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傳懷香之卷下第一百四十八章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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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官們雖然瞪視着後面那些小聲説話的秀女，讓她們不要做出失禮的事情，但是這些禮官自己心裏的驚訝，一點都不遜於她們。

在禮官們看來，這十四皇子和定遠公主表情實在都太坦然，太從容了。以前跟秦曦走得近的任何一位貴族公主，都不可能如此淡定地站在秦曦身邊。

就算是秦曦以前那位美貌多才的正妃娘娘，也不會表現地如凝煙這樣。

這樣的坦然和從容反而讓別人犯糊，比如禮官們現在就在懷疑，以前那些關於秦曦想要娶凝煙為正妃的傳言，難道全是胡扯？定遠公主只是作為皇子的好友來參加秀大典的？

宮娥們的歌舞在紛飛的臘梅瓣中換了幾個花樣，跟在路上的那種隨走隨舞的步子完全不一樣了，她們現在的舞蹈，有了飄逸而完美的陣型，每一個動作都是演練過無數次的緻純，讓人看着眼花繚亂。

待歌舞完全停了之後，一名年老的內監才開始朝着跪伏在毯子上的側妃和秀女們，細聲細氣地喊話。

“我大秦帝國第十四皇子秦曦殿下，攜御筆欽封定遠公主沈凝煙同臨秀大典，乃我大秦帝國安樂之幸事，其早百鳥朝鳳，千妍依順，萬民朝賀，藩屬分貢上禮，普天同慶”當然他原來準備的台詞肯定是沒有沈凝煙這個人存在的，然而這種年老成的傢伙，自然是知道怎麼隨機應變。

秦曦和凝煙沒什麼表情。他們都知道這是身為秦曦後宮地女子，正式的一些例行的禮節，而且不會持續多久。所以他們站在原地等着就是了。

“皇子殿下萬安。”等那個內監喊完了話，跪伏在地上地側妃和秀女們都一同回答，這是一大早就已經訓練過了的程。不會出什麼差錯。

只是幾個側妃都有點面不善，畢竟她們都沒想到中途會加進一個凝煙，就算要應變也沒法所有人都一起開口，而且她們也沒有那個立場去對凝煙問安，所以就都還是按原來禮衞們教的來説。

説完這些之後，就有宮女上前去攙扶側妃們，她們隨着宮女退到兩邊。今天和凝煙一樣正裝明飾地這些側妃們，嫋嫋婷婷，各有姿態，或嬌美或靜美，總之十幾個人沒有一個重樣的。||||君子堂首發||||側妃們起身之後。就只留下秀女們在秦曦面前。

年老的內監刻意是停了一下，或許是為了讓秦曦多看看這些秀女們，沒過多久，他後退一步，和芳菲一左一右，站在秦曦和凝煙身邊。

接着那內監又抖了抖袖子，提高了聲音，繼續説道:“此次大選，入離宮共有一百七十四名秀女。賢良淑德、端莊守禮，三個月後，將按禮擇正妃一名、側妃十二名，充盈後宮，綿延皇嗣。其間將有教引女官進入懷香書院。指導你們的言行舉止。”

“臣妾們明白了。”這恐怕也是已經訓練好了的，數百人的聲音都是一樣的整齊。

那個年老地內監滿意地點點頭。朝着秦曦跪下，將一份裝訂好的柔冊，到秦曦的手上。

“陛下為您欽定了二十名正妃人選，一一注列在上，請十四皇子過目。”秦曦疑惑地接了過來，掃眼看了一下，頁面是用深藍的染紙做成的，內頁是上好地錦華紙，側邊有禮衞幾個官員的印章。

按這個內監所説的，也就只二十個人而已，這冊子至少有上百頁吧？至於嗎但是這麼多人在這裏，秦曦也不好當場發問，只好先收了起來，那內監就告退了，那個叫芳菲的女官帶秦曦他們繼續下面的禮節。

説起來是秀，但是由秦曦來“”的這一段其實很短，沒過一會也就完了，禮官打了個手勢，秀女們立刻站起來都分列兩旁。

秦曦和凝煙在芳菲的引導下，牽着手行往內堂，後面捧着銀盤的宮女停下，等側妃們跟上秦曦，才走了過去，而那些秀女則要跟在這些銀盤宮女的後面，往離宮裏面走。接着地進堂內入座，才是真正的“大典”開始。

進到正殿裏的時候，凝煙忍不住輕輕地哇了一聲，好在她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所以沒有太大聲。

整個懷香大殿裏，被裝點上了各種各樣的鮮花----凝煙可記得清清楚楚這是在冬天，她不明白禮衞是從哪裏來這麼多天才能盛開的鮮花擺放進來地，大廳裏彷彿提前回暖歸了一般，成為了花地海洋。

進來的每個人，包括一些禮衞自己地人，都對這鮮花滿布的世界充滿了驚訝，大冬天的要看到這樣的景實在是不容易，還有那些扎花做成的立體架子，以及大朵大朵紅豔滴的牡丹擺在兩邊成的兩個大大的字，恐怕是集了大秦帝國很多能工巧匠徹夜完成的吧。

所以，秦曦的側妃和後面的秀女們，都睜大了眼睛。

秦曦看着這樣的提前回歸的盛景，呆了一小會，然後突然哈哈大笑了兩聲，讚道:“花前月下美人側，看來這次的選妃我真是有福了，禮衞花了心思，花了心思啊！”雖然秦曦臉上笑地跟什麼似的，可是凝煙能覺到他握着自己的那隻手，收緊了一下力度。

秦曦很緊張。

凝煙一下子就覺到了秦曦的情緒變化，幾乎是在大笑着説那句話的同時，他內裏的情緒就變得很不穩定。

“殿下謬讚，這是我們禮衞的本分。每位皇子只有一次秀，我們自然要好好佈置。”芳菲在一旁，不卑不亢地回答。

芳菲未着濃妝，看起來素淡而平和，説起話來也是曼聲細語的，似乎擔負着什麼重要的使命，而且剛才秦曦如此任地要求帶人，她也面不改地順從凝煙忽然就瞭解到了秦曦剛才看到花的時候緊張的原因。

“靜觀其變。”凝煙聲音放到最低，默默地也收緊了和秦曦相握的那隻手的力度，又朝着秦曦安地一笑。

兩人都不動聲，繼續按照禮官的安排進行着這場儀式，秦曦上座之後，凝煙站在他的身邊，芳菲則沒有跟上去，而是去到秀女那邊，有條不紊地指揮每個秀女都從秦曦他們面前走過，並自報家門一番。

凝煙安靜地看着，就覺像是這在進行一場古代版面試。

擺在大廳裏的一盆一盆芳豔的花朵，隨着秀女走過的時候裙襬帶起的微風，而輕輕舞動，歡快的樂曲在後面不停地奏着，看上去和諧而平靜。

“真的是一絲不苟，一點差錯都沒有啊。”秦曦沒怎麼花心思去看那些謹慎小心的秀女，而是淡淡地嘆了一句。

今天從早上，秦曦就覺到了禮衞的用心，每一個細節都打點的非常仔細，起初他還覺得是因為五皇子的事情，讓禮衞更用心地做事，因此沒有在意。

甚至當他提出要轉道去沈府的時候，芳菲的回答也沒有引起他什麼疑心，只是覺得很滿意，之後在沈府發生的那些事，讓他也沒有多餘的心思來想別的。

直到凝煙和他共乘一轎，並沒有遭到預想中禮官們的阻攔，就包括他以正妃禮儀相待凝煙，也沒有哪怕一個人出來説反對的話，他才覺得隱約有點不對。

最後，進到大廳裏看到滿布的花海，秦曦確定了，今天的一切都是禮衞絕對地順從，絕對地用心的表現因為，就算是安排除夕宴的時候，禮衞也沒有拿出這些冬裏難得一見的鮮花來。

對於禮衞來説，要表明自己的工作做的好，難道不是除夕宴比這一個皇子的秀大典要來的更重要嗎？那才是他們在皇上面前表現的機會啊。

凝煙深深了一口氣，對着秦曦輕聲笑道:“我想，大概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是啊大事。”秦曦的回答很簡短，他的目光始終停留秀女們身後的那些花上面。

真的開的很鮮豔，秦曦也是愛花之人，知道提前花期，尤其是讓天的花在冬天盛開，要花多大的功夫。凝煙順着秦曦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些爭妍鬥豔的盆栽和扎制的花海，沒有再説，兩人已是心照不宣了。

禮衞如此準備一個皇子的選妃大典，無非是想表達歸順的心意，那麼相對的，秦曦有什麼值得他們如此歸順的呢？

繼“立賢”、“立嫡”之後，不知不覺，已是以秦曦為主角的“立寵”佔了上風？或者索就是榮旭帝已經表達出了有意確定太子的意思？

以禮衞這樣的態度，以及榮旭帝對秦曦的寵愛，恐怕是後面一種的可能更大吧。

太子這是他們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又沒有急於去爭的一個位置，是通往那大秦帝國至尊寶座的一條捷徑。

不過，如果這皇儲之位來的太過突然，對於現在的秦曦來説，到底是福是禍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