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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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常永瞻頷了下首，然後轉身，朝身後的馬車説:“小饅頭，來！爹抱你進去見爺爺、
。”頓時之間，好幾雙眼睛睜得比銅鈴還要大，張口結舌地看着“他”從篷車裏爬出來，然後伸出兩隻小手，讓爹抱他出去。
所有的人就這麼看着常永瞻抱起頭頂只紮了個小小辮子的娃兒，全都傻了、呆了，因為這個場面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這可比帶了個女人回來還要令人震驚，霎時一片鴉雀無聲。
二少爺和二還沒圓房，當然不可能生得出孩子，何況還分開了三年，那麼這個娃兒是誰的？不過二少爺剛剛自稱是爹，那麼就是二少爺的，問題是誰生的？難道是外頭的女人？
大家全都瞪着常永瞻，腦中轉着無數個念頭，最後不約而同地想着二苦等三年，二少爺卻在外頭跟別的女人生了兒子，嫡子都還沒出生，就已經先有了庶子，這…該怎麼説才好？
他們不由得面面相覷，然後同情起心腸好、懂得為下人們着想的二，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很傷心難過，紛紛收起笑容。
常永瞻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異狀，聽見懷中的兒子咿咿呀呀地説着話，不
咧嘴大笑。
“大家一定會喜歡你的…”聽不懂大人的説話，小饅頭只是看着父親，表情十分惹人憐愛。
“二少爺，這個孩子是…”常七膽顫心驚地問。
他語帶驕傲。
“他叫小饅頭，是我的兒子。”所有人的表情全都從希望變成失望。
這個娃兒果然是二少爺跟其它女人所生的，不過這也難怪了，他在外頭三年，身邊有女人伺候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正室都還沒圓房，小妾就先生了孩子，這教二如何自處？
“咱們進去見爺爺吧！”説着，常永瞻便抱着兒子跨進垂花門。
常七率先回神，立刻跟身旁的丫鬟説道:“小翠，你快去告訴二，讓她心裏有個底，免得待會兒嚇着了。”名喚小翠的丫鬟一聽便懂，馬上去辦。
接着，常七一把將隨行在側的虎子和來寶抓到跟前來審問一番，要他們把事情從頭到尾説個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把二少爺的心給勾走了。
另一方，當小翠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二居住的寢房，已經
得説不出話來，不過還是趕緊敲了房門，沒過多久，小鵑出來應門。
小鵑見她着大氣，疑惑地問:“小翠姊怎麼了？”
“二少爺…二少爺…”
“咱們已經知道了，我正在幫二梳妝打扮…”小鵑笑嘻嘻地説着，就見小翠猛搖着頭，有些困惑。
“難道二少爺沒有回來？”小翠
了下口水。
“不是…是回來了…”
“到底是還不是？”小鵑一頭霧水。
人在寢房內的
娣開口了。
“小鵑，讓她進來。”
“是。”小鵑便把人帶進去。
坐在鏡奩前的娣見小翠進來，便從繡墩上起身，一臉
惑地問:“二少爺到底有沒有回來？”
“二少爺是回來了，可是…”小翠話説到一半又打住。
娣蹙起眉心。
“可是什麼？”
“可是…二少爺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小鵑倒
一口氣。
“難道二少爺帶了女人回來？”聞言，娣臉
一白，心也跟着往下沈。
“是這樣嗎？”
“不是女人，而是個大概一歲多的娃兒…”小翠口氣急促地説。
她怔了怔。
“娃兒？是誰家的？”小翠吐吐地回道:“是、是二少爺的，他親口説那是他的兒子…”
“你是説二少爺在外頭跟別的女人生的？”説着，小鵑連忙捂住嘴巴，擔憂地看着主子，原以為終於把人盼回來了，結果二少爺不但在外頭有了小妾，還生下了兒子，
本不把二這個正室放在眼底。
“…兒子？”娣跌坐回繡墩上喃道。
小鵑焦急地喚道:“二！”娣失神地望着前方，想到之前信上本隻字未提，就算相公真的打算納妾，她也不能反對，可是一旦有了身孕，總該先知會家裏一聲，尤其是她這個正室，而不是直接把人帶回來，要她不得不接受。
“二不要緊吧？”小翠擔心她會昏倒。
小鵑真的好生氣，更為主子打抱不平。
“二少爺真是太過分了，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小翠姊，那個生下孩子的女人呢？”
“二少爺沒提。”她搖頭回道。
“我也該過去了…”娣有些搖晃不穩地站起身來，臉上的血也還沒完全恢復。
“不能讓公婆和相公等太久。”小翠連忙伸手攙扶。
“二不要緊吧？”
“二如果真的不舒服，奴婢去回一聲。”小鵑不忍地説。
娣搖了搖頭。
“我沒事…只要相公回來了就好。”是啊！她盼了三年、等了三年，這才盼到人回來，其它的都不重要。
於是，小鵑憂心忡忡地跟着主子步出寢房，緩緩地走向內廳，還不時偷窺她的臉，就怕走到一半暈過去了。
經過一番調適，娣已然接受事實，臉也跟着好多了，總是往上翹的紅潤
角，成功地掩飾心中的震撼和酸楚。
只是她還沒走進內廳，就聽到男子的怒吼聲。
“…要我留在山西做什麼？總號裏有大伯父和爹，還有幾個堂哥在，本沒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他要的是可以發揮所長、展現才能之地，而不是依附在長輩親人下頭。
“再説我自己設立的“大盛魁號”生意也逐漸做起來了，可不能在這節骨眼裏頭丟下不管…”這是相公的聲音！娣很快地認出來了。
“嗚…嗚哇…”似乎被這聲怒吼嚇到，接着便響起嬰孩的啼哭。
四太太連忙輕哄。
“小饅頭乖，最疼你了！不哭！不哭！”雖説是庶孫，但畢竟是第一個孫子，自然疼到心坎裏去了，對他又是抱又是親的。
“都是你！説話這麼大聲，把小饅頭嚇到了。”哄完了孫子，四太太便責怪起兒子，現在的她可是有孫萬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