着布拉德,守備官畏懼於斯巴達戰士的強悍武力,倒是不敢有怨言,乖乖下船去了。

攆走了守備官,鄭飛趴在護欄邊,盯着遙遠的海平面,出神。

終於,都結束了。

心中惆悵萬分,他深深長嘆,在醫生的催促下,緩過神來進船艙處理傷口。

包紮傷口時,愁眉不展的他驀然眼前一亮,對聖地亞哥説:“可以幫我把布蘭妮叫來嗎?”

“喂,一閒下來就想找女人,別忘了脖子上還有傷呢。”聖地亞哥鄙夷地咧咧嘴。

“想哪去了。”他苦笑了一下,頓了頓:“或者不叫也行,你去告訴她,把納的故事寫成書。”

“書?”

“對,一定會是一本非常的書。”聖地亞哥聳聳肩,出門去了。

碰到傷口的陣痛令鄭飛顫了一下,咬牙忍住,對醫生説:“得快一點,我還有事要做。”

“唔,你現在最好什麼都別做,安靜地坐着休息,連躺下都不行。”

“可是不能再拖了。”鄭飛的眼神中,現出一抹重任壓肩的意味。

“話説,我好懷念美洲啊。”望着蔚藍的天空,他喃喃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