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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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甲谷是西靖州草原上的一個小山谷,距離沛縣大概四百多里左右,山谷周圍被陡峭的山崖環繞,只有北面一個出口,易守難攻,來往連城寨與沛縣之間的行商通常把這裏設為第一天或是最後一天的紮營地。
韓定軍到達鐵甲谷的時候,這裏已經有兩個商隊正在安營紮寨,兩個商隊的總管和他都是人,彼此稍微了一下路上的信息之後,他便指揮這商隊在谷內安營,而後安排放哨位置。當見到一切事情都按照他的指示有條不紊的進行完成,他便走到谷口朝東南方向他們過來的那條路神焦急的眺張望,希望可以見到漆黑的草原上出現一絲燈光。
林峯和韓定軍的關係非淺,他們在商隊護衞裏雖然是上下級的關係,但是其實他們更可以説得上是師徒關係。韓定軍已經帶着林峯在大草原上跑了三年商隊護衞,這三年裏他將自己畢生所學毫無保留的傾囊相授,可以説他已經將林峯內定為自己的接班人。林峯的父親是他的老部下,一直都隨着他出生入死,三十多歲才有了林峯這個兒子,後來在一次馬賊夜襲中為了救韓定軍身受重傷而不治,彌留之際將林峯母子託孤給他,所以無所出的韓定軍一直將林峯看做自己的兒子,對其極為關愛。
下午他在同意林峯擔任那個段爺的馬車護衞後,跟着他就立刻後悔了,他可以覺到那輛馬車刻意走在後面肯定會有什麼事情生,讓林峯待在那裏實在太危險了。但是朝令夕改、情用事是護衞總管的大忌,他不能為了林峯一人而影響到整個商隊,最終決定賭一把。賭那個段爺不簡單,賭林峯的氣運不會就此結束。他現在在想,如果林峯真的出事了,他就等完成了這次護衞後,去到林峯父親的墓前,自刎謝罪。
“老韓,在擔心林小子嗎?”這時另外一支商隊地護衞總管牛晁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説道:“別擔心。我看過林小子的面相。這小子福大命大,是個大福大貴的面相,不會有事的。”
“借你吉言了。”韓定軍對於這種命相之類的玄學向來極為排斥,他從來不認為一個人的命運是早已定好的。所以他地眼中這些玄學都是些騙子罷了,但是這一次他卻極為希望這些玄學是真地。希望牛晁所説的話是真的。
就這樣韓定軍站在谷口眺望了良久,就當他忍不住想要回去組織騎隊。往回走去查看一番的時候,一陣極為模糊地鈴鐺聲從曠野的黑暗中傳了過來。
“韓爺,快看有光!”站在山崖頂上地放哨者指着鈴鐺聲傳過來的方向,高聲大叫道。
聽到部下地大叫聲,韓定軍滿懷希望的跑到一旁的高坡上,向放哨者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在一片墨黑的虛空中出現了一點亮光,而且亮光還在不斷的擴大,輪廓看上去像是馬車頂篷的邊沿,而且從馬車那邊傳過來的鈴鐺聲也越來越清晰。
“是小峯他們,是小峯他們!”韓定軍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眼力卻極好,而且在黑夜裏面比別人都看的清楚,他很快便看清了整輛馬車的形狀,幸喜萬分的高聲叫道。
“等等!有馬羣的聲音!”站在他身旁的牛晁要比他清醒很多,立刻覺察到有點不對勁,趴在地上**聽筒,仔細的聽着,口中喃喃的説道:“聽聲音只怕有三四百匹戰馬。”
“會不會是谷內的馬匹走動出的聲音?”韓定軍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滿懷希望的看着牛晁,他多麼希望牛晁説自己聽錯了,但是他又知道牛晁的地聽術是這行裏最有名的,別説是馬匹,就算是十里外一隻兔子也別想逃過他的耳力。
“老韓,我的能力怎樣你還不知道嗎?難道谷內谷外的馬蹄聲我都聽不出來嗎?”牛晁皺了皺眉頭,站了起來,指着馬車,説道:“那裏有三四百匹戰馬,而且馬身上似乎沒有馱人,蹄聲很輕鬆。”説着又指了指谷口正北方漆黑的草原上,説道:“那裏還有四五千匹戰馬,各個身上沉甸甸的,看來是一幫全副武裝的馬賊。”
“莫非小峯他們真的出事了?那些馬賊在利用他們的馬賊作為誘餌!”韓定軍的心此刻徹底的絕望了,他看着那樣閃着燈光的馬車,微微閉上眼睛,高聲下令道:“吹響警哨,全體護衞武裝戒備。”此時在山谷北方十多里的地方,一大羣馬賊錯落有致的策馬站立在深及膝蓋的草地上,冷冷的看着前方的鐵甲谷,沒有一個人説話,顯得極為寂靜、極為可怕。在馬賊隊伍最前面中央的位置上,一個身着黑衣,頭戴斗笠的男人騎在一批高頭大馬上,在斗笠下面的臉似乎被火燒傷了似的坑坑窪窪,猶如地獄的惡鬼一般難看,看周圍的馬賊望向他的眼神,可以判斷此人就是疾風盜的領吳哥。
吳哥此刻一看到了段虎的那輛特別惹眼的馬車,臉一驚,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伸出枯骨一般的手,指着馬車,朝身旁類幕僚模樣的人,問道:“那輛馬車是不是我派獵狗去搶的那樣馬車?”那名幕僚踩着馬鐙站直身體,舉目眺望過去,説道:“是的!的確是那輛馬車!”説着坐了下來,扭頭朝吳哥説道:“看來獵狗被別人給獵了,在馬車後面還有不少馬匹,估計那些應該是獵狗的戰馬!”
“怎麼會這樣?”吳哥怒目圓睜,怒道:“獵狗不是帶過去三百多人嗎?怎麼可能被幾個人給全滅了?”這時,一匹快馬從遠方疾馳過來,馬背上的人後頸部位着幾面令旗,在外圍的馬賊見到令旗便沒有阻攔。快馬徑直跑到瘋狂跟前,馬背上的斥候翻身下馬。單膝跪在吳哥的跟前,低下頭,將手中的弩箭高高舉起,高聲説道:“回報統領大人,之前派出去地三百四十七人無一生還,每人都是被弩箭殺而死的。”吳哥用馬鞭將弩箭挑飛起來,伸手抓住,仔細的看了看箭身。給身旁的幕僚説道:“是大秦軍方的守城強弩用箭。”那名幕僚接過來查看了一下。跟着皺了皺眉頭,眼睛看着那名斥候,詢問到:“這種弩箭所配的強弩一兩個人是無法拉開的,能夠一下子把三百多人全部殺。對方的人馬數量至少應該是他們地四倍以上。你路上還看到了什麼?”
“屬下回來,還見到了龍城將軍關山月的鱗甲軍。
大概有五千餘眾。
“那名斥候想了想説道:”他們似乎在追趕那輛馬車。
““這就對了!看來我們的人是被關山月的鱗甲軍所殺。”那名幕僚自以為是地猜想道:“在靖州也只有龍城將軍關山月能夠拿得出那麼多的守城強弩。”吳哥皺眉説道:“關山月不在龍城守城,跑到西靖州大草原上來幹什麼?”
“他妹妹不是要嫁給董斌嗎?”那名幕僚思考片刻説道:“表面上他可能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實際上他地目的可能跟六大馬賊地目的一樣,都是衝着連城寨去的,否則他不可能帶這麼多人去連城寨。”
“是這樣嗎?”吳哥總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心中有點不安的覺,但是有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勁,於是他暫且將此事放到一旁,冷冷的看着鐵甲谷,説道:“不管關山月是為了什麼而來,只要他們不妨礙我們辦事,我們就不必理會他,若是他敢手的話,我不介意會一會有着靖州第一強兵之稱的鱗甲軍。”
“統領大人還是以大局為重。”那名幕僚急忙勸解道:“若是擅自與鱗甲軍開戰,必然會影響到整個北疆大局,反而會引起那位大人的不滿,這樣大人以前所作的事情就全都白費了。”
“你説得對,我還是太沖動了!既然這麼多年都等了,我還有什麼不能等的。”吳哥眼中閃過一道陰寒視線,冷道:“馬上將所有的疾風盜召集過來,只要等那位大人的命令我們就開始行事!”就在兩幫人馬分別猜測馬車為何會安然無恙的時候,作為當事人的段虎則優哉的躺在馬車裏,問着正在趕車的李三,道:“你説鱗甲軍還有一支後備軍駐紮在西靖州?”
“是的,”李三打了一個響鞭,趕着馬車走上正規,向後回答道:“而且那隊鱗甲軍都還沒有上過戰場,他們是配合西靖州當地的守軍圍剿一些小股馬賊,正規的戰爭他們還沒有經歷過。”
“難怪他們的實力那麼弱。”段虎恍然大悟,哈哈一笑,自嘲道:“想想也知道,若鱗甲軍真的是那樣弱的話,龍城只怕早就已經被攻破了。”
“其實那些鱗甲軍的實力也不弱,至少在西靖州能夠在對等的情況下,與其對抗的馬賊也不是很多,能夠勝過他們的更少。”林峯催馬上前,搭話道:“小的也算是習武多年,沒想到十招不到就被他們擒住了,説起來實在有點丟人。”段虎淡然的説道:“你若是想要變強的話,我可以幫你,不過你要有死的覺悟。”
“那小的就在這裏先謝過段爺了!”林峯欣喜的抱拳答謝,説道:“段爺,像我這樣在草原上討生活,早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段虎知道林峯本不曉得那些訓練有多苦,才會這麼説,於是冷笑道:“有時候死是一種解,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你想要變強就會經歷生不如死的痛苦,到時你只能熬過去,或者是自殺。”
“段爺,放心我一定會熬得住的。”段虎的話令林峯不打了個冷顫,但是這並沒有打消他的念頭。
李三這時朝車內説道:“段爺,鐵甲谷快到了。”段虎爬了起來,掀開車簾,看了看不遠處被高聳山崖包圍的山谷,朝兩人吩咐道:“你們兩個人都聽着,之前生的事情,你們全都沒有看見,全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要説出來,若實在有人追問起,就全部推倒鱗甲軍身上,知道嗎?”
“是,段爺。”兩人都恭敬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