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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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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鑫出身地主富裕階層,自幼飽讀詩書,中過秀才,也算是深受封建禮教文化薰陶的人,但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忠義之人!對他來説,帶兵打仗唯一的目的就是升官發財!以前參加湘軍打長,就是指望剿滅長的時候建立卓著的功勳,搏一個大大的功名,撈個大官噹噹。

可現在,大清轟然一聲倒下了,完蛋了,他的這個想法自然也就跟着破產了。

王鑫從小就是個有大志的人,看到天下大亂,四方豪雄並起,他那顆不安分的心也終於開始蠢蠢動起來。

他不是曾國藩,眼裏壓就沒什麼忠君體國的思想。

他對曾家兄弟的一貫作為也若觀火,好幾次和老師羅澤南私下裏聊天時都曾談起,曾國藩不遺餘力地壯大曾國荃的吉字大營,餉銀總是優先支給吉字營,有什麼好的裝備也總是優先裝備吉字營,這明顯帶有私心!明顯地是想打壓異已,培植完全忠於曾家的曾家軍。

你不義,我不忠!

自從曾國荃的吉字營加入湘軍之後,王鑫就打消了誓死效忠曾國藩的念頭!只不過那時候,大清朝還在,皇上還在,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所以他王鑫只能夾緊尾巴做人。可現在不一樣了,天下亂了,皇上倒了,誰手裏有兵有槍,誰就是天王老子。

王鑫決定撇開曾國藩單幹了!

萍鄉一戰,王鑫不做任何抵抗就棄守!

一戰,王鑫只派了兩百個江西佬守城,聽説都讓護**用炮給炸死了。

新餘一戰,王鑫還是隻派了一千多江西佬做替死鬼,在護**四面圍攻之前,他的鑫字營早已經安全撤到了郭家渡,一方面向南康假傳敗戰消息,將禍水引向江西兵,以挑起湖南兵和江西兵的內鬥,一方面,王鑫卻已經在緊鑼密鼓地盤算着殺回湖南老家了。

要想成就一番霸業,湖南是一定要拿下的!

眼下秦漢的護**大舉東征,和曾國藩的湘贛聯軍狗咬狗,他正好趁虛回師長沙打一個冷不防。聽説長沙只有一個新編的警備師駐守,王鑫非常自信,以他一萬多能征善戰的兵,要打敗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師,那定然是輕而易舉之事。

在獲知護**已經攻佔新餘,並且前鋒部隊繼續向東進攻之後,王鑫的一萬人從郭家渡竄進了深山密林中,專挑羊腸鳥道向西疾進。

**洋田,劉勝帶着兩個團晝夜行軍,今晚正好在此宿營,他的臨時師指揮部就設在洋田的一道山樑上。

經過了兩天一夜的急行軍,戰士們實在是疲憊不堪了。

從萍鄉分兵時,劉勝也沒有想到,這條道路會如此崎嶇難行,有時候地圖上短短的一段直線距離,卻需要在山彎裏轉上大半天才能走過!巍峨蒼茫的武功山脈,成了二師行軍路上的大老虎,穿過武功山,足足多走了五天時間。眼看距離預定的時間已經只剩下兩天了,可他的部隊才進到安福一帶,距離吉水還遠着呢。

想起分兵前校長的嚴令,劉勝不由得如坐針氈。完不成校長的軍令,自己被槍斃事小,壞了護**東征大計才是大事。

但看一眼靜悄悄的軍營,劉勝也只能黯然嘆息,兄弟們已經夠努力了,不能再對他們有更高的要求了,有什麼責任,也只能由他一人來承擔了。

劉勝正愁眉苦臉時,遠處忽然亮起了一把火把,向着師指揮部急馳而來,老遠便能聞着清脆的馬蹄聲,劉勝知道,是派出去的偵察兵回來了。但一看偵察兵急匆匆的行,劉勝不由得心裏一沉,莫非有什麼情況?

“師長,有情況。”來騎風捲殘雲般衝到師指揮部,托地翻身落馬,息道“在前面二十里的洋子山,發現大隊人馬,看宿營地的規模約有一萬人左右。”

“什麼?一萬!”劉勝心頭一跳,厲聲道“拿地圖來。”早有漂亮的機要秘書將一分地圖擺在劉勝面前,警衞員又拿過火把來照明,田勝拿手比劃了一下,沉聲道:“這附近除了新餘、吉安兩地駐有大隊湘軍之外,其餘集鎮都只有零星小股部隊駐防,這一萬人莫非是從新餘方向敗退下來的殘兵?再派偵察兵詳細偵察,這隊人馬是否從新餘方向逃下來的殘兵。”前來報信的偵察兵回答道:“已經偵察清楚了,這隊人馬陣容整齊,人馬整潔,不像是戰敗的殘兵。”

“不是從新餘逃下來的殘兵?”劉勝蹙眉困惑道“這就怪了,這支一萬人的敵軍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莫非是從吉安調出來的?可情報顯示,吉安總共也只有一萬人駐守,曾國藩莫非不要吉安了?如果這支人馬是從吉安調出,曾國藩讓他們開到這荒山野地又是做什麼來的?莫非想切斷我軍的後勤補給線?”劉勝百思不得其解,遂命令偵察連連長道:“去,抓一個舌頭來,這夥人究竟是從哪竄出來的,行動小心些,不要打草驚蛇。”偵察連長奉命而去,到快要天亮的時候,終於抓回來兩個舌頭。

劉勝一眼瞪去,一個傢伙梗着脖子夷然無懼,另一個傢伙卻驚懼地避開了眼神,不敢和劉勝對視,劉勝冷然一笑,心下已經有了計較,向梗着脖子夷然無懼的傢伙招手道:“你,過來。”那傢伙悶哼了一聲,不為所動。

劉勝臉一變,反手便從出了指揮刀,照着那傢伙的脖子劈了下來,只聽噗的一聲,鋒利的鋼刀便從那傢伙脖子上切過,切豆腐般切斷了脖子,熱血濺而起,濺了劉勝一頭一臉,讓劉勝整個人看起來活像是剛從修羅血獄裏爬起來似的,駭人至極。

另一個膽小的傢伙頓時驚得魂飛魄散,‮腿雙‬一軟便癱坐在了地下,一股惡臭沖天而起,卻是驚嚇得屎了。

“你,説,你們的主將是誰?”劉勝將滴血不沾、閃爍着冷焰的指揮刀架在那傢伙脖子上,語氣平靜地問。

那傢伙直驚得牙齒打戰,口齒不清,顫聲道:“將…將軍…饒…饒命…”那小子不起嚇,被劉勝一手殺雞儆猴,便竹筒倒豆子般把所知道的什麼都説了,怕劉勝不過癮,還捕風捉影地將王鑫準備撇開曾國藩單幹的事也説了。

待那傢伙什麼都説完了,劉勝道:“去,將這小子綁在樹上,讓他自生自滅!”那傢伙臉都嚇得綠了,這深山老林的,如果真要綁在樹上,十有**是活不成了,便連聲告饒,但劉勝本不為所動,腦子裏已經盤算着怎樣對付王鑫的這一萬鋭湘軍了。

還真是誤打誤撞給撞上了!

如果不是因為不悉武功山的地形,以致延誤了行軍,王鑫的這一萬湘軍必然就會穿過護**的間隙殺回湖南,眼下整個湖南都只有一個警備師守衞,一旦王鑫真的殺回,劉勝不敢想象將會發生什麼災難。

**湘軍,王鑫帥營。

兩名虎背熊的湘軍士兵押着一名護**士兵走進帥營。

“將軍,我們逮住一名護**通訊兵!從他身上搜出一分軍令。”王鑫神一動,長身而起,大聲道:“哦,拿來我看看。”一名湘軍哨長殷勤地遞給王鑫一張小紙條,展開,上面寫着短短的一句話:不惜一切代價,三天之內必須趕到吉水!否則軍法從事!

王鑫看罷紙條,抬頭望着護**通訊兵,冷聲問道:“這命令是給誰的?”護**士兵冷哼一聲,兩眼一翻,來了個相應不理。

“喲嗬,還有骨氣嘛!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王鑫冷笑一聲,突然拔出一柄小刀,閃電般劃過那護**士兵的右眼,那士兵頓時慘叫一聲,雙手掩住右眼,臉上泛起痛苦的搐,殷紅的鮮血已經從他的指縫裏滲了出來,滴滴嗒嗒地落了下來,霎時染紅了他淺黑布號衣。

“説,這命令是不是秦漢發出的?又是給誰的?”

“呸。”那護**士兵猛地向王鑫啐了一口,劇烈的疼痛已經衝昏了他的神經,腦子裏只剩下一個狂亂的念頭,臨死也要找個墊背的!眼前這傢伙看起來官架不小,應該是個大官,和他同歸於盡,值!便虎吼一聲,一頭向王鑫撞去。

王鑫心頭火起,也不閃避,猛地抬起膝蓋,以鐵護膝重重地撞上那護**士兵的頂門,噗的一聲輕響,護**士兵頓時腦槳飛濺,頭顱碎裂而死。

王鑫一腳踢開失去生命的護**士兵屍體,大聲道:“傳我將令,大軍立即開拔,改變原定行軍路線,南下固江。”有部將不解地問道:“大帥,為何改變原定行軍路線?”

“你懂個!”王鑫罵道“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