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八十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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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你的計劃是合適的？”

“嘣！”

“唉…”這三個聲音是從三個人分別發出來的。第一句話是老神在在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柯林斯伯爵吐出的，第二個則是雙手握拳怒目圓睜瞪着他的皮埃爾男爵踢翻椅子站起來的聲音，而最後一個就是一臉痛苦和無奈地坐在長桌最上頭的聖殿大團長大人。今天是普通的一天，天氣很好，空氣很新鮮，花在開，鳥在唱，人們在歡笑。但是對於大團長來説，今天很不好。太陽太大，空氣裏都是馬糞味，花開得太豔，鳥唱得太吵，人嗎…説到底也是他自己不好，退一步來説是他自己考慮欠佳才要來受這個本來能避免的罪。

其實大團長不過是開了個聖殿經常會開得作戰會議而已，主要是在耶路撒冷東面的一座小城市周邊發現了一羣穆斯林強盜的蹤跡。這本來就是聖殿的職責所在，大團長找手下來商量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但是他唯一做錯的就是同時叫上了聖殿防務官的科恩。德。克萊德伯爵以及聖墓監察官柯林斯。德。鮑德温伯爵。這讓本來簡單的事情變得很複雜，非常複雜。

其實就這樣一場小戰鬥，不論是科恩還是柯林斯隨便哪個出來都沒有問題。但是大團長也就是因為一時的心血來好死不死的同時叫上了他們兩個，結果就是…一山哪容二虎。還沒有辦正事，這兩隻老虎就先自己咬起來了。大團長的腦袋呼的一下就大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調停才算是恰當的。別的不説，作為聖殿第一神領袖的牧師團老神甫大人也只是縮着脖子在一邊幹看着，就算是一句話也不上。他又能説什麼呢。

説到這裏也不得不要解釋一下聖殿這兩個職位的各自作用。先説防務官吧。這個大家在前面也瞭解了一下。説到底他就是聖殿的軍事領導人。如果將大團長比喻為總統，那科恩就是聖殿的三軍參謀長了。而聖墓監察長卻不是我們理解意義上的檢察院之類的腳。在和平時期，聖墓檢察長負責聖城以及周邊地區的防務安全，有點像京畿衞戍司令這個職務。而等到聖殿要出去打仗了，他們在紮營的時候就會在營地的中間搭一個圓形的帳篷，就代表耶穌的聖墓。如果打贏了這裏也許不算什麼，但是一旦戰爭向不好的方向發展，那麼所有的聖殿都會向這個地方靠攏。他們會死戰到最後一刻，也就是聖殿最後的防線。而被選出來守護這個帳篷的聖殿騎士往往是所有騎士中佼佼者。

從這兩個方面來看，大團長同時叫上他們兩個來也是應該的。但是錯就錯在，他們兩個互相看對方不順眼這個小小的，應該不用大團長來考慮的問題上。所以對於剛才柯林斯懷疑科恩的作戰計劃，然後是皮埃爾男爵的憤怒回擊，大團長也只有搖頭嘆氣的份。

“坐下。皮埃爾…”相對於自己的兄弟的憤怒，科恩卻一臉的平淡。他看着自己的這個好兄弟直到他氣鼓鼓的嘟囔着拉回椅子，才轉頭衝着坐在旁邊的海曼斯一笑。

“也許你能幫我向檢察官大人解釋一下，關於這個小小的行動他不需要如此的緊張。我的兄弟。你説呢…”

“不用麻煩了。海曼斯兄弟。”柯林斯一笑，將打算站起來向他解釋這個計劃的海曼斯給按了下去。他平淡得面對着科恩的視而不見，從一開始他好像就當柯林斯以及他的人是空氣，科恩所有的話全部是對大團長説的。

“防務官大人。也許您能回答我所提出的一個小問題。如果您有空的話…”

“好的…不知道您有什麼問題呢。監察官大人…”既然被點名，就算科恩再不願意也必須要看着柯林斯。

“當然了。如果您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介意為您解釋。畢竟您沒有打過…緊張也是正常的…我能理解…”

“謝謝您。防務官大人。”柯林斯聽出科恩在譏諷他並沒有參加過多少大的戰役。畢竟就戰功這方面來説，他面前的兄弟有着比他多得多值得誇耀的功勳了。

“您的計劃我聽得很清楚，不過我的小問題就是…這裏，您好像忘記了…”科恩看着柯林斯用手指指的那個點，身體不由得繃緊了。其實他的計劃很簡單，這羣敵人並不是薩拉丁的手下，不過是周圍山區裏一羣打算過冬的穆斯林沙匪而已。科恩計劃派遣兩個小隊從兩邊夾擊他們，但是他卻在攻擊通道上空出了穿過一小段丘陵的山徑。看起來似乎是打算將他們從這裏擠出去，其實是讓自己的手下在通道口埋伏爭取在他們沒有完全展開隊形的情況下將他們全殲。但是在説這個計劃的時候，科恩並沒有説出來。因為他覺得就大團長來説，他可能不會贊成這種有損騎士榮譽偷襲戰術。但是他沒想到的是，竟然會被柯林斯給看出來。不過也從這一點看出，安妮的單獨輔導沒有白啊。這個小子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但這個想法卻讓他憤怒而不是欣喜。

“啊。那裏不過是一條小路而已…”大團長看了一眼，那條路在他看來太不起眼了。他以為柯林斯不過是在雞蛋裏挑骨頭而已。所以忙不迭的在替科恩講話。其實這兩個騎士大團長一樣的喜歡，科恩沉穩老練，柯林斯年輕進取。兩個都是聖殿的中砥柱，但是卻是水火不容。當然了大團長將這歸集為年輕人之間的好勝心，卻不知道他們兩個其實在為一個女人而較勁。

“但是那些可惡的強盜卻有可能從那裏逃走…尊敬的大人。”雖然柯林斯的口氣很恭敬，但是卻同時和科恩兩個人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在光榮的聖殿騎士面前，這羣烏合之眾本就是不堪一擊的。”大團長後面的這句話讓兩個騎士不光光是聳肩膀這麼簡單了。唉。這就是差距…差距啊…“那麼防務官大人。您要兩隊騎士呢，還是三隊騎士呢…”柯林斯一笑，反正他是不打算讓大團長明白的。他要注意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面前的聖殿防務官，科恩。德。克萊德伯爵大人呢。

“我的兄弟能對付…”科恩不留痕跡的將柯林斯的企圖給擋了回去。他不打算告訴面前的這個混蛋，他全盤的計劃。他已經選好了出征的騎士，他打算讓皮埃爾帶人負責兩翼，讓海曼斯帶人負責堵截。

“我不介意讓我的兄弟們去堵上這個小小的缺口。也許他們能從各位前輩面前學學怎樣才是一個合格的聖殿…”柯林斯用手指敲打着那個小小的缺口。其實説到這裏，兩個男人都知道這個要害才是建立功勳的地方，旁邊都是策應。

“不用。我的手下能對付。監察官大人，也許耶路撒冷更需要您和您的兄弟們。我聽説女王陛下昨天特別勒令您和您的手下去駕前效勞…我想應該有無數的女士等着您的垂青吧…大人…”海曼斯曾經和科恩單獨過這個計劃，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功勞被柯林斯搶走了。

“你他媽的放。你才是躲在女人裙子底下的膽小鬼呢…”柯林斯這邊一個黑頭髮的騎士拍案而起，坐在他對面的皮埃爾男爵也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兩個男人立即隔着桌子用眼神絞殺起來…

“坐下。亨德里克。我的兄弟…”柯林斯一笑然後讓自己身邊的手下別動。

“你説得不錯，海曼斯兄弟。也許聖公主殿下這次會需要我們的護送，就如同上次那樣。畢竟聖殿才是唯一能信賴的。你説呢，侯爵大人…”

“各位大人…”納爾遜侯爵坐在長桌的最下面一頭對着兩個同時看着自己的聖殿戰神苦笑。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聖殿公敵的覺，侯爵暗想自己不過是護送了那位聖公主一趟，這兩位有必要表現出一臉想要撥自己皮的敵意嗎。因為他的爵位一下子伸到了侯爵的位置，所以現在所有的軍事會議聖殿大團長也會邀請他參加，其實他一點也不想摻乎進來。是。他的爵位是最高的，但是就他的資歷而言。這種事情上哪有他嘴的份。剛才進門的時候，他看見科恩帶着海曼斯子爵以及皮埃爾男爵坐在長桌的一邊，柯林斯則帶着自己的新盟友莫非斯子爵亨德里克男爵坐在對面。這種位置就如同是分別代表聖殿中堅和代表聖殿新生代兩幫勢力的當面對決。雖然納爾遜是個侯爵，但是面對裏面的暴風驟雨只有拔腿而逃的覺。所以從會議開始他就一直避免被人看到，結果沒想到還是被颱風尾給掃到了。

“那個…那次我不過是聽從了大團長大人的命令而已。這也是阿卡主教的諭令。那個…我覺得剛才的計劃很好…我沒有什麼意見…當然了監察官大人的擔心也是正確的…”

“哼。”對於侯爵的示好，科恩和柯林斯只給了他一個冷冷的微笑。

“現在你還有什麼問題，監查官大人…”

“沒有了。既然防務官大人您已經安排好了，並且是海曼斯兄弟親自出馬。我怎麼可能還有別的問題呢…”柯林斯也報以冷笑。他是想為難一下科恩，但是他並不想搶海曼斯的功勞，他想得更多的是為自己的手下爭取更多的實戰經驗。對於騎士來説，戰場是唯一的課堂，戰鬥則是唯一的老師和課本。

“那好。那好。今天我們就到這裏，科恩。你安排下面的戰鬥吧。”大團長就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他也覺得這場讓人煎熬的會議應該要結束了。

“遵命。大人。”兩邊的騎士同時向這個大人行禮，然後涇渭分明的退出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