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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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趕她走了。張小師鼓著頰，這已經不是第一回。

“是…”真的不是她會錯意，不知為何，他老一副怕別人看到她的樣子。她知道自己這窮酸樣敗壞了他府中的格調，但也不必這樣啊。

慢地往外走，忍不住回頭看一眼，沃英卻仍舊背對著她。她垂眼，沉寂跨出廳門。

“沃大人…”見閒雜人等離去，那夫人即刻軟語呢喃，上前兩步貼近沃英。他淺淡微笑，將她斜過來的香軟身子扶正，關懷道:“夫人，您痛嗎？為何站不穩？”誠懇得不得了。

“不…”那夫人神情一僵，又泫然泣“沃大人…您可幫幫妾身，妾身夫君因為上次的事情而被查辦，愁憂攻，已心力盡瘁，現卧病於榻，能幫咱們想辦法的…就只有沃大人您了。”好可憐地幽幽垂首，晶瑩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上次的事？”沃英放開攙扶的手，些微退開，讓那夫人沒有準備地往前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請恕沃某不明白，上次的事是什麼事？”

“就是…”那夫人才站穩，左右張望了會兒，才繼續虛弱地道:“就是您要咱夫君替您…替您…”有點急了。

“喔！”沃英一擊掌，恍然大悟。

“就是你夫君收賄拿錢上青樓吃花酒，然後被我知道，接著我便請你夫君給我辦些小事的『那件事』啊？”

“是…是的。”那夫人美麗的臉龐微微地扭曲“咱夫君已經照您的話，將機密的公文給您過目，所以，現在他有難，您是否可以…”

“可以什麼？”沃英無聲而笑，一手負後，踱出個隔閡，輕道:“我可沒説替我辦事，就得讓他身啊。”

“咦？”那夫人楞住。

“你夫君替我冒險，是因為他自願。”好無奈地説明。他的確是沒費半分力氣威嚇，僅等著他人自作聰明，這種出賣奉獻，只是被他誤導的自以為是。

“所以，你夫君是死是活，甘我啥事？我可沒他幫我。他賄賂公行，理應得以責罰，你求我，那也是沒用的。”不是由他直接上書揭發，已經算很好心了。

夫人氣極，怒道:“你…你難道不怕咱們也告上你一狀？”御史犯法，罪責更是加重！

他淡雅一笑，卻讓人不寒而慄。

“呵…這樣也好，省得夫人你老要上府辛苦賣風騒，以保住那些榮華富貴。你們如果嫌平常子過得太安逸，可以儘管試試。”他絕對奉陪，到時包準采刺，混淆是非，顛倒黑白“還是説…你希望你夫君再多一條漏秘密的罪刑？”他微微笑語，眸底閃著詭異光芒。

夫人滿臉錯愕，呆立在原地，本接不下一句話。

“請回吧，夫人。”別再費時間。

輕揮袍袖，他甚至不搭理她會有什麼其它反應就走了出去。

才跨門檻，就見張小師抱著木盤，背脊緊緊地貼着樑柱，她很慢很慢地轉過頭，直視著他，她面上的表情，是他從未看過的驚訝。

“你…怎能如此冷酷？”她問，幾乎是無意識的。

沒想到，她只是覺得好奇所聽到的東西，讓她這麼…這麼震撼。

瞅著她，他眼瞳中隱藏著某種思緒，道:“這些人都是因為有求於我而想盡辦法前來阿諛奉承。我已經説過，他們愛等就讓他們等，誰準你私自到這兒招呼？”她不答，只道:“你為什麼…不幫他們？”還落阱下石？

他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你了不瞭解我是做什麼的？以為我開善堂？這也幫，那也幫，我豈不是忙死了。”

“…你老是喜歡把話説得很難聽。”她小聲地説著。

“你…覺得我很令人生厭？”他冷淡間出一句，身側隱隱握拳。

張小師沉默，沒給回答。

“是不是？”沃英再問，眸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