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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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別抹了，你怎麼拿黑凝抹，胭脂是這個。”晴兒發現小姐竟然把自己塗得活像廟裏被香薰黑的菩薩一般。

“我怎麼塗成這樣？”天啊！她竟然把應該拿來塗在臉上的黑凝當成了胭脂，抹上嘴。

而且她也將黑凝抹得過重，得整張臉黑漆漆的，真的跟晴兒説的一樣，活像廟裏被香煙燻黑的神像。

“來，晴兒幫你重新抹上。”晴兒搖了搖頭，沾了一點香膏，仔細的抹去小姐臉黑凝，卻意外的發現，小姐的臉竟然紅通通的。

“怎麼了？”貝凝霏看見晴兒詫異的神情，轉向銅鏡時才發現，天啊！她變成關老爺了。

“小姐，你怎麼了？”該不會是受了風寒而發燒了吧“你…你抹得太用力了，所以才會發紅。”貝凝霏趕緊找了個藉口。

她當然知道自己臉紅的原因，但她怎能不想，怎能忘記他的是那麼的温熱，差點把她融化了…

原來這就是親吻一個人的滋味，她第一次覺到那種由內而外湧起的酥麻與熾熱，當福鄭結束了那個吻時，她整個人已經癱在他的懷裏。

真是可惡！當她渾身無力時，福鄭竟然還看着她直笑。

當時她的模樣一定蠢極了，竟然就這麼讓人偷香，還不知該如何反應包可惡的是，福鄭偷完了香後就消失無蹤。

吃完就跑了？這個大惡人，她絕不能再讓他佔到便宜。

“小姐，我去替你打些冰涼的井水來，等臉上的紅暈退些後，晴兒再幫你重新抹上黑凝。”怪怪的，今兒個一整小姐不是心神不寧就是發愣，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晴兒，咱們今天就不要離開尋霏閣好了。”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讓福鄭看見她一臉黑的模樣。

“這樣不悶嗎？”小姐難得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不悶，你陪我下下棋好了，咱今在家裏好好休息吧。”貝凝霏拿起一旁的香膏塗抹，開始擦拭着手上的黑凝。

“好，那晴兒先去幫您把外頭的門鎖上。”這可得要留意些，否則要是突然有人前來，小姐的模樣就會讓人瞧見了。

貝凝霏邊卸着手上的黑凝，邊瞧着鏡中的自己。

童師孃的黑凝，她抹了近一年，當初是為了醫治臉上、手上那些被娘掐出的傷，但沒想到整個得烏漆抹黑，反而讓她子更好過。

所以她乾脆讓自己當了一年肥胖的黑姑娘，果然這一年來的裝醜，使得娘沒再找她半次麻煩。

在黑凝的遮蓋下，原本就白皙的貝凝霏，膚變得更為透亮，然而看着鏡子裏已無半點疤痕的美麗容顏，她卻開心不起來。

如果她能夠過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再這樣東塗西抹，那該有多好？如果她有足夠的能力，可以離開這個不像家的家，那…

考慮嫁給我好了。

他的話，他的臉，此刻又浮上心頭。

如果…如果真的嫁給了他，她不就可以離開家了雖然福鄭只是個窮書生，無財無勢，但若是嫁入了平凡人家裏，就能過着單純的子，不用再擔心有權有勢的丈夫三四妾，發生二女爭一夫後衍生到孩子身上的風波。

哪怕必須吃苦，甚至於從此成為農家婦，她都心甘情願。

可是，萬一這只是他的玩笑話，只是調戲她罷了，那她不就太自作多情了而且，她只知道福鄭原名叫鄭幃，是個赴考的書生，連他家住哪兒，是否已有了婚配都不清楚，萬一他已有了糟糠，那…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福鄭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後冒出來。

貝凝霏先是一驚，接着才板起臉斥道:“你才為賊，我又不偷不搶，哪有為賊？”天啊！才想着他，怎麼他就真的來了“你雖不偷不搶，卻偷偷摸摸見不得人，與賊人何異？這又何苦？”看着她雪白的臉頂在暗褐的頸子上，落差更加明顯。

“你的嘴巴實在很壞，我…我這樣不好看，你出去。”貝凝霏知道現在自己半黑半白，模樣肯定難看極了，趕緊拿超香膏往頸子上抹去。

“我來幫你。”

“男女授受不親，請止步。”不，若再讓他碰她，到時候肯定又害得她臉紅心跳無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