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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傳懷香之卷下第一百五十四章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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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他。”絨雪的表情犀利起來“他剛來診治之後,我和姐姐馬上就恢復了健康,所以爹孃非常他,後來他説我和姐姐是中了寒症,只有持續服藥才能維持生命,爹孃也就相信了反正他的藥也不貴,就算持續服藥,也不會對家裏造成什麼困難。”

“那就是毒藥?”秦曦輕輕呼了一聲,有點難以置信的表情,利用父母對孩子的愛來達到下毒的目的,這可實在是太過分了。

凝煙進房間裏去找了件手爐,點好之後遞給絨雪,手爐裏的木炭熾熱地燒着,暗紅的火映在絨雪明亮的眼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璀然生輝,將要燃燒起來一般。

唐遇需要知道絨雪服藥的經過,這是沒辦法的事,可是凝煙也注意到絨雪因此而調動了那些對於她來説並不算好的回憶,凝煙的身份倒不會讓她有什麼同情之類的情緒產生,只是看着絨雪,心裏有點微微的過意不去。

是不是乾脆讓絨雪如願地死了會比較好呢?凝煙閃出了這麼個念頭不過看到絨雪晶瑩的美麗眼眸中複雜的、希望、怨恨和求生,凝煙又掐滅了這個念頭,聽他們説了下去。

秦曦上次召見絨雪,等於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那時他可沒有想到絨雪身上還隱藏這這麼多的事情,此時他是不上什麼話的,所以也和凝煙一樣,將期望寄託在唐遇身上。

絨雪拿着手爐暖了一下。才點頭回答:“對,是毒藥。可是,爹孃當時本就不知道啊。只當了是一種罕見的寒症侵襲,類似於瘟疫地東西,只有持續服藥才能維持命。”

“難道你和你姐姐從來沒有向你爹孃提過銀面和那引藥的藥丸之類的事情嗎?”秦曦非常奇怪。既然絨雪到現在還能記得很清楚那年秋末中午地情況,為什麼當時不立刻提出來?

“五六歲的小女孩,説看到了一個戴着銀面具的人,還餵了東西吃,這麼離奇地事情爹孃會相信嗎?”絨雪咬搖頭:“我們提過三四次,但是那時候我和姐姐都很小,怎麼都説不清楚。爹孃只以為是我們吃了陌生人給的糖葫蘆之類找的藉口,到後來我和姐姐甚至自己都相信了,只是吃了一顆糖染上的寒症。我們實在是太小了啊。”

“你説還有很多幼年的朋友都遭遇了不幸?”唐遇問道,不過凝煙聽的出來他的措辭已經變得很小心,不再是如剛進來地時候那樣冷漠無情。

絨雪彷彿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很專注很仔細地回答唐遇的問題:“是的,之後那個大夫又陸續説寨裏其他的一些孩子也是這種寒症,需要持續服藥,接着就是一些孩子死去的消息傳了來。”

“呃”凝煙看着絨雪地眼睛,問道“那你們寨子裏的人還沒有懷疑?”絨雪抬起頭看了凝煙一眼:“怎麼會懷疑?非但沒有懷疑什麼,反而瘟疫的傳言在寨子裏興起了,很多的人都抱着孩子來給那大夫看,生怕自己的孩子也得了那個所謂的寒症。那個大夫在寨裏的地位就變得簡直像神一樣。”唐遇聽到這裏差不多已明白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謀劃了,在絨雪説獵奴者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些頭緒,這些悲劇只能説那個寨子水土太好,人長地太美了也是種過錯。竟連與世無爭的安逸生活也求而不得。被人算計和殘害,實在是可悲。

“在服藥一段時間之後。應該會換一種吧,能説説換藥的時間和味道的改變嗎?”唐遇接着問絨雪,問題裏已經找到了明確的方向。

“我十三歲地生,那個大夫還特意到我家來看過我一次,那天,他一進來就讚我長地漂亮,是個美人胚子,還説我一定可以健康地活下去,我爹孃很高興,請他留下來喝了酒。那天之後,大夫就為我和姐姐換了藥,原本口味比較苦澀難喝的湯藥,變得酸甜起來,本來不太願意服藥地姐姐,也因為口味的改變而變得聽話服藥起來。”唐遇皺了皺眉:“原來如此,你姐姐肯定以前每次服藥都倒了一些吧,讓那個所謂的大夫以為藥量太輕了,而因為藥口味變化而讓你姐姐每次都變得服完藥所以就”唐遇沒有説完,但是眾人都已經聽懂了,凝煙輕輕拍着絨雪的後背,她也不怎麼會安人,而且絨雪心裏的創傷恐怕是什麼安都沒有用的,這輕微的動作凝煙只覺得是聊勝於無罷了。

但絨雪並沒有哭,反而很平靜地再次點頭:“應該就是這樣的。爹孃只有我和姐姐兩個女兒,姐姐過世之後,他們悲痛之餘,才想起可能是大夫的問題,沒想到,他們還沒來的及跟寨主稟報他們的疑惑,就出事了。”

“出事了?”秦曦和凝煙同時開口問道。

絨雪沉下臉,甜美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姐姐入殮的當天,爹孃跟大夫大鬧了一場,沒想到,晚上就有兩個銀麪人衝進了我們的屋子,將我們手腳捆綁進了一輛馬車,然後我們就被帶到了另外的地方,被安置在一座小庭園裏,但是因為我們不被允許出去,所以我不知道具體是在什麼地方,現在想來,應該是皇都的北嶺一帶吧。”

“嗯,”唐遇似乎並不意外“這麼做的話,説明銀麪人認為你體內的毒已經成型了,接着應該會減少藥量了吧?”秦曦和凝煙默默對視,他們都聽出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兩個銀麪人。

這麼説,隱藏在銀面具後面的,本就不是他們猜想的幕後主謀,想要置秦曦於死地的,可能正好相反,是什麼面具都沒有戴的某個人絨雪的回答證實着唐遇的猜想:“是的,爹孃和我不久之後,就被隔離開了,兩個銀麪人經常出入我的房間,並威脅我服藥,如果我不從他們便要殺了我爹孃。之後的藥變得更甜了,劑量也減少了很多,甚至到後來一個月才讓我服用一次。”

“”唐遇心裏迅速地計算起來,絨雪給的信息已經基本上足夠他判斷出這種媚毒的具體配方了,不過,要解毒恐怕還是個難題。

“他們把你關起來之後,才教你歌舞的嗎?”秦曦想起了上次召見絨雪的時候,她怎麼都答不上來那畫中仙舞的問題。

“是的,不久之後,又請了舞娘來教我歌舞,我們寨裏的人本來就能歌善舞,學起來並不困難,而且,就算我不想聽從他們的吩咐也不行,因為我已經失去了姐姐,不能再失去爹孃了。”絨雪側開了臉,眼中剛才就一直盈亮的東西,終於再也忍耐不住順着她漂亮的臉頰了下來。

凝煙總算明白了,絨雪為什麼那麼恨銀麪人卻只想自己放棄生命,自己一點報仇的意思都沒有,原來是因為她的爹孃在別人的控制之中。

“一個月服一次藥的那段時間,他們有沒有叫你注意一些什麼?”唐遇從竹凳上站起來,目光也從絨雪身上移開,應該是最後一個問題了。

絨雪抹了抹眼中的淚,點頭道:“有,我的菜中從來就沒有魚類,每年一次和爹孃一起吃飯的時候,兩個婢女也都守着,不讓我碰任何魚類。”唐遇仰頭舒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臉,對凝煙説道:“我都明白了。”

“那結論是什麼,你可以解毒嗎?”凝煙急忙問道。

“可以,”唐遇的舌頭打了個轉,先點頭,馬上卻又變成搖頭“但是隻有我一個人恐怕有點困難。”

“為什麼?”凝煙眨了眨眼睛問道。

“媚毒有很多種用法,可以隨着汗揮發,可以含在唾之中,也可以因為皮膚的接觸而讓人中毒。而絨雪姑娘所中的這種毒法是最難的一種,如果讓我來下這個毒,一千個人我都無法保證有一個人活下來。”唐遇語調緩慢地解釋道“但是,一旦毒在體內成型成功,它就會深植於身體,以期在那些特定的事情中散發毒素,看樣子培毒的那個人,採取了很多預防解毒的措施,所以,我需要先從絨雪姑娘的身體裏直接取出毒瘤,之後才能慢慢解毒”

“手術嗎?”凝煙一下子腦袋裏就冒出這個詞來。可是,凝煙不是專業的大夫,並沒有系統地學習過體內的神經和內臟等知識,哪知道如何做手術下意識地看了看絨雪蒙了一層清淚的眼睛,凝煙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手術。唐遇這可是給她出了個天大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