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話説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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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雲笙道:“那是殺之無愧了。”萬事通搖搖頭,道:“她只是生放湯一些,但卻並不真的壞,但最主要的還是她不會武功。”慕容雲笙微微一怔,道:“不會武功?”萬事通道:“是的,所以,他殺了那蓮花仙子之後,也成了一樁大恨大憾的事。”慕容雲笙道:“這其間自然是有原因了。”萬事通道:“原因就是誤會,但別人看來,此理很難説通。”慕容雲笙道:“那諸葛明武功深奧如海,怎會死在慕容長青手中。”萬事通沉了一陣,道:“事情經過是諸葛明、蓮花仙子於小鳳,共乘一艘畫肪,遊行江中,那慕容長青應邀登舟,他午時登舟,不足一個時辰就匆匆而去,那畫肪泊舟在江心,再也無人去過,直到舟子回船,才發現諸葛明和於小鳳,都死在舟中。”突然大笑一陣,道:“這不是誤會麼?諸葛明、於小鳳如若知曉那慕容長青會殺他們,決不會邀請那慕容長青登舟了,何況,就那個年代而言,諸葛明武功,決不在慕容長青之下。”楊鳳接道:“諸葛明和於小鳳為何被殺,你知道嗎?”萬事通道:“在下只知兩人是慕容長青所殺。為什麼,也不難揣測出來。只是那慕容長青作的義俠事蹟,何止千百件,在下不忍砧污他的英名,只好説他是誤會。”楊鳳道:“哼!你又沒親眼瞧到,又不知經過詳情,怎知那兩人一定是慕容長青殺的。”萬事通道:“那畫肪之上,除了諸葛明和於小鳳外,只有慕容長青去過啊!”慕容雲笙藉兩人説話的機會,一直在暗中運氣調息,動的心情,逐漸的平復下來,説道:“萬老前輩,那慕容公子現在何處,除了老前輩之外,還有何人知曉?”萬事通沉了良久,道:“還有一個人可能知道,不過,只怕他也不肯説出。”楊鳳突然盈盈一笑,道:“萬事通,你今年幾歲了?”萬事通想不到她突然問起自己的年齡來,呆了一呆,道:“區區麼?今年已過花甲。”楊鳳道:“你六十多歲啦,那是比我大多了。”萬事通不知她用心何在,半晌想不出如何回答。
但聞楊鳳柔聲接道:“那我也應該叫你一聲老前輩了。”萬事通急急搖搖頭,道:“這個要在下如何敢當。”楊鳳笑道:“告訴我,你立的什麼誓言?”萬事通道:“很重的誓言,如是在下要把那慕容公子下落説給人聽,後要死於女人劍下。”楊鳳道:“我有一個法子,你既可説出那慕容公子的下落,也可不背誓言。”萬事通道:“什麼法子?”楊鳳道:“你用筆把它寫出來,那是出自手,並非出於口,自然是不算有違誓言了。”萬事通呆了一呆,道:“姑娘這法子,聽來當真是簡單的很。”楊鳳道:“本來就很簡單嘛。”萬事通道:“在下並非是貪生怕死,也不是怕後應了誓言,區區能活到現在,全是令尊所賜,活過花甲之年,死而何憾,”楊鳳接道:“那你為什麼不説呢?”萬事通道:“我想在下既然答應人不説出來.不應該棄約背信。”慕容雲笙道:“男子漢,大丈夫理當如此。”萬事通哈哈一笑,道:“閣下原來是很明事理的人。”言下大有讚賞之意。
楊鳳眨動了一下眼晴,説道:“萬事通.慕容兄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肯聽你背信之言,那你就説給我聽聽吧!”萬事通面有難,緩緩應道:“姑娘,讓在下想想看,如何在不背誓言之下,告訴你好嗎?”楊鳳道:“唉!我的為人,你早已知曉,如是我想知道的事,別人不肯告訴我,我就夜夜思想此事,睡不安穩。”萬事通道:“這個在下知道,”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你也姓慕容,又和慕容長青的關係很大,那你是何身份?”楊鳳接道:“他就是慕容公子啊!”萬事通搖搖頭,道:“那慕容公子已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怎會是慕容公子呢?”慕容雲笙正待接口,楊鳳卻搶先説道:“難道那慕容長青不會再娶一個子,再生一個孩子嗎?”萬事通道:“就在下所知,那慕容長青因為負疚情深,未再娶。”慕容雲笙苦笑一下,道:“在下身世,連我自己也不明白。”楊鳳奇道:“你昨天在潯陽樓頭,不是親口告訴我你是慕容雲笙嗎?”慕容雲笙道:“昨天在下也還自認為是慕容長青之子,説的句句實話。”萬事通道:“那你剛才是對老夫説的謊言了。”慕容雲笙道:“句句真實。”萬事通道:“這就奇怪了,昨天你説的是真話,今天也説的是真實之言,那是説變化就在一夜中了。”慕容雲笙道:“不錯。”萬事通正想再問,楊鳳卻搶先説道:“萬事通你兼程趕回,定然很累了,下去休息吧!”萬事通應了一聲,緩緩退了出去。
楊鳳目睹萬事通離開花廳,才輕輕嘆息一聲,道:“慕容兄!”慕容雲笙抬起頭來,道:“在下昨夜見到兩位叔父,才知我那慕容公子的身份,有了變化,並非有意相欺。”楊鳳接道:“不要緊,不論你是否慕容公子,那和我們相識無關啊。”她盈盈一笑接道:“我認識的是你,不管是慕容公子也好,不是慕容公子也好,那對我們的友誼,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慕容雲笙道:“人無信不立,如在下昨天自稱慕容公子,今又變成不是慕容公子,這其間,翻雲覆雨,豈能讓人相信嗎?”楊鳳道:“我想這其間定然是有原因了。”慕容雲笙道:“那慕容長青光輝江湖三十年,但他卻想不到,死後還要有人藉重他的大名,爭做他的兒子。”楊鳳心中暗道:你也是那些爭逐人物之一了。
心中念轉,卻未説出口來。
慕容雲笙輕輕嘆息一聲,接道:“在下如若不把事情説明,只怕姑娘也誤會在下了。”楊鳳道:“你如願意把事情説明白,我當洗耳恭聽,但如你不願説,或是不便説,我也不想追問。”慕容雲笙點點頭,道:“説起來,實是叫人難以置信,一個人不知道他的姓名身世,甚至生身的父母和家鄉原籍,一切都聽人擺佈。”長長嘆一口氣,把經過之情,很仔細的説了一遍。
楊鳳道:“是不是那申子軒和雷化方從中搗鬼?”慕容雲笙道:“不會吧!他們這般翻來覆去,是何用心呢?”楊鳳道:“為那慕容長青留下的武功。”慕容雲笙沉思了一陣,道:“這也不大可能,昨夜之前,他們還不知一定能尋得那慕容長青留下的武功。”楊鳳微微一笑,道:“我有一個法子,不知慕容兄是否同意?”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丫頭聰慧絕倫,只因經歷事故太少,稚氣未除,有時想出的辦法,十分奇絕,但有時想出的辦法,卻又十分可笑,又不知她想出了什麼奇怪辦法,當下説道:“姑娘有何高見?”楊鳳道:“我派人去把那申子軒和雷化方捉來,問個清楚。”慕容雲笙道:“不用了,他們也無法知曉詳細內情。”楊鳳道:“那咱們先把慕容長青留下的武功,替你追回來,好嗎?”慕容雲笙道:“如若我不是慕容長青之子,要那武功何用。
如若我是慕容公子,他們自然會給我了。”楊鳳道:“那慕容公子,已經做了出家人…慕容雲笙接道:“姑娘怎麼知道?”楊鳳道:“你沒有聽那萬事通説?他説慕容公子,已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是説不是做了和尚,就是做了道士,因為他不能明講,只好暗示我們了。”慕容雲笙沉了一陣,道:“姑娘才慧過人,實叫在下敬服。”楊鳳笑道:“別人誇獎我,我一點也不高興,你這般誇獎我,我心中很快樂。”慕容雲笙道:“可是;天涯遼闊,寺廟萬千,那慕容公子在何處出家呢?”楊鳳道:“他還會暗示給咱們,只要咱們留心一些就成了。”慕容雲笙輕輕嘆息一聲,道:“在下也許和那慕容長青無關,但我既然捲入這次遊渦,希望能把這件事情查個明白。”楊鳳道:“我本可他説出那慕容公子的下落,但他既然立下了誓言,我也不好意思太他,不過,我既然説出來了,他自然會設法告訴我,不過…”慕容雲笙道:“不過什麼?”楊鳳突然眨動了兩個大眼晴,道:“不過,不知你要在這裏留多久?”慕容雲笙道:“為什麼?”楊鳳道:“為那萬事通不知什麼時候才告訴我,我又不能問他,只好耐心的等他自己説了。”慕容雲笙道:“他要幾天才肯説出來呢?”楊鳳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許要等上兩三天,也許他明天就説出來了。”慕容雲笙道:“姑娘心中也是沒有把握嗎?”楊鳳道:自然是沒有把握了,因為此等事,我也不能他,只好等他自己説了。”慕容雲笙輕輕嘆息一聲,試然不語。
楊鳳目睹慕容雲笙愁苦之情,臉上的笑容也突然斂失,道:“慕容兄可是不喜留在此地嗎?”慕容雲笙搖搖頭,道:“我為自己身世苦惱。”楊鳳道:“原來如此,你不用苦惱,我盡我之力,幫助你查明身世就是。”談話之間,瞥見人影一閃,唐玲出現在花廳門外,楊鳳一顰秀後,道:“你來幹什麼?”唐玲道:“有兩人見求姑娘。”楊鳳道:“什麼樣子的人物?”唐玲道:“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帶着一個年輕人。”楊鳳道:“那是誰啊?我一點也不認識。”唐玲道:“小婢也不認識他們。”楊鳳道:“既然咱們都不認識,那就不要理他算了。”唐玲道:“婢子曾經攆過他們,但他卻不肯離開。”楊鳳笑道:“這人怎麼這樣賴皮呢?”唐玲道:“他説非見姑娘不可,”楊鳳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慕容兄,你説我要不要見那人呢?”慕容雲笙道:“應該請他們進來見見。”楊鳳道:“好吧!見就見吧!”目光一掠唐玲,接道:“叫他們進來。”唐玲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楊鳳低聲説道:“慕容兄請稍坐片刻,”起身行人內室。
出來時,手中已然多了一束三奇花。
慕容雲笙起身説道:“在下先行告退。”楊鳳奇道:“你要到哪裏去?”幕容雲笙道:“姑娘會客人,在下留此只怕不便。”楊鳳道:“你要會見他們,我才答應的,你怎可以離開呢?”慕容雲笙怔了一怔,又坐了下去道:“如是在下留此不礙姑娘談話…”楊鳳接道:“一點也不礙事。”談話之間,唐玲已帶着兩個人行入花廳。
慕容雲笙抬頭看去,果是一老一少。
那老者白髯垂,滿頭密茂的白髮,用一個木簪椎成道髻。
身着一件寬大的紫袍。
那少年人,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白麪朱,生的十分俊美,一身黃的衣褲,看上去更顯得他年幼甚多。
慕容雲笙打量那一老一少,兩人也同時打量慕容雲笙和楊鳳。
但楊鳳那張美麗絕倫的臉兒,大半部隱在花中,使人無法瞧得清楚。
唐玲送兩人進入花廳,並未退走,站在門廳外面。三奇花中,婉轉傳出楊鳳一聲清音,道:“慕容兄,你問問他們是什麼人?找我什麼事?又怎知我在此地?”這幾句話似是請求,也似是命令。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看這兩人的神情,只是普通人物,你既在座,我又怎好代問呢?”為難之間,那紫袍老人已搶先説道:“姑娘既然是有口能言,為何要旁人代問,難道和老夫説幾句話,會辱沒小姐身份不成?”楊鳳顰了顰柳眉兒,道:“你這人一把年紀了,説話這樣難聽。”那紫袍老人冷笑一聲,道:“琵琶絃音好聽,可惜老夫不會彈。”楊鳳雙目中種光一閃,冷冷説道:“你是什麼人?找我有什麼事?”紫袍老者哈哈一笑,道:“老夫得報,説你很少開口,原來,你會講話啊!”慕容雲笙心中一動,暗道:這一老一少如此神態,分明是有為而來了。
只聽楊鳳輕輕嘆息一聲,道:“我有嘉賓在此,不思使他覺着我一個女孩子,太過蠻橫,不要和你計較罷了,你們有什麼事,快點説出來吧!”紫袍老人目光一掠慕容雲笙,道:“你口中的嘉賓,可是這一位嗎?”楊鳳道:“不錯啊,怎麼樣?”紫袍老人目光凝注慕容雲笙的臉上,道:“江湖有一句話,不知閣下是否聽到過?”慕容雲笙道:“什麼話?”紫袍老人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慕容雲笙道:“聽到過。”紫袍老人道:“那很好,閣下是慕容公子吧?”慕容雲笙搖搖頭,道:“現在麼?在下也不知曉。”紫袍老人怒道:“這話是何用意?”慕容雲笙淡淡一笑,道:“説來很複雜,不説也罷。”楊鳳道:“不要問他是不是慕容公子,他是我的嘉賓,有什麼事,你們找我就是。”那素袍老人自行找個椅子坐了下去,道:“前姑娘在潯陽樓上,大展威名,傷了三聖門和女兒幫很多高手,不知是真是假?”暢鳳道:“嗯,自然是真的了。”紫袍老人道:“三聖門中人和姑娘無怨無仇,姑娘何以要傷害他們?”楊鳳道:“我瞧他們太狂妄,到處為非作歹,氣焰萬丈,瞧着不順眼,就教訓了他們一頓。”紫袍老人冷笑一聲,道:“姑娘當真是説的輕鬆啊!”慕容雲笙暗道:“原來是三聖門中人來此尋仇。”但聞楊鳳道:“聽你口氣,你也是三聖門中人了。”紫袍老人答非所問地道:“令尊怎麼稱呼?”楊鳳道:“我自然叫他爹爹了。”紫袍老人冷聲喝道:“我知道你叫他父親,但他姓什麼?別人如何叫他?”慕容雲笙心中暗道:你要發脾氣,那是自找苦吃了。當下暗中戒備,準備那楊鳳出手施襲。
哪知事情竟是大出了慕容雲笙意料之外,楊鳳不但未曾發作,反而淡淡一笑,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問我爹的姓名呢?”紫袍老人道:“因為老夫不願傷了故人的女兒。”話聲一頓,口氣突轉冷厲,接道:“你若是我故人之女,老夫不便傷你,但要去問你父親一個治家不嚴之罪。”楊鳳道:“如若你不認識我爹呢?”紫袍老人道:“老夫就立時出手,生擒於你。”楊鳳搖動着披肩長髮,道:“我爹爹很少和武林中人來往,你一定不會認識。”慕容雲笙只聽得心中暗暗震駭,付道:此人口氣,如此託大,難道是三聖門中的主腦人物不成?”但聞素袍老人道:“你既不肯説,可別怪老夫無禮。”不知是那紫袍老人把楊鳳唬住了,或者楊鳳面臨大敵時特別的鎮靜。只見她眨動了一下圓口的大眼晴,説過:“你要怎麼樣?”那紫袍老人道:“老夫要取你之命。”楊鳳淡淡一笑,道:“你説上一百遍,我也不會死啊!”紫袍老人道:“你要怒老夫出手嗎?”楊鳳笑道:“你已經很怒了,難道還要發怒嗎?”她説話慢條斯理,聲音清脆動人,但詞鋒卻是犀利無比。
紫袍老人冷笑一聲,道:“你不會是認為老夫不是你的敵手?”霍然站起身子,厲聲接道:“那楊崗風是你的什麼人?”楊鳳微微一笑,道:“原來你認識楊崗風,”紫袍老人道:“他不是你爹爹嗎?”楊鳳搖搖頭,道:“不是。”紫袍老人微微一怔,道:“那令尊怎麼稱呼?”楊鳳道:“不告訴你。”她一直用三奇花,掩住眼晴以下的鼻口,使別人無法瞧清楚她的全貌。
紫袍老人冷笑一聲,道:“老夫看你不過二十,就算你生下來就練武功,也不過二十年的功力,老夫不信世間真有不可思議的天才。”説話之間,揚起了右掌。
慕容雲笙凝目望去,只見那紫袍老人臉上,隱隱泛現了一層紫氣,不心頭大吃一駭,付道:這老人內功如此深厚,不知楊姑娘是否能夠是他之敵。不覺之間,忽然替那楊鳳擔起心來。
只聽那楊鳳緩緩説道:“去請酸秀才來。”站在花廳門口的唐玲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紫袍老人冷笑道:“姑娘可是去請援手?”楊鳳道“不是。”紫袍老人道:“那酸秀才是誰?”楊鳳道:“你問了我半天,但卻沒有問對,我也想曉得你的底細,不過,我又不願問你,只好叫酸秀才來了。”紫袍老人道:“酸秀才是何許人,只怕他也未必識得老夫。”楊鳳道:“他一定能認出你是何人。”紫袍老人道:“為什麼?”楊鳳道:“因為你年紀很大啊!他已二十年不在江湖走動,二十歲上下的人他就未必認識了。”慕容雲笙心中暗道:聽她談話,似是毫無江湖經驗,但處理事情,卻謹慎的很。
付思之間,萬事通已急急行入花廳。
紫袍老人目光轉註到萬事通的臉上,冷笑一聲,言又止。
楊鳳那甜美動人的聲音,自那三奇花後婉轉而出,道:“萬事通,瞧瞧那穿紫袍的老人,是什麼人物?”言下之意,無疑迫那萬事通非要認出這紫袍老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