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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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嗎？也許吧。

會醒過來是因為聽到斷斷續續的歌聲。

低低的、壓抑的、隨的，聽不出是什麼曲子，聲音柔柔的，很好聽，但卻擾醒了原本酣眠中的楊明織。

他一向淺眠，難得地昨晚有個好眠，卻是輕易地教這輕輕淺淺不經意飄蕩着的歌聲給擾醒了。

楊明織緩慢地睜開眼睛，一開始的視線有些模糊，隨即他發現那是因為房間內很昏暗的關係。

他看到有一些亮光，從微微拉開的窗簾縫隙中透進來，那道亮光的正前方站着一個女人，那個美麗的女人擋去了大部分的光源，剪碎了一地光影。

楊明織不動聲，撐起上半身，靠在牀頭上坐起來，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淺笑。

她全身只穿着長及大腿的一件大襯衫，底下是光溜溜的。

之所以會知道那底下光溜溜的原因，是因為晨光穿透了薄薄的襯衫，將她傲然立的美麗形和曲線完全暴無遺。

目前還未停歇的歌聲，正是從她粉的嘴裏哼出來的。

她用手指輕輕畫着落地窗户，看得出來，那不是漫無目地的亂畫，而是在寫着某種對她有意義的文字。

究竟是在窗户上寫什麼呢？

楊明織偏了偏頭，有點好奇，又不想發出聲音打斷這一刻，她美麗得不可思議，讓他看得幾近入。

晨曦在她身上灑了一把金粉，她一頭松亂的咖啡髮絲因此看起來更淺，白皙的皮膚顯得有些透明，整個人就像一道模糊的幻影…

不是幻影。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幻影，畢竟她殘留在他身上的女馨香還這麼樣地鮮明。

那些味道，一整夜縈繞在他的鼻端，留盪到現在，絲毫沒有散去。

口的柔情湧現，那樣的情，就像踩不到底的雲團般教人深陷。

因為太過美好，教他有片刻的恍惚…

低柔的歌聲驀地停了下來，她似乎是察覺了什麼動靜，畫着玻璃窗的手指也停了下來。

陳昭潔把手覆在領口上，然後悄悄地、輕輕地了一口長氣，才有些遲疑地轉過身來。

對上他凝睇的眼睛，她偏着頭，緩慢地對他綻開一個笑容。

像是一盞燈打亮了，瞬間光明。

照進來的陽光變得黯淡，屋內的景卻清晰了起來。

“嗨。”她説，臉頰紅通通的。

“早。”他回，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陳昭潔揪緊敞開的領口，臉上還維持着那人的笑靨。

“抱歉，吵到你了。”

“沒關係。”因為她抓領口的動作，楊明織發現她身上穿的是他昨晚下的襯衫，這項發現，讓他眸瞬間轉濃，更是無法移開盯在她身上的視線。

察覺楊明織探究她衣服的目光，陳昭潔有種做壞事被逮到的侷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