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與卿相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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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上海，下了飛機的林琭抬頭看着這片悉的天空，深深地一口氣，卻是寒冷。

坐在車裏，她下定決心，才將手機打開，伴隨着開機音樂，屏幕亮了起來。

這段時間，她都關了機，因為害怕被打擾，也不想被打擾。

這是她自己的事，她希望自己做主。對或錯，她不管。

苦如預想之中的一樣，母親的電話，姐姐的電話，統共有十幾個，還有姐姐的簡訊。

她知道姐姐必然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她沒有給姐姐那個機會，只是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告知自己做好的決定，並説明了自己的請求。

這樣的做法可以稱之為“一意孤行”了吧。

故她忐忑着心情，悄悄地看了莫言承一眼，低下頭來，打開那整整七條的短信。

“小妹，你在胡説些什麼？為什麼不開機？”

“小妹，你怎麼可以這麼任，你讓我幫着你向媽撒謊嗎？”

“小妹，媽也打不通你的電話，已經開始懷疑了。”

“小妹，你不知道媽的身體不好嗎？你這樣做就不怕氣壞她嗎？”

“小妹，不管你在哪兒，馬上給我回來！”

“林琭！莫言承和你在美國是吧，你們結婚的消息已經被媒體公佈出來了，媽已經知道了！”

“林琭，我最後説一次，你再不回來，就永遠別回這個家來！這是媽的原話！”她的手驀地一抖，手機差點滑落到地上。

從這簡訊裏的稱呼變化，她就已經明白如今家裏的情形。

原來他們的事情都已經公開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她以為自己和莫言承的事情可以慢慢來，一步一步地化解掉母親對他的敵意和怨懟；也可以給莫言承時間，好好地解決他自己的事情。

可是沒想到，曝光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言承，我們結婚的事情都已經…”

“我知道。”他的回答卻是平靜如水的。

“那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林琭問。

“為什麼要告訴你？”莫言承反問，竟是笑着的，他道:“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可避免，我可不想讓它毀了我們原本愉快的新婚之旅。”

“可是…”她輕聲沉。

“可是什麼？我們都説好了的，不許反悔了。”車子在紅燈前停下來，莫言承轉過頭看看她，道:“其實這樣好的，我應該謝那些不遺餘力地挖掘的媒體，我真正的子和兒子，怎麼能活在見不得光的陰影下？”

“那你，不會很難做嗎？”她不安。

“我這個花花公子的名號是背定了，不過沒關係，因為我在乎的人，她心裏是明白的，我只有她一個。”林琭不由笑了，臉上的氣好了些，道:“言承，我們得回家一趟，我家。”

“嗯，好，要帶子騰去嗎？”莫言承已經能從她的神情中得知，即將面臨的是什麼。

林琭猶豫半晌，道:“不要了吧，我們先送他去什麼地方住下來吧。”畢竟，讓孩子跟着去親歷這樣的風，總是會留下不好的影響吧。

－－－－－－－－－－－－－－:林琭並沒有先打一個電話回家，而是直接和莫言承來到了家的樓下。

兩人下了車，莫言承忽然向她伸出手，俊朗的面孔上綻開安定的笑容，讓人生出一種想去依靠、可以依靠的覺。

她搭上他的手，亦是回他一個微笑，道:“走吧，去見見你現在的岳母大人。”一起上樓，敲門。

有人在家，林琭已經聽到了漸漸靠近的腳步聲。

她的手心不由地起了一層薄薄的汗，為微涼，卻忽然覺一緊，是他在給她傳導熱和力量。

門吱地一聲開了，是姐姐。

林諾見到是他們二人，搭在門上的手就放下來，神情由初時的意外變為冷淡，聲音裏也是透着一股漠然，卻能讓人隱隱知其中的怒意，她道:“進來吧。”便讓開身去。

她和他的手沒有放開，依舊相攜着走進去。

母親正坐在沙發上織圍巾，林琭看了看那尺寸和顏，應該是給子騰的。

她的心忽地就一酸，叫了一聲:“媽。”林母回頭，看見並排而立的兩個人，笑道:“琭兒，你做的好啊，真是好啊，瞞着媽結了婚，把男人都領回家來了。”

“媽，這並不是阿琭的錯，您要罵就罵我好了。”莫言承皺緊眉頭，開口道。

“你住嘴！”林母騰地就從沙發上站起來，道:“誰是你媽？我承認過你這個女婿嗎？”林諾見狀，急忙去扶着母親，道:“媽，您先彆氣，他們現在人也回來了，您就聽聽他們的説法吧。”林琭的眼淚忽地滾落下來，她用袖子蹭了蹭，道:“媽，我知道我這樣做，您會很難過。但是這並不能影響我和他在一起的決心，如果您不想讓我一個人過一輩子，那麼唯一的人選，就是他了。”林母頓時氣得臉發白，指着莫言承道:“為什麼一定要是他？這世界上多少好男人你不要，偏偏就是他！你忘了他當初是怎麼對你的？這種始亂終棄、見異思遷的男人，到底哪點好？”

“媽，您並不瞭解事情的始末，他也不是你説的那種人！”林琭動地喊。

“阿琭。”莫言承拉住她，衝她搖搖頭，輕聲道:“她是你媽媽。”忽然，他鬆開林琭的手，朝着林母跪下來，這個舉動，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媽，即使您不准我這樣叫，我還是要這樣稱呼您。因為您是我子的母親，也是我孩子的外祖母，這一點，是毋庸置疑也不可更改的。我並不敢否認自己對阿琭造成過怎樣的傷害，也並不想用一句‘不得以’來搪。我的錯，就是我的錯，我無法辯解，也不會開。”

“但是它們已經發生了，我無法改變這樣的事實，我現在唯一能做的，是用我剩餘的時間和生命，來彌補她和子騰。而且我這樣做，並不是因為覺得虧欠，而是因為愛。我愛他們，而且會一直愛下去。所以，媽，希望您能夠給我一次機會。”