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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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畢竟是她從小養大的女兒，她豈會瞧不出明月臉上細微的變化？她知道她必定過得不好，明月方才的説詞，全是在安自己！

可明月為什麼不好？莫非是…濯王妃的視線轉到一臉嚴峻的西門炎瞼上，言又止。明月方才説她很好，現下濯王妃不知該以什麼理由詢問西門炎。

再者西門炎眸光騺定地直視濯王妃，他天生有一股王者的氣勢，濯王妃也實在不敢貿問他…“也該用午瞎了，王妃請移駕西園膳房。”西門炎道。

他忽然從椅上站起來，直接走到明月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肩…明月想痹篇他，西門炎卻牢牢掌握住她纖細的肩膊，不容她閃避。

明月臉如此蒼白，濯王妃看在眼底，當着西門炎的面卻無法細問她什麼。

“請吧！”西門炎打個手式，示意濯王妃先行。

濯王妃猶豫了一下，方才點頭先行。

明月想隨在孃親身邊，卻被西門炎制止，她的手被暗暗反扣在身後，身子緊緊地箝在他身側。

她轉眼冷冷地盯住他，西門炎的眼神卻更加冰冷。

“如果不想讓你娘傷心，那就陪着我做戲！”他沉聲貼在她耳畔道。

明月一怔，忽地心臆間又泛起一股刺痛…是啊，她最不願的就是孃親傷心，現下她在做什麼？這樣使氣，不是要教娘見了傷心嗎？

就算得知他這幾待自己好，全是為了做戲，那又如何？他都能這般無動於衷，怎麼自個兒就不能陪他演一場戲？

想到這裏，她蒼白的瞼忽爾綻開笑顏…“快走吧，娘在前頭等咱們。”她平着聲道，臉上的笑依稀，音調卻是矜冷的。

西門炎瞇起眼，犀利的眸光掃過她的臉，明月正與他對視。

“你在玩什麼把戲？”他冷冷地問？

她的抗拒和封閉是明顯的，她似乎又變回了三之前的她。

“我有嗎？西門官人？”她笑，笑容悽澀孤寂。

“你問我…事實上，該我問你…留着李蓁兒在府中，卻又待我好、要我相信你…你呢？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西門炎的神一凜，他陰騺地道:“你打探我的事？”明月的笑顏更深，她定定凝住他，平抑的音調依然波瀾不興。

“閤府都知道的事，需要打探嗎？”西門炎默然半晌，陰騺的眸子越發深濃。

“要算帳，等你娘回去再説。”

“算帳？不…”明月搖頭，笑容仍然鐫在臉上，就像一張自我保護的面具。

“沒有什麼帳好算，真的…”她該知道，她沒有資格奢望什麼…生來就是不幸的人，憑什麼去奢望幸福？她真傻阿…真是太傻了！

西門炎的臉越發陰沉，忽然他用力扣緊她的，大踏步往前行…他暴的力道捏痛了明月，她卻咬緊了牙關，冷漠地跟上他的腳步，始終沒有喊一聲疼。

反觀西門炎的峻瞼，則沒有一絲表情。

時序邁入早舂、更已深、沉重、夜越寒。

晚間，送走濯王妃後，西門府裏各人都準備安室就寢，海棠吹熄了梅字房內的燭火，俏消開門退出了明月的寢房。

明月躺在繡牀上，面向着牀裏側，怔怔地望着內牆粉白的壁面，外表看來平靜，腦海裏卻不斷翻騰着白天的畫面，一刻鐘過去，她漆黑的眼珠子竟然不曾眨動過一下。

房門突然被推開，明月的身子僵住，直到知覺有人上了牀…─“不要過來！”她反應烈地喊，同時翻身坐起，蜷起膝頭，遠遠地縮在牀邊一角…之所以有如此烈的反應，是因為她知道，晚間會來到自己牀邊的只有西門炎。

西門炎的臉十分難看，明月莫名的抗拒惹怒了他，從間到現在他一直在縱容她，現下他已經不打算繼續再任由她放肆下去…─“夠了！”他伸手捉住她赤的足踝，魯地把她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