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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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老太太本來還喜慶的臉現在也陰沉了下來,小三角眼瞪着閨女瞧“你説你,讓娘該説你什麼好,這子哪有像你這麼過的,這離秋收還有好幾個月呢,你們家這麼快就斷頓了,以後可咋整,你弟弟讀書家裏的人都是勒緊褲帶的過子,這剛考上又要成親,哪裏都需要錢。
唉,你這丫頭真是讓人不放心吶,娘要是幫你,你弟弟這媳婦就娶不成了,這還是全家都合力掙的錢呢。”老太太這話一出口,陳玉英就開始哭了“娘,那咋辦啊,孩子他爹腿摔壞了,要不是這樣我也不能跑到你這裏來張這個口…”陳方氏嘆口氣,雖然不待見這個閨女婆家,可是好歹也是自己生的,“你走的時候帶點糧食走吧,可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咱們家這麼多人呢,都從大傢伙嘴裏摳也不是那麼回事,我勸你還是再想想辦法。”走到門口的陳大海聽到這話茬,臉上頓時就帶了笑意了“二妹,愁啥愁,妹夫不能幹,你這不是還有閨女嗎,大丫頭年紀也不小了吧,也是時候為家裏承擔點,哥這裏有找丫頭的活計你們家閨女不如去做這個吧,管吃管住管穿而且還有工錢拿,不比在家裏幹吃飯強啊,咱們也不是賣兒賣女的,丫頭咱籤活契等到時候你把孩子領回去不就完了,既能緩解家裏的狀況,孩子出去也能長長見識…”對兒子説的這事老太太不太贊同可是也沒反對,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二閨女的反應。
陳玉英這個時候也犯難了,直覺上她不喜歡把孩子送人家裏當丫頭,那是啥啊,就是奴僕,主人家高興了你還是個人,不高興了連條狗都不如,可是不做的話,家裏這條件實在是不行了,看孃的意思也是管不了這事。
皺着眉頭猶豫了半天,“大哥,要不這樣,回頭我跟你妹夫説説這事,雖然孩子是我生的,可是孩子爹不同意我也不敢呢,要是行的話我就帶孩子過去找你。”陳大海點頭“你可別託太久了,想要乾的人多了去了,我先給你留個名額,你也就是我妹妹,要不然別人想還未必有這個機會呢…”陳方氏有些不太放心的追問了一句“老大,這個找丫頭的主家人怎麼樣,你可別把你外甥女往火坑裏推,這找人家幹活那也得看人好壞,就算給錢再多,人不好咱們也不能去。”陳大海眉一挑,笑嘻嘻的説道“娘,瞧你説的,這是我親妹,我能害她啊,其實當丫頭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要真論起來,人家吃的穿的比咱們鄉下人要好太多了,你們就別擔心了,只要孩子別傻不拉幾的處處犯錯就行。”兒子都這麼説了,老太太也覺得是個辦法“要不你回去琢磨琢磨,這事我覺得可行,你們家現在這樣有一個出去能掙錢也是個好事。”這邊陳大河跟陳玉芝倆個人到了白秀梅這兒,陳大河還好一些,畢竟讀書人,説話總不至於像陳玉芝這樣一進門就開始挑三揀四了。
“嫂子,你看看你們家這院子,都多久了還沒收拾出來,你看看這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以前我們住的時候也沒這樣啊,還有,那個是啥啊,咋還關起來了呢?”陳玉芝眼睛也尖,轉了一圈竟然讓她發現了放在角落裏養的兔子。
“呀,兔子,我都多久沒吃到兔子了,印象中好像還是大姐夫送過來的,這都多久的事了,三嫂,你可不夠意思,三隻兔子,怎麼一隻都沒見過你送給咱爹孃嚐嚐。”白秀梅聽到這話,心裏委實不願意聽,要是反駁吧,這個時候雖然佔上風,可是要是傳出去,那事就未必就好聽了,正在為難怎麼回這話呢,月兒從屋裏走了出來,反手把織布機那屋子的門給鎖上了。
剛才陳玉芝説的話她也聽到了,就怕她娘為難再給老院那些人送去,説實話她心裏有些不甘。
臉上帶了一抹嘲諷的笑就走了過來“小姑,你這話説的,我好容易了兩隻兔子你也看上了,不是不想給爺爺吃,可是我們家欠着外債呢,再説家裏的糧食也快沒了,當初給我們分了多少糧食你心裏也清楚,我們總不能為了臉面餓着肚皮吧,要説孝順那也得等我們有這個能力再説。”陳大河有些吃驚的看着月兒,這個傻侄女從小到大他幾乎就沒怎麼關注過,什麼時候這丫頭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
不過陳大河也知道這個時候妹妹提這樣的話題實在有些不太合適,所以趕緊的開口幫着自家妹妹解圍。
“嫂子,你別聽玉芝的,她年紀小不懂事,對了,我三哥有信回來沒,我這眼瞅着要成親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趕得上,要是我三哥不回來,三嫂你可得過去幫襯幫襯我這個兄弟…”白秀梅點頭“那好説,都是一家人,你成親嫂子哪能不過去呢。”陳大河白淨的白皮上帶了一抹滿意的笑“嫂子,我過來還有一件事就是我中秀才了,以前沒少仰仗嫂子的照顧,雖然是分家了,可咱們是一家人,以後小弟説不準還得麻煩嫂子多幫襯…”母女倆個算是聽明白了,這陳大河過來無非就是兩件事而已,通知一聲人家中了,不是不跟他們説,只是説的時間不對,第二個就是讓白秀梅在他成親的時候過去幫忙,以後媳婦什麼的還的靠白秀梅幫襯着。
白秀梅也説不出其他的含含糊糊的跟他説了兩句,月兒看陳玉芝趴在窗口看,在後面冷不丁的拍了她一下,把陳玉芝給嚇的差點要大吼一聲,“你這死丫頭,拍我幹嘛,你知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看陳玉芝那一臉羞惱之,月兒的臉上則帶了一絲的調侃“小姑,你看什麼呢,這麼全神貫注的,好像我們家也沒什麼吧,當初給我們分的你也在場都看到了不是嗎?”一句話把陳玉芝給堵在哪裏,沒好氣的瞪了月兒一眼,“我就看看怎麼了,犯了王法不成?”陳大河的眼神裏充滿了探究,這個侄女是真的瘋了還是假的,以前是知道她傻乎乎的,平時話也不太多,可是今天這孩子的表現可刷新了他以前的認知。
側過來問白秀梅“嫂子,月兒不是説病情加重了,怎麼回事,我看她正常的,比以前還好呢?”白秀梅苦笑了一聲“唉,那天的確是犯病了,我帶孩子去抓了藥,再則分家了之後,我們也不敢刺她,所以這孩子稍微好了一些,或許那個大夫開的藥真管用也説不準,指不定以後我們家月兒就跟正常人沒區別了也是説不定的事…”陳大河雖然心裏有疑惑,可是他也懶得在這事上跟白秀梅墨跡,既然該説的都説了,他也不想在這裏逗留。
陳玉芝是盯着野兔戀戀不捨的跟着陳大河離開了院子,月兒則盯着倆個人的背影出神了半天,要説起來這家裏小叔對人和氣的,可是這和氣的外表下面是什麼她看不太清楚。
“娘,小叔這個人以後咱們還是少接觸吧,我還是覺得跟二伯相處覺舒服。”白秀梅也有同“嗯,娘也是這麼想的,你小叔我咋覺他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不一樣了,算了,咱們已經分家出來了,跟他們也沒多大的接觸,盼兒哪去了,領着小寶怎麼現在還沒回來。”月兒朝山上那邊望了一眼“吶,那不是他們嗎…”白秀梅也沒想到閨女竟然帶了這麼多的螃蟹回來,“這麼多啊,好傢伙,這能賣不少的錢吧?”月兒也滿意今天的收穫“娘,我現在就過去賣,你們在家裏等着,我賣完了錢,買些糧食回來,至於欠人家的錢等咱們的布織好了賣了再還給他們,慢慢來你也彆着急。”閨女自己去,白秀梅可不放心,“不行,我跟你去,盼兒,你帶弟弟在家裏,把門關緊了,娘天黑之前肯定能回來,誰叫門你們都別開。”月兒本來想阻止的,可是白秀梅堅持,她也不好説什麼,到了地方,白秀梅看着酒樓那氣派的樣子,就有些不敢進去了。
月兒倒是無所謂“娘,我去,反正我是個小孩,就算有人説我也不是什麼事,你不行,你在外面等我,有事我喊你。”白秀梅猶豫,想跟進去,不過讓月兒給攔了下來,“放心,我現在腦袋沒那麼糊,不懂的我會喊你的。”月兒進去了,白秀梅就站在門外焦急的等着,閨女進去之後也沒喊人,裏面的食客來來往往也沒聽裏面發生什麼事,她這心裏忐忑啊。
不過月兒沒讓她擔心太久,她覺好像過了很久一樣,其實在月兒看來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上次的那個掌櫃也在,價錢也是談好的,所以進去直接過稱付錢,外加叮囑了月兒幾句,還真的就沒花費多少時間,可是出來看到自家老孃那焦急要衝進去的神,月兒笑了。
“娘,都賣了,咱們去買糧食去。”錢她沒拿出來,這外面的人多,誰知道有沒有小偷啊,白秀梅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也並不關注究竟能賣多少錢,反正到時候她就知道了。
果然在買糧的時候,白秀梅這心淡定不下來了,她沒想到這一簍子螃蟹竟然會賣這麼多的錢,平時她也沒見過這麼多,再看看自家閨女從兜裏掏出來那個淡定勁,她覺得自己這個當孃的好像連一個孩子都不如了。
月兒只是衝白秀梅淡淡的一笑,小聲的提醒了一句“娘,等我全好了,今天這些都是小頭了…”白秀梅真的沒想到自己家這傻閨女一旦好轉了,竟然這麼有本事,賣東西她不是沒賣過,可是到酒樓裏,她還真的就沒去過,那地方可都是看人下菜碟的,閨女就這麼大大咧咧的進去了,還掙到錢了,放以前她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可是如今,這樣的閨女讓她有些不太敢認識了,不過想想老和尚説的話,或許她生的孩子天生就是一個大智若愚的人,只是缺了那麼一個契機而已。
滿足的笑容充斥的她那已經沒幾兩的臉頰,手握緊了了閨女滿是繭子的小手,心裏不由的嘆,閨女終於是要好了,以後看誰敢説她閨女是傻子,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傻子呢。
月兒原想着在鎮子裏買點包子帶回去吃,可是白秀梅死活不同意,“那得多少錢啊,花那個冤枉錢幹嘛,省着點都夠買一斤糧食呢,別看這一斤不多,可是至少夠咱們吃好幾天的呢,聽孃的,咱忍忍,一會兒就到家了,娘晚上給你們稠稠的粥喝。”月兒也清楚,現在家裏真的是吃不起乾糧,就是濃稠的粥也喝不起,到秋天呢,就分家給的那點糧食,估計還沒收穫他們家就好該扎脖子了。
“娘,沒事,我肚子不餓,咱們快走吧…”這次所有的錢都買了糧食,娘倆一人背了一些,剩下的那幾文錢讓白秀梅慢慢的攢着。
家裏盼兒和寶兒倆個等得都有些心急了,姐弟倆個人守在漆黑的屋子裏,離屯子也遠,難免有些害怕,瑟瑟發抖的姐弟倆個人摟在一起,小聲的説着話來互相安。
白秀梅娘倆進門的時候,寶兒都帶着哭音了“娘,你們咋才回來,我都害怕了…”白秀梅心疼的抱着兒子,柔聲的安着“都是孃的錯,下回娘不去了,讓你二姐和你大姐去,娘在家裏陪我們寶兒好不好,一會兒娘給你們做粥喝。”小傢伙抹抹眼睛,“娘,二姐已經都做好飯了,就等你們回來了。”盼兒也湊了過來,聲音低低的説道“娘,要不咱們家也買點燈油回來吧,下一次這樣,有燈我們倆個也就不用那麼怕了,這地方太偏僻了。”白秀梅摟過閨女,摸摸孩子的頭,眼睛裏酸酸的,“行,下回娘就買,再也不讓盼兒和寶兒害怕了。”月兒看着屋裏擁抱在一起的三個黑影,這心裏莫名的覺有些發堵,“娘,趕緊吃飯吧,盼兒做的粥可香了,我覺得好像是放了魚了,盼兒我猜得對不對?
“依偎在白秀梅身上的盼兒笑呵呵的點頭,“嗯,怕你們回來晚了,所以我就做了,娘,咱們吃飯吧。”這一夜雖然喝的還是清粥,因為有了魚的味道,娘三個倒是吃的心滿意足的。
陳大湖這一出去都快半個月都沒有音信,娘幾個也適應了沒有他在家裏的子,地裏的活白秀梅帶着孩子也能幹,不過這人始終沒消息回來,讓人心裏難免有些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