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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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葒！”這聲低喝，及時制止了水葒刺下的動作，她抬頭一看，見是段景晟站在面前，她不手一鬆，水果刀頓時掉落地上。

“你…你看！”神智仍不清醒的水葒硬抱起言雪彤髮絲散亂的頭，將自己的臉捱過去“我…我哪一點輸她？”段景晟沉下臉，走過去一把將水葒拉起，硬推到牆上的大鏡前“看看你現在頹廢成這個樣子，連乞丐都比你強！”水葒當下尖叫起來，轉身哭打着段景晟“都是你害的！你害得我一文不名！害得我一無所有！”段景晟卻將情緒動的水葒一推“如果你要讓記者拍下你現在的模樣，儘管再鬧下去。”

“不！水葒終於悲哀地掩面而泣。

他卻不為所動地冷哼一聲，隨即走到言雪彤身旁，將她輕輕扶起，當下想也不想地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撐着點！”他不自覺地柔聲説:“我馬上叫救護車。”言雪彤卻猛推開他，費力地開口“我…我不要救護車！”

“可是你的傷…”見她臉蒼白，段景晟的心被扭絞似地疼痛起來。

“我…我不要上報…”她勉強搖着頭説。

原來她所掛心的不是背上的傷，而是救護車將會引來警覺高的記者，然後上報的連鎖反應。段景晟看在眼裏不覺心一緊，但見她虛弱地息着，眼中猶有餘悸，連説話都很困難，適才稍減的怒氣又高漲起來。

“水葒，你持刀傷人，這個官司你吃定了。”段景晟將言雪彤抱起來，盛怒地警告仍不斷泣的水葒。

“不！不要！”水葒的理智似乎被嚇醒了，隨即撲上前去哀求。

可是段景晟卻不看她一眼地閃開，轉身對久候一旁的經理囑咐了幾句，便抱着言雪彤快步離去，把仍哭泣不已的水葒留給經理去處理。

“老劉，到最近的醫院。”一上車，段景晟便心急地吩咐司機，因為儘管隔着層外套，他可以清楚覺言雪彤血的濕濡，而且她的臉也越見蒼白了。

“可惡！”段景晟咬牙低語“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水葒那個瘋女人！”

“別…別告她。”倚在他懷裏的言雪彤虛弱地開口。

“這是我的事，你別管。”他決然地説着，下意識將她擁緊。

“受傷的…是我…”她費力地出聲“我不…不告她…”段景晟頓時語，半晌才開口“這事我會處理，你只管替自己留一口氣。”言雪彤嘆了口氣，沒再説話，背上的傷像火在燒般地痛着，不知怎麼搞的，心卻沒來由地輕顫着。

不是説對段景晟恨之入骨嗎？然而這樣披裹着帶有他體温的外套，這樣偎靠着他的膛，儘管耳邊仍迴盪着他兇霸的聲調，她卻無法形容這份温暖安全的覺。

不！她隨即否定了這份温柔的覺，他隨時會厭棄她，而她應該要恨他。

當段景晟把言雪彤安置在牀上時，已經是深夜了。

“醫生説你的傷口幸好不深，”他讓她趴在牀上，以她看見的心疼與遺撼注視她背上的紗布，那平滑的背上起碼有六七道傷口“不過這疤痕就…”

“看這些疤痕不順眼，你大可馬上把我棄之如敝屐，我反而會你。”她一想到水葒悽慘的下場，就止不住心悸。

這話在段景晟聽來可極不受用，只見他彎下身子，惡意地在她背上的傷口上摁了摁，言雪彤痛得喊出聲。

“別以為你受了傷就能逞口舌之快！”他在她耳邊警告着“要什麼時候一腳踢開你，由我決定，明白嗎？”他沒聽到言雪彤回答，卻訝異地看見她墜落在枕頭上的淚水。

“為什麼要讓像水葒那樣的女人為你心碎？”她嗚咽地質問“你何德何能？”段景晟一怔，女人為他心碎？這是他從沒去思考過的問題，一世發生得很自然，彷彿天經地義，但在言雪彤淚水的質問睛，成為隱於無形的控訴。

不過，他可不會為指點小小的質詢而良心不安。

“為什麼不想想，更有不少女人曾因為我而名利雙收？”他看着她後頸細軟的髮絲，忍不住癌下頭，用去覺“再説，你不是水葒，你會為我心啐嗎？”

“唔…”那不經意的‮撫‬令她不覺微合起眼，默許地承受着。

梆地，他唐突起身，適才她驟來的低竟無端端起他體內的慾念，無法相信就這樣看着她趴躺在牀上，被繃帶纏得活像半個木乃伊，竟還能強烈挑起他的原始情慾，這太沒道理了。

段景晟不由得暗自嘆息，他是要她，但絕不是現在。

在他離開房間以前，言雪彤輕喊住他“放了水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