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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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舅舅他們有事來求娘,娘也不幫嗎?”
“那…那不一樣。”她登時語。
“永瞻,你是怎麼了?居然站在她那一邊,開始替她説話了?”他也漸漸察覺到自己內心的變化,無法忍受母親對娣有隻字詞組的指責。
“阿娣是我明媒正娶的子,我不該站在她那一邊,替她説話嗎?別忘了她也是爹孃用三媒六聘娶來的媳婦,就該好好對待。”四太太頓時辭窮,無法反駁他的話。
“我和阿娣之間的事,爹孃就別管了。”見小饅頭往門口走去,常永瞻跟着起身,朝父母拱手一揖。
“我先下去了!”只見小饅頭扶着門框,踩在門坎上,但又不有些恐懼,便把小腳縮回去,他上前牽起兒子的手,跨過這一道關卡。
“好,自己走!”他放開兒子的小手。
小饅頭繼續搖搖晃晃地前進。
雖然跟在兒子身後,常永瞻的心思卻不飄到此時人在梧桐村的娣身上,因為這幾天忙着對帳、抓內鬼,所以鐵柱的事尚未做好安排,他打算明後天再去一趟總號。
原本以為心態上跟三年前沒什麼兩樣,卻沒想到三年後再次見面,會出現巨大的轉變。
這還是生平頭一遭,常永瞻摸不清自己的心,如果真的不再當她是妹妹,而是一個女人,應該是件好事,就算兩人真要圓房,也不會顯得尷尬,可那天為何落荒而逃?他在害怕什麼?
難不成…他是害怕動心?害怕真的喜歡上一個人?
常永瞻不想到小饅頭的生母玉蓮,她是在旅途中遇到的孤女,差點遭到歹人輕薄,又因為無處可去,加上為了報恩,便自願留下來伺候,最後收她進房,他待她好,卻從未認真想過喜不喜歡。
他不是個多情之人,甚至認為一個大男人不該把太多心思和時間費在情愛上頭,娶納妾也不過是為了傳宗接代,其實真是如此嗎?也許他只是害怕出自己的心罷了。
原來他是這般膽小怯懦,而且自私自利,一直以來只想到自己,不敢跟娣當面説清楚,面對內心真實的情。
“咿呀…”小饅頭髮出不明的聲音。
兒子的聲音把常永瞻的心思拉了回來,他順着小小指頭比的方向,看到過世兄長的女兒一個人在院子裏玩。
“滿兒!”滿兒聽到叫聲,回過頭,見到是他,轉身就要走。
“滿兒!”他又叫了一聲。
“沒聽到二叔在叫你嗎?”她只好氣嘟嘟地走過來,像在生悶氣似的。
“誰惹你生氣了?”聞言,滿兒眼眶倏地一紅。
“二叔把二嬸氣回孃家,她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我討厭二叔…”常永瞻倒不知她跟娣的情這麼要好。
“你二嬸只是暫時搬回孃家去住,還是會回來的,不要擔心。”
“是真的嗎?二叔沒有騙我?”她仰着頭問。
他很肯定地説:“當然沒有騙你了!”滿兒這才破涕為笑。
“那麼二叔趕快去接二嬸回來,不然娘連説話的伴都沒有,一個人好寂寞。”
“你去跟你娘説,你二嬸再過一陣子就會回來,請她再等等。”原來娣和大嫂也如此親近,妯娌之間相處得融洽,在常家並不多見。
“好。”她笑嘻嘻地説。
這時,小饅頭拉扯着堂姊的袖子,想要引她的注意。
“小饅頭想要你陪他玩。”常永瞻笑説。
她搖頭。
“不行,會生氣的。”
“為什麼會生氣?”滿兒還記得上次的教訓,小小的心靈受到很大的傷害。
“她會以為我欺負小饅頭,一定又會罵我,所以我不能陪他玩。”
“要是問起了,就説是我答應的。”他輕拍了下侄女的頭。
“二叔相信你不會欺負弟弟的。”
“我當然不會欺負弟弟!”話才説着,滿兒便牽起小饅頭,要向證明自己的清白。
“姊姊陪你玩,不會打你…”常永瞻回頭覷了眼跟在他們後頭的孃,要她好好看着兩個孩子,心思又不由自主地飄到娣身上。
身為常家人,他早就習慣人前是一套、人後又是一套的嘴臉,就連親兄弟之間也不見得能夠信任,更別説誰對誰是真心無私,可是他在娣身上看到了最單純的情,以及對家人最純粹地付出。
他多希望一輩子都能看到娣臉上錠放出真心的笑靨,而且只對自己笑…這種獨佔可是從未有過,讓常永瞻不怔住了,心底好像有某種情在不知不覺地滋長。
這天,接近中午,娣蒸好了一籠饅頭,正打算送去田裏給大家吃,就聽見外頭傳來伯婆的叫聲。
“阿娣!阿娣!”她以為出了什麼事,急忙跑出去。
“伯婆怎麼了?”
“你快過來!”滿頭銀髮的伯婆有着重聽的老病,她朝娣招了招手。
“我聽不懂他在説些什麼…”只見院子裏站了位約莫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子,身形修長,外表斯文,像個讀書人,一看便知出身良好,不過娣從來沒見過。
年輕男子身旁的家僕開口介紹道:“這位是咱們王家的六少爺。”
“王家?”她怔了怔,心想該不會是那個王家?
家僕又續道:“就是位在南郊的王家。”果然沒錯。
“請問有事嗎?”只要提到王家,住在梧桐村的村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不只是村裏最有錢的大户人家,還擁有好幾座煤礦山,幾代以來都是靠開採煤炭致富,私底下大家都稱呼那座宅子叫做王家大院。
不過最讓大家津津樂道的還是王家的詛咒,聽説王老爺夫婦生前所生的幾個兒子,個個都活不過三十歲,不是意外身亡,就是染上怪病,媳婦一個個年紀輕輕的就當上寡婦,幸好還留下子嗣,才能延續王家的香火,村民們私下都在議論紛紛,有人説是祖墳風水不好,也有人認為是王家人做事太過苛刻、死愛錢,才會有這種報應,不過真正的原因沒人知道。
王有衡見她氣質與一般農婦不同,拱手請教。
“敢問可是常家四房二?”
“正是。”她看着眼前的王家六少爺,想起十二歲那年,王家的四少爺橫死在外地,當棺木一路運回山西,聽長輩們説起當時場面非常淒涼,畢竟連續死了好幾個男丁,詛咒之説更是甚囂塵上。
而後來王家知道她有旺夫益子命格之後,還曾到家裏來提過親。
王有衡謙恭有禮地説:“家祖母聽説二最近回孃家來住,有一事相求,若是方便的話,能否隨某返家一趟?”
“這…”娣為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