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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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停在她所寫的紙條上,我心裏猜想着:“她的心情一定霹靂爛!”我靈機一動,從我的揹包裏拿出紙筆,試圖在紙上寫了一些東西。
“小姐,我知道這樣很冒眛,但還是有些…”寫到這裏,我覺怪怪的,馬上掉,再重寫一張。
“小姐,抱歉,我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我又停筆看了看自己第二次的“傑作”我口中唸了幾次,覺得霹靂“聳”吐了吐舌頭,又掉。
“小姐,你好象是我高中同學…”當一個人寫一張類似搭訕的紙條,把高中同學都寫出來的時候,表示他已經無計可施了。
所以我寫到這裏,不加思索的馬上掉,我發覺自己腦子突然一片混亂,我覺得此時我的情緒霹靂難控制。
這時,西雅圖天使站起身來,拿了包包,往化妝室走去,徒留一支筆以及寫滿“笨女人”的紙,和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
我看着她走向化妝室的背影,心想,是不是直接把紙條放在她的位置上會比較好?
這時我在紙上隨意寫了:“心情不好沒關係,多寫一點,心情就會好一點。”然後快速的衝出煙區,把紙條放到她的咖啡杯底下,又迅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突然我覺得自己可以報名“忍者訓練班”我緊張的坐在原處,心想着她回來之後,發現那張紙條,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的手心開始出汗,我不斷的思考下一張紙條要怎麼寫?
該寫些什麼?如果她的響應出乎我的意料,我又該怎麼應付?
這時我又靈機一動,馬上又撕了張紙條,在上面寫了:“如果紙不夠的話,我這裏有。”我看着她優雅的緩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又看着她眼睛裏稍稍透着哀傷,突然間有點後悔我的衝動,我擔心她的心情被我得更糟。
過沒兩秒鐘,她發現了紙條,看完之後,她臉上的表情是奇怪的,充滿着疑惑的。
儘管我覺得有些後悔,但當下實在機不可失,我馬上把第二張紙條貼到玻璃圍幕上。
她一看,表情有些驚訝,視線慢慢與我的雙眼對焦,對着我淺淺的笑了一笑,我看得出來,她這個笑容其實只是意思意思而已。
“謝謝,我還有紙。”她在紙上寫了這句話,照着我的方法,把紙條貼在玻璃上。
我有些不知所措,拿着筆的手不斷髮抖着。
“有個問題想問你。”這是我的第三張紙條。
“請説。”她的第二張。
“一個人喝咖啡的覺如何?”我的第四張。
其實這個問題我想破了頭,而且自己都覺得意外,平時冷靜,篤信現實的我竟然想出這種不着邊際的問題,我在想,如果雨聲在旁邊的話,一定早就吐滿地了。
“如你所言,我心情確實是不太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謝謝你的問候。”她答非所問的回了第三張紙條。
我大概已經猜到她的意思,我知道她是在拒絕,而且是漂亮的拒絕。
“那…等你“靜”完了之後,我可以跟你説説話嗎?”
“為什麼一定要?”
“因為過了今天,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你我雖然隔着玻璃圍幕,但我們用文字傳遞,也是另一種説話了。”看過這最後一張紙條,我知道自己被徹底拒絕了,我對她點了點頭,笑了一笑,內心在翻騰着,突然間,我覺到許久不見的失落。
她拿出手機,開始不停的按着。
我有意無意的翻看着報紙,望着四周,我想換個位置坐,但我又捨不得離開她的“旁邊”沒多久後,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站起身來,並在玻璃圍幕上輕輕敲了兩聲,以手勢向我説再見,而我也揮了揮手,向她説再見。
我看着她漫步離去,我的覺開始像陳年老厝的牆上漆一樣,一層一層的被侵蝕剝落。
她的身影,在出了咖啡廳之後右轉,我不斷的遲疑,遲疑,在一瞬間做了數百個決定,也同時決定了數百個放棄。
“追出去!”
“不,算了吧!”
“追出去!”
“不,算了吧!”
“追出去!”
“不,算了吧!”
“追出去!”
“不,算了吧!”當我的最後一個決定不是放棄的時候,我追了出去,我給了自己一個理由去衝動,去相信,去希望這第一次的相遇,不會是最後一次的相遇。
“我想聽一聽你的聲音,雖然文字的傳遞是另一種談,但你的聲音無法取代,無法假設、想象與仿真。”我慢了一步,她所搭的出租車,消失在忠孝東路的車裏。
“雨聲…來…”
“媽的,李元哲,叫我去載你又不告訴我你在哪裏,還掛我電話,你以為我會算嗎?我會聽聲辨位嗎?”雨聲沒聽我説完,他劈頭就是一頓削。
“來載我…”
“你在哪裏啦?”
“忠孝東路上,華視附近的西雅圖咖啡廳…”我又掛了他的電話。因為我沒心情聽他囉嗦。
台北漸漸變成橙,忠孝東路柏油路上一片橙紅。
藤井樹的天使之説,説得果然沒錯。
或許,天使都是這樣出現在你眼前的,你無法有任何的心理準備,但她的任何一舉一動,都可以在你心中畫出一道永遠。
我以為這是天使之説的完結篇,但是我沒想到,才剛辦好的新手機,在除了雨聲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號碼的情況下,傳出收到訊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