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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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相公只是…意見不合罷了。”娣憶起那天他的落荒而逃，心底不萌生一絲希望，若他真的完全不在意自己，為何要倉促離開？大可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不是嗎？説不定他的想法已經改變了，不再當她是妹妹，而是個女人…

想到這兒，她才恍然大悟，雖然是自己主動求去，態度上表現得很堅定，實際上心裏卻害怕常永瞻真的不要她，真的打算放棄這段婚姻，如果最後走到那步田地，她一定會後悔親手斬斷這段夫緣分。

不過祖公並沒有這麼做，他們之間還是有希望的。

她把手心按在口上，藉此撫平忐忑的心情。

見娣神情不安，老太太以為她是在擔憂，便以過來人的經驗開口安撫。

“男人在外頭經商，整整離開三年，兩人都見不到一面，就算是夫，想法一定會有所不同，做丈夫的應該體諒，做子的更應該包容才是。”娣受教地回道:“您説的是。”

“若常家不懂得珍惜，那也是他們的損失…真是可憐的孩子，當初你要是嫁進咱們王家，那該有多好。”老太太不由得為她打抱不平。

娣也不知該説什麼，便跟對方道了聲謝，打算告辭。

“那我先回去了。”

“我讓人送你一程。”老太太笑地起身。

她福了個身，踏出花廳，人就站在大太陽底下，卻不覺得熱，一陣陣沁骨的陰氣從腳底竄起，令人只想快點離開這座王家大院。

午時過後，常永瞻乘坐馬車，再次來到梧桐村。

負責駕車的還是虎子，他握緊繮繩，讓馬車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前走。

在快接近陳家的時候，常永瞻注意到大門外頭停了頂轎子，一名年輕男子掀起轎簾，讓轎裏的人下來，赫然就是娣，兩人就站在大門口，肆無忌憚地有説有笑，讓他眉峯不由得緊攏，口有股不知名的酸味在翻滾。

這個男人是誰？

娣又是何時認識對方的？

他們在聊些什麼？又在笑什麼？

難道她忘了自己早已嫁人，應該謹守禮教和分寸嗎？

待對方拱手告辭，和轎子一起離去，正好和馬車擦肩而過，常永瞻忍不住多看兩眼，好記住他的長相。

娣是他的子，誰也不準覬覦！

原本要走進大門的娣瞥見一輛馬車過來，待她認出駕車的人是誰，再往他身後一看，見常永瞻就坐在篷車內，便站在原地等候。

虎子將馬車停下來，叫了一聲二。

“你來了！”她朝從馬車上下來的常永瞻哂道。

他口氣有些暴躁。

“我不該來嗎？”見他臉和口氣都不大好，娣愣了下。

“相公怎麼了？”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我見你從轎子上下來，你們上哪兒去了？”常永瞻大聲質問，活像抓到户與畀人通姦的丈夫，整個醋勁大發。

娣定定地看着他，心想自己又沒做錯事，大可理直氣壯。

“他是王家的六少爺，奉了祖母之命，前來請我幫忙，我便跟他走了一趟，直到方才又用轎子送我回來。”他聽了之後，口氣並沒有多大改善。

“找你幫什麼忙？”

“王家請我幫忙縫製一件嫁衣…”娣認為也沒有什麼不能説的。

“只因為王家老太太知道我的命格能夠旺夫益子，若能穿上我親手縫製的嫁衣，説不定能讓未來的孫媳婦沾上一些福氣，所以六少爺才會親自來請我過府一趟。”常永瞻斜睨一眼。

“就只有這樣？”

“是。”她正地説。

他看得出娣沒有説謊，但還是很不高興。

“你們方才在大門口有説有笑的，看在別人眼底，成何體統？”

“我和六少爺清清白白的，不怕別人看到。”娣昂起下巴回道。

“你還對他笑！”常永瞻指控。

娣怒瞪着他。

“我沒有！”

“有！”

“沒有！”她兩手叉在上，也吼回去。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分明就有！”

“我天生就長得笑臉人，這一點還請相公見諒！”娣把頭一甩，轉身走進大門，不想理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