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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豆腐菜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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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些年鬼谷所殺的人都是懷壁其罪,真論無辜的話恐怕也十之八九了,所以是鬼谷這些年乾的事其實也造孽的。

“我知道,這些年過來,你們死傷有多少隻有自己知道。”許平擦了一把臉,漠然的説:“現在皇家的態度也是正確的,因為他們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支持你們,説難聽點你們的功勞不可能拿上台面公之於世。

甚至可以説你們的功勞只要公之於眾的話,皇家都會第一個剿滅你們。”

“老祖宗,那現在您的意思,就是讓鬼谷派自生自滅麼?”李道然嘆息了一聲:“現在世間對鬼谷爭議的聲一波高過一波,説我們是靠着皇家奉養的駐蟲,除了吃以前老祖宗留下的老本之外什麼本事都沒有。”

“確實是沉寂了太久,誰叫你們平時沒別的作為呢!”許平伸了一把懶,琢磨了一下問:“我記得沒錯的話,全國各地的孤兒院和各種福利院都是皇家親自派人打理的,你們可以優先在這些地方挑選資質上佳的孩子收入門下。

而且還可以不定時的開門收徒,條件都這麼好了,難道就沒培養出一些撐得起枱面的人才?”鬼谷所擁有的條件確實很豐厚,各地福利院收養的孤兒到了年紀都是鬼谷優先選拔的,之後才輪得到御用拱衞司去挑,畢竟都是皇傢俬權的機構,所以過半的人馬都是沒有任何淵源和牽掛的孤兒。

而且還可以收一些求上門來資質比較好的小孩當門人,按理説天下任何的幫派都沒這樣的有利條件。

更何況其他的門派都得為錢擔憂,除了修煉外也得考慮門派的發展。鬼谷受皇家奉養,每年撥的銀子就是一筆天文數字,在這樣安逸的情況下還不能花點心思幹些可以揚名立萬之事,這多少也有點説不過去。

“哎,難以啓齒啊。”李道然苦笑了一下,嘆息説:“祖師爺,您不知道現在的世道,熱兵器當道推崇武學的已經不多了。

真正肯吃苦練武的人其實不多,而且修煉武功的秘籍每一代都有人心血來的去改,據説戰龍訣的入門之法已經被改得亂七八糟了。

九鳳玲瓏功的情況也差不多,這也導致現在鬼谷門下的一宮五行堂青黃不接很是尷尬。”

“當年不是説了麼,授之必當傾囊以授,絕不能玩什麼留一手的把戲。”許平冷笑了一下,師傅留一手這事果然是個弊端,可於人而言真是誰都免不了俗,果然自己説的話都是廢話了。

“百花宮的宮主現在走火入魔閉着關!”李道然尷尬的笑着:“可她的修為是在地品中階,這還得賴於百花宮一脈相承沒什麼複雜的事,不過五行堂那邊就慘了。

修為最強的兩個堂主也是剛突破地品,其他三個都在破境的邊緣上掙扎着,好幾年了一點要突破的跡象都沒有。”作為一個傳承了三百年的門派,弊端還不止於此。

戰龍訣的入門被改得亂七八糟不説,就連當年血手魔君留下的秘籍都不知道去哪了,按理説戰龍訣修煉得走火入魔的話是絕對的有方可醫,可現在五行堂的人沒了這個定心丸個個都修煉得戰戰兢兢的,這也是導致他們修為一直停滯不前的原因,可以説鬼谷身為國教。

但除了觀天宮人少傳承有序外,其他一宮五堂的情況可不容樂觀。

“淪落到這地步了啊。”許平有些失望,也有些痛心,當年創下五行堂的時候門下五徒後來都是問鼎天品之境的高手,沒想到而現在的五行堂竟然沒落到這地步了。

李道然在旁邊沒敢多説什麼,説到底武力的事和他觀天宮無關。可鬼谷一脈博大深,大家又都是一體相連榮辱與共,五行堂和百花宮的沒落他們自然也受到了牽連,所以這些一向不問方外之事的傢伙也倍困擾。

“你先退下吧!”許平沉着,面淡然看不出所想。

“是!”李道然也不敢再多説什麼,畢竟鬼谷派現在落到這地步他也覺得無顏面對祖師爺了。

嘆了口大氣,沐浴完後許平窗上了寬厚的道袍,過久了帝王的生涯沒人伺候是一件奇怪的事,許平發現自己穿衣服的動作很是笨拙,笨拙得就似是在牙牙學語的孩子一樣。

好不容易穿上了又因為身體太瘦了覺很是彆扭。這乾屍一樣的身體啊,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許平看着自己枯瘦的身體是哭無淚,沒想到復活的過程那麼漫長,看來在有個人樣之前自己還得在這住久一些。

這是一處深山老林裏的院落,外表看很是普通,但琉璃瓦頂和楠木大門都在透着一種低調的奢華。三百年了這裏一點改變都沒有,還是和剛建的時候一樣簡單,想來也是因為經常有打掃的關係所以倒是滿乾淨的。

這是當年許平的起居之地,在心煩意亂的時候總會來這和師兄陳道子好好的聊天解悶,每次來都會在這小住幾天陶冶一下身心,讓自己有冷靜的頭腦可以思考天下之事。

小院不大,位於懸崖之上只有一條石階可出入,要經過石階的話就必須路過觀天宮,所以別説外人了,就連鬼谷門下其他的人都不可能叨擾,是一個可以安心閉關不用擔心被打擾的地方。

房內都是當年所使用的器物,每一樣都是皇家御製的御用之物,就連一個杯子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不過現在在許平的眼裏這只是一些生活用品罷了。

房間簡單卻又高雅,幾百年了這老手藝的楠木大牀依舊結實得嚇人。盤腿坐在上邊,許平呼吐納着,戰龍訣的功法修煉了無數次已經是爛於心了,身上的真氣還很虛弱,比起自己人間顛峯的時候特別的渺小,不過好在力量在持續的恢復着。

乾枯的體在恢復血,內丹也處於虛弱的狀態,一切都急不來,良久以後,許平才睜開眼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覺上似乎血多了一些看起來沒那麼恐怖了。

涅盤重生,不只是體和力量有了一個嶄新的開始,似乎連心境都產生了變化。不是半世帝王的老氣橫秋,少了當年似乎看破一切的聖心獨裁。

許平覺到自己的心境變化似乎又回到了十多歲時,還沒有津門之戰的血腥,還沒經歷過陰謀詭計的洗禮。

就像那時候闖蕩江湖一樣單純,想遊戲人間,想年少輕狂的肆意妄為,對於三百年前的一切似乎都看得淡漠了,或許時光逝自己不該總去想那些已經歸於塵土的人和事。

豁然開朗,心境上質的飛昇讓許平覺到一種完全的新生,似乎是斬斷了前世今生一樣,思想也不會總被過去的事所牽掛。不會思念某一個人而悲傷,也沒了那種一世帝王似乎渾然天成的傲氣,沒有了俯視蒼生一切瞭然於的雄才謀略,從墳墓裏走出來的的一切陰霾都消失了。

再次走出房間的時候,許平臉上沒有了不怒自威的沉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年少輕狂的笑意,吊兒郎當又有幾分痞,怎麼看都像是街上那種調戲少女的氓地痞。

“祖師爺,您需要用膳麼?”李道然等在門口,畢竟許平的存在是一個天大的秘密,所以他不敢帶自己的門徒前來,一切只能是親力親為了。

“不會要我也吃齋吧,大魚大伺候着。”許平哈哈的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開始期待起了食物,閉關了那麼久肚子也是真餓了,心裏開始想念起食物能給帶來的簡單又直接的享受。

“當然有,您在哪用膳。”李道然微微一楞似乎有些不適應,但還是馬上恭謹的問着。

“在這吃多無聊啊,到山下去吧,在別人面前我就當你手下一個小門徒得了!”許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道士裝,長了點後看起來還湊和,最起碼不像之前那樣骸人。

“是,您請!”李道然也不敢説什麼,本來是恭敬的要許平走前邊的,不過許平意味深長的看着他,李道然瞬間就反應過來以師傅的身份走在前邊,一邊走一邊忐忑的回頭看着,明顯這樣的身份他特別的不適應,顯得戰戰兢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許平突然揍他。

許平倒是一副自在的模樣在後頭哼着小曲,腳步倒很規矩,只是臉上的吊兒郎當頗有些不尊師重道的散漫。兩人一前一後下了山,李道然走在面前扭捏得像剛被人暴了‮花菊‬一樣。

那蹣跚的腳步怎麼看怎麼不自在。許平下了山後立刻裝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如是一個真正淳良的三好少年一樣老實的跟在他身後。

這樣的角扮演玩起來倒也是有趣。觀天宮沒多少門人,地盤大卻清靜得和廢墟一樣,到處透着一股陰森森的味道。大概也是因為這裏學的都是門歪道,在世人的眼裏一個個神神叨叨的很像變態,所以即使在鬼谷派裏其他的門人沒事也不會來這邊串門。

李道然把自己的弟子全抓去閉關,隨便丟了本書美曰其名叫他們去參悟,實際上是擔心哪個兔崽子四下亂跑不小心得罪了這位祖宗到時候不好收場,所以現在的觀天宮更清靜了。

原本這陰森的環境可以去演鬼片,現在估計鬼來了都覺彆扭。觀天宮的伙食一向是清茶淡飯為主,就算有錢但子過得和苦行僧差不多,想找點油膩的東西都難,講究的是一個清心寡慾。

許平上輩子什麼山珍海味都吃過,現在又點名要大魚大,李道然知道要是讓這位祖宗吃自己觀天宮的飯菜,沒準他一怒之下會把這給拆了,後廚那邊,豆腐,菜油,各種的豆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