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靠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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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哪裏了？”易麟朔不回答，身上的水珠不停地落着。外套沒有穿，就一件濕透的單衣，嘴被凍得青紫，臉也是蒼白的。看起來在海底泡過很久…

潛水？還是落水？！昨晚到底幹嘛了！

可能經過昨晚昂跑到學校裏一頓喧譁，易麟朔出現在學校，特別是由我攙扶着出現，探照燈的視線和七嘴八舌的議論要轟炸掉天頂的架勢。

扶着易麟朔進去他宿舍的時候，一進門就踢翻地上一罐沒喝完的啤酒，接着踩到一隻望遠鏡，啤酒的體髒了一本琴譜，後來被一張橫到面前的椅子撞到，我和他一起朝旁邊栽去！

幸好旁邊就是沙發——易麟朔倒在沙發上，我倒在他前，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伸手抱住了我，我的臉埋在他前，聞到那股舒服的男生味道。

不過僅僅三秒鐘，他將我推開，我觸電地跳起來。

易麟朔很快的速度撿起地上那本琴譜，用衣袖去擦。可惜自己的衣服濕答答的全是水，越擦勻染越開，我看不過眼地拿過來:“我來！”擦乾淨了琴譜再頭看他的房間，天啊…這哪裏是人住的房間？

鞋子東一隻西一隻，雜誌、琴譜和唱片到處都扔的是，髒衣服不是掛在沙發上就是在書架裏，茶几上全是啤酒罐和快餐的盒子。

我倒一口冷氣:電視裏演的又帥又幹淨的男生真的是假的哦。易麟朔，除了自己的衣服和臉能整整乾淨，簡直就是生活在垃圾堆的垃圾大王！

我把書架裏的髒衣服襪子扒拉出來，順便把其它倒着放的書分門別類全都好。髒衣服丟在地上不好，撿起來，抱成一團，枱燈上掛的一雙襪子拿過來，沙發背上掛着大衣拿過來，還有煙灰缸裏的內褲——一手指挑起來，險惡地鼻子。

這時洗漱間響起水聲，我經過的時候，一隻手從門縫伸出來，居然準確無誤地把濕衣服一件件拋到我手裏:衣服、褲子、帶、內褲…

這人…

我手一鬆，東西全丟地上，吼:“易麟朔！”門合上，透過瀰漫白霧的厚重玻璃門，隱約可以看到易麟朔的身影在晃動。

我咬住牙齒，真想就這麼摔門而出，可不知道哪筋搭錯，罵了一桶後還是撿起來進洗衣間裏。

出去後，洗完澡的易麟朔盤着腿坐在影院前的羊地毯上。穿了件黑的針織衫，寬大的v型領口和寬大的袖口，空蕩蕩的看上去整個人格外瘦長。剛洗過的頭髮還沒有梳，卷卷的，老七八糟疊在一起，跟平時的樣子差好多，卻依然漂亮帥氣。

我譏笑:“看不出來你外表光鮮實際上是個大垃圾王！”

“…”

“喂，你那麼多女朋友，就沒有一個來幫你搞搞衞生？”

“…”

“難怪你的衣服大多是黑！我終於知道，白的衣服在你這裏也會變成灰！”痠背痛，停下來的時候，地板被掃過、拖過，櫃子啊桌子大概也都擦了兩遍，就剩一些凌亂的物品沒有擺整齊。

鏡子裏的自己戴着圍裙，兩隻袖子被捋得高高的，完全一副傭人的模樣。

再看盤腿在羊毯上的易麟朔，優哉遊哉、悠閒無比。我立即像被打懵了一樣站在原地——我這是在幹嘛？給他收拾屋子？從小到大抹布都不願碰下的我，現在居然…

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喊:“易麟朔！”易麟朔抬首望向我，眼睛像兩塊黑亮的寶石。

“你不是受傷了？”怎麼現在看起來神比誰都好？！

“我説過？”

“你沒説過，但…你不是讓我扶着你回來？”

“有些累了。”

“只是有些累了？”

“嗯。”

“kao！”掃把丟到地上，我一邊解自己的圍裙一邊走到門口去換鞋。我真的神經搭錯了！我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