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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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高塔中的公主，你不是屠龍的騎士，飛翔，該往何方前往？只是最最平凡的兩顆星子，在黑暗的穹蒼裏會、撞擊，然後，那璀璨的光裏，是我不平凡的念意。

機組人員住進曼谷市區內平時下榻的五星級飯店。

這一夜，許曦睡得並不好，卷着被子盯着梳妝枱上的小燈發呆，腦中盤旋着魏鴻宇的話語，反覆想着，久久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她作了一整夜的夢。

夢中出現好多張面孔，同期的姐妹們、公司裏的前輩、受訓時的教官，還有母親驚慌而悲傷地着眼淚…她太悉那樣的畫面，她好想安她、保護她，想告訴她不要害怕，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然後，夢境的黑暗底端，魏鴻宇朝她走近，嚴肅和嘲諷兩種神情不斷錯着，説着她聽不懂的言語…

隔天一早，機組人員按時在飯店大廳集合，她特地在眼部加強彩妝，又撲上亮橘的腮紅，掩去略嫌蒼白的臉蛋和眼下淡淡的黑暈。

因為是實習身分，依公司內不成文的規定，她必須幫大家統一辦理hut手續，回房間鑰匙卡，然後點齊行李數量，再確認所有行李都搬上前往機場的專用巴士。

曼谷市區裏，車是家常便飯，四十分鐘的路程，花了將近一個半鐘頭才開抵機場。

由於昨晚空橋調度的關係，飛機被牽引車拖到較遠的停機坪上，因此必須再搭乘接駁的小巴士前往停機坪。

飛機起降，稱為一次flight，也叫做lg，一條腿。

你可以問一名空服員:“你今天需要飛幾條腿？”也就是問今天必須飛幾趟的意思。

座艙長艾蓮達在台北出發時，就發給每個人在這次飛行中每條腿的位置表，一登上機艙，所有人按位置表的分配，開始飛行前的準備工作。

“酷老弟，裏面三個機頭請你泡ab過去。”關谷放好行李，邊檢查着座位後的氧氣筒度數，邊細聲細氣地説。

“他們昨晚和安東尼機長一起到飯店頂樓的酒吧喝酒，可能聽他提到你的ab調得剛剛好，今天一上機，不用人家問，就主動點飲料了，所以要麻煩你一下。”許曦先是一怔，隨即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我知道了，不麻煩的，我等一會兒就送去。”某個意念一閃即逝，她彷彿抓住了那男人的話意。

她泡的ab和嬉皮匿稱讓安東尼機長留下深刻的印象，才會在喝酒閒聊間，將有關於她的訊息傳達出去，而今天從曼谷接飛的皮爾斯機長等機頭三人，也算慕“名”而來吧。

這就是他想教她、要她知道的嗎？

可是…她並不想學呀！

不就是一杯咖啡而已？咖啡是拿來喝的，誰管他手段不手段的。

還有酷老弟這個匿稱，旁人喜歡這樣喊她，拉近彼此的距離，難道她也有錯嗎？

為什麼他要擺出那樣的姿態？自以為悉了什麼，好像在指責她，認為她是故意在咖啡上下功夫，想引起誰的注意？

她才不希罕他那些似是而非、莫名其妙的理論。

苞着，腦中又想起那份評語資料，和艾蓮達姐所説的話…

這跟喜不喜歡沒有直接關係，魏鴻宇不是個會做表面功夫、隨便應付了事的人，他會寫這樣的評語，一定是覺得你本身擁有這樣的特質。

沒有直接開系，那是否表示有間接的關係？

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又到底如何想她？

可能是睡眠不足，許曦竟覺得太陽隱隱痛起來。

小托盤上放了三杯美式黑咖啡，她端着走向駕駛艙，登機時間還沒到，駕駛艙的門並未關起。

先在門口探了探，沒看見機長和機師，只有籍的副機長寺田坐在副駕駛座上，他膝上攤着厚厚的飛行資料，正忙着用無線對講機和塔台的人聯絡，兩手純地扳動周遭和頭頂上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