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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鎖脈拂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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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灰袍老者回頭對唐玲一拱手,笑道:“姑娘既知他是人,不用和他一般見識了,在下這裏代他謝罪了,”言罷,抱拳一揖。

唐玲不便再行發作,微微欠身,算是還禮,説道:“請教老丈大名?”灰袍老者笑道:“老漢麼?田奉天。"説完又是一笑。

唐玲道:“老丈很愛笑。”田奉天滿面風地説道:“江湖稱老漢笑裏藏刀,老漢豈能讓他們白叫嗎。”拱拱手,緩步行向座位上坐下,慕容雲笙看那田奉天長臉大耳,配上細眉小眼睛,看上去就帶着幾分笑意,再加上那嘴角上,永不消失的笑容,確實是一團和氣之相,心中暗道:這人神態生相,實不似一個壞人,難道世間真有貌似忠厚,內藏詐的人物?

付思之間,田奉天已然就位落座,伸手蘸茶在木案寫道:“雙方先行動手,我們居間取利。”慕容雲笙暗道:果然是厲害人物,單憑他寫出這兩句話,可見藏刀鋒芒。

但聞白鳳高聲説道:“唐姑娘,午時已屆,我等如何一個求醫之法,可以説明了吧!”唐玲冷冷道:“急什麼?午時三刻時分,自會告訴你們求治之法。”語聲甫落,樓梯上又行上來兩個身背花鋤,手託瓷盆的少女。

這兩個捧花女婢手中捧之花,如白雪,大小卻和那兩株紅花相似。

在兩個女婢之後,緊隨着一個身着綠衣的少女。

唐玲低聲對那綠衣少女説道:“午時已屆,姑娘如何吩咐?”那綠衣少女在唐玲耳邊低言數語後,坐了下去。

唐玲移動了一下木椅,也緩緩坐下。

慕容雲笙細看了一下三方面的實力,那女兒幫中,除了白鳳與三個受傷人之外,只有兩個佩五朵金花的少女,主人除了唐玲和綠衣少女之外,有四個捧花的女婢。三聖門中除了自己,飛鈸和尚,金蜂客三個受傷人之外,田奉天、戴通,和兩個白衣白帽人,再加上蛇娘子,未受傷的人,己有五個之多。

單以人手計算實力,似乎是三聖門中最強。

但聞唐玲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道:“我家姑娘原想親自見上各位一面…"“白鳳接道:“現在,你們姑娘,可是改變了主意,不和我等見面了?”唐玲搖搖頭,道:“她是否想和諸位見面,我不敢斷言,但她卻趕不及在午前到此了。”蛇娘子道:“那是説,你們訂下的中午之約,要改期?”唐玲道:“誰説要改了!”蛇娘子道:“貴花主不在,由誰主持這次大會?”唐玲一指鼻尖,道:“我!怎麼樣?”田奉天輕輕咳了一聲,道:“不論大會由誰主持,那都和我們無關,在下請教的是,姑娘招請我等到此,用意為何?”唐玲目光轉動,掃掠了全樓之人一眼,冷冷説道:“我記得沒有請你們啊,你們為什麼要來呢?”田奉天望了白鳳一眼,卻不再答話。

這人被稱作笑裏藏刀,為人卻是陰險至極,他怕蛇娘子和唐玲先行衝突起來,反被那女兒幫坐收了漁人之利,故而接過話頭,問了一句,卻又默然不言。

白鳳雖然聰明,但她如何能鬥過老巨滑的田奉天,忍不住接道:“姑娘約我等來此求醫,我等是依約而來。”唐玲道:“堂堂的三聖門和女兒幫,竟然是無人能解得那鎖脈拂手法,未免是太可笑了。”白鳳道:“武功一道,深博如海,各人修習不同,那也算不得什麼可笑的事。”唐玲道:“既是貴幫中無人能夠解鎖脈拂手法,三位就該從命算了,還來此求的什麼醫呢?”白鳳道:“我們雖然不畏死亡,但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毫無代價。”唐玲道:“好強的嘴啊!明明是求命而來,卻又自詡不畏死亡,你要如何一個死法,才死的甘心呢?”白鳳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唐玲格格一笑,道:“那很好,你們有何能耐索還此債呢?”語聲一頓,不待白鳳答話,搶先説道:“不過,還有一條可保你們命的方法。”白鳳道:“什麼方法?”唐玲道:“立下誓言,受命花令,立時可得解活脈,還你武功。”白鳳道:“除此之外,難道再無別策了嗎?”唐玲道:“沒有了,只有這一條路,絕無選擇。”白鳳冷笑一聲,道:“如若我們制服了你唐姑娘,難道也不成嗎?”唐玲道:“我不信你們女兒幫中有此等高手。”白鳳望了兩個佩五朵金花的少女一眼,言又止。

只見左首一位佩五朵金花的少女,緩緩站起身子,道:“唐姑娘口氣很託大…”唐玲接道:“你不服氣。”那少女緩步離位,行入了場中,道:“不錯,妾身想領教姑娘鎖脈拂手法,開開眼界。”唐玲道:“當得奉陪。”正待起身,那綠衣少女卻搶先而起,道:“不用姐姐出手,小妹試試女兒幫中高手。”綠衣少女一按桌面,嬌軀突然飛起衣抉飄飄的落在佩金花女人身前,指着她佩金花説道:“你滿金花,代表什麼?”金花少女道:“代表着榮耀和武功。”綠衣少女冷笑一聲,道:“我去打造一百朵金花滿全身,我不信那就能表示武功。”金花少女怒道:“誰要你相信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整個女兒幫,能夠佩戴五朵金花的人,只有我們兩人,你能勝了我,對女兒幫而言,那是人中翹楚了。”綠衣少女道:“你是幫主?”金花少女接道:“幫主之下,女兒幫中僅有的兩位五花舵主。”綠衣女少道:“你有沒有姓名?”金花少女道:自然有。”綠衣少女道:“可否説出來?”金花少女道:“攝魂女歐陽菁。”語聲一頓道:“姑娘似乎也該報上姓名。”綠衣女道:“修花女婢賈萍。”歐陽菁道:“修花女婢,那是一個丫頭了?”賈萍怒道:“你可是看不起丫頭嗎?”歐陽菁目光一掠唐玲,道:“如是這潯陽樓上,還有身份較高的人,我希望能夠由那身份較高之人出面。”賈萍冷冷説道:“我家姑娘,天上仙子,豈肯和你們那些庸俗之人一般立門結幫,廣收弟子.除了我們四姐妹外,只有八個花女,餘下就是車伕、馬伕,那就更不放在你的眼下了,”歐陽情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暗中一提真氣,接道:“姑娘可以出手了!”賈萍道:“只你一位嗎?”歐陽情道:“怎麼樣?賈姑娘好像是已左券,勝無可疑了。”賈萍目光轉註到另一個佩金花少女的身上,道:“那一位前也佩有五朵金花,身份和你一樣。餘下之人,都是求醫而來,是嗎?”歐陽菁道:“不錯。”賈萍臉一整道:“如是兩位一起出手,一戰就可分出勝敗,如是咱們單獨動手,還得再打一場。”歐陽情道:“姑娘好像必勝無疑了。”賈萍道:“我想差不多吧!”她説的自自然然,一派天真。

歐陽菁臉上一變,道:“姑娘先勝了我再誇口不遲,"左手一揚,呼的一聲,劈了過去。

賈萍也不讓避,左手一抬,硬接掌勢,右手緊隨着左手拂出。

白鳳叫道:“當心她鎖脈拂手!”歐陽情嬌軀一轉,陡然之間,閃到賈萍身後,雙掌開出,分攻賈萍兩處要

這一閃避身法,快速絕倫,而且也巧妙無比,只瞧的慕容雲笙暗暗讚道:“好身法,想不到女兒幫中人,竟有這等高手。”轉目望去,只見那笑裏藏刀田奉天和冷手搜魂戴通,也瞧的聳然動容。

賈萍亦知遇上勁敵,臉上的輕鬆之情登時收斂,微一,向前竄出八尺。

哪知歐陽情動作奇速,如影隨形,疾轉身後,賈`萍不過剛停好身子,歐陽情已然追到,揚手一拍,拍向賈萍背心。

賈萍本要轉身拒敵,突覺掌風來,只好又縱身向前竄去。

但那歐陽情似是不願和她正式動手,以武功相搏,只是憑仗靈巧的身法,一直追在那賈萍身後。

賈萍只覺身後緊追的歐陽情,有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心中大急,繞樓而轉,希望擺那歐陽情的追蹤。

哪知每當她停下腳步時,歐陽情掌勢即及時而至,迫得她無法轉身敵。

一個奔走,一個追趕,兩人繞樓而奔,片刻間,轉了數週。

笑裏藏刀田奉天,回目一顧戴通,道:“戴兄見多識廣,可知這是什麼武功嗎?”戴通臉一紅,道:“兄弟不知,還得田兄指教一二。”田奉天道:“'附身鬼影',這原是青城山鬼道人莫桑的獨步武林的身法,那莫桑己然三十年未在江湖面,傳言他已死去,怎會把這套前無古人,獨擅江湖絕技,傳了下來。”談話之間,忽聽賈萍嬌聲説道,"小心了。"翻腕出長劍。

她口中雖然呼叫,人卻未停過一步,而且奔行愈見快速。

那歐陽情連番出手,一直未傷到賈萍,心中亦是暗自驚駭。

賈萍又繞樓奔行一週,陡然揮動長劍,向身後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